“千禾，我和你二哥不是这个意思。”顾行昀立马起身，解释的话夺口而出。
他也没想到，本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顾千禾居然在厨房里。
她也许已经把他们两的话听全了。
顾行昀的心里莫名划过一分心虚，但很快消散。
顾千禾抽抽搭搭地蹲下，伸手捡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顾少琛快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起来：“这里留给佣人收拾就好了，你千万别伤到自己。”
他说着，小心地捧起顾千禾的手打量，见她的手指没有被划伤，松了一口气。
“二哥……我也不是不想把股份给妹妹，但是我如果没有股份的话，我以后在家里还能怎么办呢？”
顾千千靠在顾少琛的身上，声音极其微弱。
“我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就因为手里有一点点股份才没让人看不起，要是股份给了妹妹的话，我以后在南城要怎么生活。”
顾少琛被顾千禾的话说得动容，南城上流圈子的社交本就看中血脉。
自从姜莱回来之后，顾千禾没少被圈子里的人排挤，但她却很少说起这些事情。
他仅知道的一些，也都是从她的助理口中得知的。
要是顾千禾手中的股份全都给了姜莱的话，她的处境确实是可想而知。
顾少琛的心瞬间就软了。
公司少了骆氏的一个项目也不会影响经营，但千禾她不一样。
顾少琛看着向他走来的顾行昀，语气瞬间坚定起来：“大哥，骆氏的项目先缓缓吧。”
“什么？”顾行昀蹙眉，第一次有种一拳打到棉花堆上的无力感。
他方才苦口婆心地解释了那么多，顾少琛却连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们这也是第一次涉足医疗器械行业，骆氏的项目太大，公司不一定有能力能够吃下。”顾少琛开口道。
他虽然只字不提顾千禾，但句句都是对她的维护。
顾行昀没有再理会他的说辞，侧目看向顾千禾：“千禾，你怎么想的？”
顾少琛会糊涂，会偏袒，但顾千禾她不会的。
她一直都为顾家考虑，暂时交出手中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换一个项目，她肯定会答应的。
“大哥，我……我不是很想。”顾千禾委屈地低下头，“妹妹回家之后，我的处境就很难了，把股份交出去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待在家里。”
她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顾行昀看着顾千禾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瞬间觉得她有些陌生。
她以前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现在却突然矫情起来。
反而是姜莱，进入顾氏后短短几天时间就给他谈到了两个项目。
顾少琛把顾千禾护在伸手，像是怕顾行昀又会说什么责备的话：“这件事情下次再说吧，骆氏的项目本来就不是非要不可。”
“嗯。”顾行昀疲惫地闭眼，“我先回公司了。”
-
姜莱从霖城回来后就在闵莱公寓休息，直到收到赵晓东的信息后才回顾氏上班。
顶楼，总裁办公室。
顾千禾站在姜莱身前，故作诚恳：“妹妹，庄氏的事情是我考虑的不对，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在让出股份的事情上，顾行昀最终还是让了一步。
所以在他提出要给姜莱道歉的时候，她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
有时候她还是顺着顾行昀来的，否则他的态度怕是会有所改变。
“嗯。”
姜莱淡淡地回答，不置可否。
顾千禾没想到姜莱的态度如此冷淡，短暂的尴尬一阵后，又继续说：“你能不能把庄氏的项目重新签回公司，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说很重要……妹妹你应该知道的。”
“行呀。”姜莱答应的很爽快，继而问道，“那姐姐手里的股份怎么说？”
顾千禾委屈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她有些迟疑地抬头看向姜莱，只见她面上的神色从容。
她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以前，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一两次，姜莱哪次不是又要她口头道歉，又要她写保证书的。
这次怎么就那么风淡云轻。
“股份的事情我和大哥商量过了，暂时不能转给你。”顾千禾说得犹豫，“妹妹应该不会生气吧，毕竟骆氏的项目……”
不等她把话说完，赵晓东就急急忙忙地推开门进来。
他单手撑着门，大喘气道：“顾总，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您父亲他不小心溺水了！”
“什么！”顾行昀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蹭得一下站起来，“现在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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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东开车带着三人去了仁爱医院。
顾安昌是和朋友外出钓鱼时不慎落水，好在救治的比较及时，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顾行昀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看着精神颓靡的顾安昌，快步走过去用手贴了贴他的脸：“爸，你没事吧？”
“没事。”顾安昌的嗓音沙哑，他抓着顾行昀的手勉强坐起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脑子犯浑一样的就往河里跳。”
他不会游泳，所以钓鱼的时候选的一直都是浅水滩，而且会刻意和河流保持距离。
今天他却糊涂得出奇，选了平时从不敢踏足的深水区，一头扎了进去。
“医生怎么说？”顾行昀沉吟着问道。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离奇的事情，只有可能是顾安昌的记忆错乱了。
“医生说我没事，就一点轻微的脑震荡，稍微休息几天就能好。”顾安昌摇摇头，“这次还好是他们发现的及时，不然我这条命都得搭进去。”
顾千禾的眼底有些许莫名的情绪闪过，她上前一步挽住顾安昌的胳膊：“爸，你以后别再去这种危险的地方了，我和大哥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担心。”
她的语气既是撒娇又是担忧，听得顾安昌笑得合不拢嘴。
“我知道千禾你担心我，爸以后肯定听你的话，不会再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了。”
他一面说着，余光瞥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姜莱，声音里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你也来了。”
“嗯。”姜莱轻应一声，她的目光锁在顾安昌的额间。
浓重的黑气中夹杂些许血色，是血光之灾的印记。
顾家的劫难要从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