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川带着姜莱连夜回了南城。
姜莱奔波了一路，坐上车后很快就沉沉睡去，她的脑袋朝着裴璟川的方向偏去，跟小鸡啄米似的摇摇晃晃。
裴璟川将一旁的毯子盖在姜莱身上，往她边上靠了些，声音温和。
“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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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闵莱公寓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裴总，我就先……”司机将车子停稳后对着裴璟川说，见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立马噤声。
他转头的时候，瞥见了靠在裴璟川身上睡觉的姜莱。
难怪总裁小心得可以，原来是怕吵醒未来夫人。
“莱莱，醒醒。”裴璟川拍拍姜莱的肩膀，见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唔……”姜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盯着眼前放大的裴璟川的侧脸，瞬间清醒了。
嗯？
她靠着裴璟川睡了一个晚上。
“我先走了。”姜莱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拉开车门走出去。
等她站稳后，身后传来顾行昀的声音。
“姜莱。”顾行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他快步朝着她走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都没人接。”
关于项目的事情，他在姜莱离开后就后悔了。
他派人查到了姜莱在闵莱公寓的住址，准备上门和她谈判。
可无论他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答，打出去的十几个电话也都是忙音。
“大哥在担心我？”姜莱打了个哈欠，“我都已经搬出顾家了，我去哪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顾行昀蹙眉：“我在问你话。”
姜莱以前不是没闹过脾气，但那都和玩似的。
只要他一说关心她的话，她的态度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不是和现在一样冷冰冰的。
到底哪里出错了？
“所以呢？”姜莱回嘴道，直接绕过他往里走。
她的态度让顾行昀有些火大，他伸手拽住姜莱的手臂。
裴璟川丢开顾行昀的手，把姜莱护在身侧：“顾总就是这样子对妹妹的？”
“裴总。”顾行昀将面上的恼怒之色稍稍掩饰住，“这是我们顾家的家事，你应该不太方便插手吧。”
裴璟川的本事再大，也不能把手伸进他们顾家。
“我是莱莱的未婚夫。”裴璟川从容地反驳他，“顾总是来和莱莱谈庄氏的项目的？如果是的话，道歉也该有道歉的态度。”
他听庄皓提起过几句庄家的项目和顾家的事情。
顾行昀过河拆桥的做法简直愚蠢至极。
“我……”顾行昀顿了片刻。
他从没有和姜莱道过歉，每次只有姜莱求着让他们原谅的份。
眼下角色扭转，简单的“对不起”三个字却如鲠在喉。
姜莱见顾行昀的神色有一瞬的呆滞，扯了扯裴璟川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话说：“裴璟川，顾家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她和顾家的恩怨太多，她不想假借裴璟川之手，而是亲自把所有的债一笔笔地讨回来。
“好。”裴璟川趁机揉了揉姜莱的脑袋，“那我就在一旁看着，不插手。”
“大哥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庄氏的项目。”姜莱和顾行昀谈条件道，“只要你把林思慧开除，让姐姐来和我道歉，那么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追究。”
她想要的不多。
“把林思慧开除可以。”顾行昀不假思索道，“但是千禾她没理由和你道歉，她只是不懂公司里的弯弯绕绕——”
“姐姐之前也在顾氏待过一段时间，后面才去的娱乐圈，过河拆桥那么简单的道理她会不懂？”姜莱反问道。
顾千禾的心眼子比谁都多，心思更是一等一的细腻。
她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这层，不过就是顾行昀有意偏袒。
顾行昀抿唇道：“那是她当时考虑不周，因为庄氏的项目，我已经说过千禾了，你别再存心的让她受委屈。”
姜莱摊摊手，无所谓道：“那就免谈。”
一个开除和一句道歉换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顾行昀竟连这都分不清轻重。
“顾氏是奶奶和爷爷一手打下的，奶奶平时对你那么好，你现在却连一个项目都不愿意让出来？”
顾行昀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他看着浑身是刺的姜莱，只觉得她让自己陌生得很。
“庄氏解约的事情对公司的影响巨大，公司很有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你难道忍心看奶奶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PUA？道德绑架？
姜莱听着顾行昀的话是有些想笑。
她上辈子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对顾家人百依百顺的，他们明明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人来看待。
她就是一个血包而已。
“原来大哥也知道庄氏的项目那么重要……”姜莱喃喃，越发讽刺道，“可就算这样，大哥也没有让姐姐道歉的想法，难道姐姐的面子还比不上奶奶的心血？”
“姐姐的委屈就是委屈了，我和奶奶受过的气就可以不被提起？”
顾行昀被她的话说得愣住，他好像确实是有些太在意千禾了。
他张张嘴，却难说出一句话。
正当他出神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痛意，顾老夫人中气十足地收回拐杖，语气不善：“我就知道你要找莱莱麻烦！”
她把姜莱挡在身后，转身对着她跟哄小孩似的：“莱莱你别听他乱说，什么半生心血不心血的，都是过去的东西了，怎么能比你重要。”
“奶奶！”顾行昀被顾老夫人的话说得头疼。
一个姜莱他就已经很难搞定，眼下又来一个顾老夫人。
“你别喊我！你的胳膊肘都拐到哪里去了，不就是让那养女和莱莱说声抱歉吗，难道能要她的命？”
顾老夫人不听地说，恨不得一拐杖敲到顾行昀的头上。
亏得莱莱一直和她说，自己在顾家的日子还不错，这明明是受气去了。
顾行昀迟疑一阵，最后还是败下阵：“姜莱，你就只有那么两个要求吗？”
“对。”姜莱缓缓点头，“只要大哥能够做到这两点，我自然会把庄氏的项目继续给顾氏。”
“我答应你，我会让千和跟你道歉的。”顾行昀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骆氏的项目呢，你打算怎么办？”他话锋一转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