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他们结婚后吃过的最平和的一顿饭。
从火锅店出来后,阮初在店门口和沈聿淮告别。
“东西找了搬家公司过去搬,我就不过去了,先去公司附近那套公寓住。”
阮初有一套小公寓,在乐维娱乐附近。
刚上班时怕中午休息不好,想在公司附近租一套小公寓用来午休,结果叶老师知道后直接给她买了一套。
“公寓那么久没住了,得收拾一下,”沈聿淮说,“今晚回去吧,我睡客卧,明天一早就派人过去给你收拾。”
阮初坚持不回去,拒绝了沈聿淮。
见阮初态度那么坚决,沈聿淮也没再强留,他们现在关系紧张,太强求了反而对他不利。
陈曦去外地拍戏了,赵以沫今天大夜戏也没空收留她。
阮初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今晚先住酒店。
沈聿淮回到岚悦居时,王妈竟然还没下班。
“已经到你下班时间了吧?”沈聿淮问道。
他不喜欢有外人在家。
王妈脱下围裙:“是,但是我看您和太太还没回来,也就没敢先走。”
“行了,你回去吧。”
王妈没走,反而是问了一句:“您和太太要离婚了吗?”
沈聿淮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貌似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家的太太永远都是阮初就够了。”
王妈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准备下班,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是因为太太的母亲吗?”
沈聿淮没了耐心:“少打听。”
他起身去酒窖拿酒。
王妈喊住了他:“先生,您别怪我多嘴,我是替您不值。您都不知道,太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会念叨一个叫陆什么的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听起来像个男人!”
“够了!”沈聿淮怒吼一声,“管好你的耳朵和嘴。”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拎着几瓶酒去了三楼的储物间。
满屋都充斥着他和阮初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他坐在地板上边喝酒,嘴里边喃喃地自言自语,喝醉了走不了路,便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阮初带搬家公司的人来搬东西。
东西装车后,阮初独自一人推开了三楼储物间的门。
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把她吓了一跳。
沈聿淮的怀里抱着她以前的布娃娃,身边几个酒瓶东倒西歪。
这是在这儿睡了一夜?
叮——沈聿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响了一遍,阮初没管,但手机却一直持续振铃。
阮初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宋博的来电,这样一通接着一通打过来,恐怕是有什么急事。
阮初拍了拍沈聿淮的脸,沈聿淮悠悠醒了过来。
“是宋博,宋博的电话,找你怕有急事。”
沈聿淮猛地坐起来,双手搓了搓脸,接通了电话。
“不好了沈总,海城那边的项目出事了,需要您马上过去一趟!”
这是几个月前刚谈下来的项目,对公司万分重要,事态紧急沈聿淮挂断电话起身便走。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记跟阮初交代:“公司有急事,我要出差一趟,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去看你。”
“那我们离婚的事情……”
沈聿淮说:“你放心,等我回来就跟你去领证。”
“好,我等你回来。”
-
林静婉被人赶出沈家后,一直待在租住的公寓里。
一开始听说这次阮初坚决要和沈聿淮离婚,林静婉大喜,自己终于把阮初熬得坚持不下去,终于赢了她一回,也终于有机会成为沈二太太。
至少现在沈聿淮身边没有任何女人,唯一有过交集的就是她,她的胜算是最大的。
可是后来又传来消息说沈聿淮怎么都不肯离婚,甚至还搬出阮初那个病秧子妈来威胁。
林静婉心底划过一丝阴狠,那个阮初到底有什么好,能让沈聿淮这么放不下,甚至当初他找自己,都是为了气阮初!
竟然只把她当做气阮初的工具,当做谈生意应酬的陪酒女!
还说什么“这个家的太太只会是阮初”这样的话。
呵,可笑!
林静婉从手机壳里面拿出一张纸条。
阴暗的房间里,她坐在地上,看着纸条上的地址,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每一声刺耳的笑声仿佛都在享受着内心狂热又阴暗的计划。
她就知道,阮初和沈聿淮离婚的突破口在那个病了这么久还不死的死老太婆身上。
这两天林静婉几乎没怎么合眼,她用清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一片乌青,每一个细小表情都透露着内心的扭曲。
曾经她也是青春洋溢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阮初!
换好衣服下楼,林静婉招手截停一辆出租车。
报上目的地后,司机回过头打量了她一眼:“小姑娘,在这个疗养院养病的可都是有钱人,你确定没报错地址吗?”
林静婉恶狠狠瞪了回去:“让你去哪就去哪,我马上也会是有钱人!”
住着廉价的出租房,不管是穿着还是举手投足的气质也都透露着廉价,却要去一年需要花费几百万的地方,还说什么自己马上就变成有钱人?
这小姑娘怕是精神不正常了吧?
好在到了目的地之后,车费一分没少地付给他了,司机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远的路开过来,万一真是个神经病不给他车费的话,他今天一天都白干了。
司机看了眼林静婉的背影,总觉得有一股寒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小姑娘惨白的一张脸,眼神阴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太晦气了,司机加油门赶紧离开了疗养院。
疗养院地处郊区,背阴处还有部分积雪没化,林静婉走在僻静的路上,一遍又一遍地坚定内心的想法。
只有阮母死了,他们才能顺利离婚。
也只有阮母死了,阮初才会生不如死!
疗养院里,阮母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不禁叹气,女儿和女婿一个多星期没来看她了。
她很想他们。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