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是非跟文三解释这王老爷是谁,文三听得直皱眉,人群北边低声议论,自动分开两边,一辆华丽马车从北边缓缓驶来,旁边还跟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文三看得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只见这华丽马车缓缓驶进燃血广场,阴季礼跟在旁边亦步亦趋,高兴得像只哈巴狗,边跑边叫:“王老爷!王老爷!您来了王老爷!我是阴家的阴季礼!……”
马车缓缓驶进广场,车夫在马车旁放好车凳,弯腰道:“老爷,咱们到了”
车里应了一声,撩开裹着丝绸的皮革帘子,一胖子像个肉球,头戴皮帽,身披貂皮皮草,身着绸缎棉袄棉裤,腿上裹得像两根厚香肠,手里捏着银质雕花水烟壶,探出头来瞅了瞅。
阴季礼看救星来了,嘴笑得都快咧耳朵后面了,也顾不上地上的积雪,急忙趴上前,跪地连连磕头:“王老爷,您来了,多谢老爷心中还挂念小的,多谢老爷心中挂念小的……”边磕头,还边作揖,他那滑稽样子活像一只马戏团里的猴子。
看到阴季礼,王世仁点了点头,走出马车,站在车头瞧了瞧,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低声议论,有不知道王世仁身份的人,问周围人王世仁的来历。
见王老爷亲自来了,阴季礼激动万分,跪着的腿往前挪了又挪,双手恭请:“老爷,咱们下来吧?!”
这王世仁如此气势,小是非和文三也吓得咽了咽口水,两人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王世仁倒是不急下车,蹲在车头,“吧唧吧唧”嘬两口水烟,吐出一团烟雾在阴季礼的脸上,语气略带不满,蹙眉盯着车下道:“请我来有什么事??”
阴季礼被这烟团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嘴里咳嗽连连,不过他反倒更兴奋,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文三和小是非道:“老爷,这两人找咱们生意上的麻烦,还请老爷出手,摆平这两人”
王世仁扭头斜睨身后一眼,脖子上的赘肉叠成几层,看到身后的小是非和文三,站起身子转过去,指着两人问阴季礼:“就是这两人?”
阴季礼面带微笑点头哈腰:“是的是的,老爷,就是这两人”
小是非和文三心惊不已,对面阴季礼却又添油加醋:“老爷,我表弟被他们阉了,老爷可一定要将他们扒皮拆骨”
对面一众白发村民惶恐不安,村长黄老伯更是将两人护在身后,左手吊着胳膊,右手拄着拐杖使劲在地上杵了杵,大声喝道:“这事不关这两位小兄弟的事,有什么事全冲我来,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身后村民哭作一团,小是非和文三又踊了出来,文三怒斥对面阴季礼:“愿赌服输,你定的赌约,你敢不遵守?”
阴季礼嗤笑一声,笑得直捂肚子,看着小是非和文三像是看着三四岁的孩子,得意地说道:“你以为你们是谁?就耍无赖了,你们能怎么着?”
小是非和文三被气的脸色发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对面的阴季礼却发话,指挥着王世仁的家丁:“去把他们阉了”
“嗯?!”王世仁见他敢指使自己的人,不禁皱眉大怒。
阴季礼反应过来,对王世仁谄媚一笑:“小的一时失态,还请老爷下令,将他们两人阉了”
王世仁两腮肉赘,面无表情,轻描淡写一句:“不急”
阴季礼一时疑惑,朝王世仁作揖行礼:“老爷这是?……”
王世仁并没有理会阴季礼,只是朝北看了看,嘴里“吧唧吧唧”又抽了两口水烟。
就在阴季礼疑惑之时,人群北面又传来车马声音,听到车马声,王世仁露出笑容,吐出嘴里烟雾,对旁边车夫道:“扶我下来”
王世仁这大肉球上来下来一趟可不容易,阴季礼急忙上来搀扶,王世仁下来以后,被车夫搀扶,直往北边马车声寻去。
北边又来的一马车“吱呀吱呀”缓缓驶进燃血广场,王世仁对停在面前的马车作揖行礼。
就在小是非和文三疑惑的时候,那车厢掀开帘子,小是非和文三看了,眼睛瞪得如铜铃,情不自禁喊了出来:“谢三叔???!!!”旋即两人泪流满面,直扑过去。
没错,马车车厢内出来的人正是谢三叔,那副憨厚农民模样依旧未变,直接跳下马车,几步来到小是非和文三面前,小是非和文三上前抱住谢三叔呜呜大哭,这一路太多艰辛,吃了太多的苦。
谢三叔慈爱地搂着两名仅仅十二岁多的少年,轻抚文三头发:“少爷,我来晚了”
文三听了,抬头看了看谢三叔,看到那副日思夜想的面庞,忍不住又呜呜大声哭了出来,脸上鼻涕眼泪肆意蹭在他的衣襟上。
两人哭了片刻,旁边王世仁看着谢三叔疑惑道:“这是?!……”
谢三叔无奈耸肩抬了抬手,笑着介绍:“这是我家少爷!这是我家少爷的兄弟!”
王世仁听了一惊,急忙对两人作揖:“在下王世仁,见过两位公子”
听了王世仁的话,文三一脸疑惑,看着谢三叔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三叔憨厚一笑,介绍旁边王世仁:“这一年里,咱们的钱庄早就扩散到周边省里了,只是少爷还不清楚罢了。而这王家,就是咱们钱庄的最大合伙人,咱们在赤炎省的生意他们负责经营,咱们负责出钱,他们占四股,我们占六股”
听了那边的介绍,阴季礼一开始还只是疑惑几人关系,现在一听谢三叔的介绍,直听得头皮发麻,趁着几人寒暄,见无人关注,偷偷缩回步子,想趁机溜了。
就在他偷偷摸摸之时,婉儿斜眼瞅到了阴季礼,指着他大声道:“这家伙想跑!!!”
此话一出,王世仁的家丁直上前围住了阴季礼,阴季礼周围的几名打手,自是知道王世仁的威望,直接当着阴季礼的面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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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一群人围着,看着跑掉的几名打手,阴季礼十分绝望,看向王世仁求饶道:“王老爷这都是一场误会,都是误会,还请老爷为我说说情”
对于阴季礼的话,王世仁不为所动,拱手问文三:“少爷,您怎么看?”
文三抹了抹脸上眼泪,收拾收拾心情,嘴角一翘,掏出袖中骰子把玩,朝棋盘那边走了两步,指着棋盘上道:“咱们这赌局不是还没有赌完吗?咱们就赌完这一局”说完,看着旁边婉儿道:“婉儿,揭开骰盅”
“是,公子”婉儿高兴得像只雀儿,赶紧回到石台棋盘旁边,生有冻疮的小手轻轻一揭,棋盘上骰子的点数露了出来。
“骰子点数,三四六”婉儿声音像黄鹂一样动听。
小是非一侧的白发村民们喜出望外,一阵欢呼,阴季礼盯着棋盘上的点数面如死灰,两腿发软,被旁边上去的家丁架住,阴季礼声带哭腔,对王世仁连连求饶:“王老爷!救救我吧!救救我!……”
喊了半天,见王世仁不为所动,看到旁边文三,急忙低头磕头:“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还请饶恕小的……”
文三脸色一冷,指着他身后两副担架,盯着他毫无感情:“我说过,这两副担架只需要一副就够了,现在是用的时候了”
阴季礼周围王世仁的家丁看向王世仁,王世仁皱着眉头并不看阴季礼,嘴上“吧唧吧唧”抽得直响,在这大冬天吐出一团烟雾,心烦的挥了挥手,别过脑袋挥了挥手:“就按文少爷说的做”
听了这话,家丁们一商量,把阴季礼拖去旁边暗巷里,虽然才仅仅十来步的路,阴季礼嚎叫得像杀猪一样,两脚蹬得地上雪直飞溅起来,口中不断嚎喊:“不要!!不要!!不要!!!……”
阴季礼被拖到暗巷,只听“啊”地一声哀嚎,暗巷里便没了声音,那几名家丁出来,其中两人手上沾血,一路走来滴到血上,沁成了一个又一个红色血团。
几名家丁回来交差,其中一人捧着的正是赌注,双手捧给王世仁看,王世仁皱眉别过头:“去请文少爷过目”
小是非和文三过来高兴地瞅瞅,小是非打趣道:“这家伙的还真不小”
围观群众男的伸头瞅个好奇,觉得有趣,女的有的别过身去,侧捂着脸,有的捂着双眼,却在手缝里偷偷瞧上两眼。
棋盘旁边婉儿也是兴致却却,好奇瞅过来,文三急忙拦住她,左挡右挡:“你这姑娘家家的,也不嫌害羞,瞎瞅什么?”
婉儿看不到,被推到了一边,也是无奈,只得抿嘴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小是非去棋盘旁边拿回那一沓地契,走到磺下村村长黄之鸣旁边,将这沓地契递给村长:“黄爷爷,地契我们总算是帮你拿回来了”
黄老伯泪流满面,拄着拐杖的右手想夹到左边腋下,却胳膊一松,掉到了地上,顾不得拣起拐杖,黄老伯抹了抹鼻涕,手上颤巍巍朝这地契接去。
“等一下!!”
就在众人事情已经结束之时,一队衙役穿过燃血广场进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