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白点了点头:“嗯,这阴阳二气已经到手,记住你双眼左为阳,右为阴。去往城东一里处,有一成人形状青石,等到子时三刻,躺在上面,手执白贴,睁着眼睛,敷在右眼上,闭上左眼,直到你右眼能看穿白贴,你就可以揭下来了。而左眼,你去城西半里,有一火红树干在地上,上面已经腐烂,等到午时三刻时,也就是你眼睛刚黑下来时,躺到腐木上,把黑贴贴在左眼,同样等你左眼能看穿黑贴,你就可以揭下来了。这一切完毕,到时你双眼自有变化,眼疾之痛便可逆转阴阳”
小是非和文三听得连连称奇,两人都只是十岁罢了,经历了曾祖指点的几次以后,对他也信任了许多。
见小是非连连点头,徐太白眉头一皱:“你光点头,我说这么多,你可能记住,不会记乱了吧?你再复述一遍给我听”
小是非拱手行礼,接过黑白两贴膏药,摇头晃脑一字不差,直接把徐太白说的又说了一遍。
“妙哉妙哉”徐太白笑盈盈捋了捋白胡子:“去吧”说完,又钻回被窝,回被窝里睡觉去了。
两人一猴出了庙观,文三问小是非:“哥哥,真要按他说的做?”
“当然”小是非肯定地点点头:“原本我是对曾祖存疑的,现在我信心十分坚定”
见他精气神如此饱满,文三也不再相劝:“哥哥,那可要我帮你什么?”
小是非抿嘴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按照老祖说的,这次我一人足以应付”
见他如此,文三也不再相劝,两人一猴回到客栈,吃过晚饭。小是非带着小白匆匆赶往城东,在城东一里处,果然见一成人形状青石,上面已长满青苔。
小是非大喜,坐在青石上等待子时,青石上传来阵阵寒意,此时已近黄昏,小是非等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睡在了青石上,就在他睡时,旁边小白把他扭醒了,小是非只觉得手上一痛,被身旁小白扭的发青,还没来得及发怒,发现天色已黑,满天繁星。
小是非心中大惊,观看星位,已经将近子时,赶紧按照曾祖所说,躺在青石上,手执白贴,睁眼贴在右眼,闭上左眼,狠狠地睁着右眼,右眼却被膏药遮着,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更谈不上看穿膏药。
就在小是非郁闷的时候,右眼眼球前端逐渐觉得发烫,像是有火焰从前到后烧向眼球,小是非痛得捏紧拳头,面目狰狞,满头大汗,还没坚持多久就放弃了,两手拳头一松,口中大喊,滚在青石上痛苦哀嚎。
子时三刻的青石映在星月之下,说来奇怪,这青石传来阵阵寒意,小是非的痛处始终是眼球,并未波及他处,可即使如此,也让他痛得死去活来,如此痛处,也没忘记曾祖嘱托,始终记得睁开右眼,闭上左眼。
那右眼中的感觉似有火焰燃烧,终于,痛苦中的小是非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粒火星,这火星越烧越旺,直到最后,占满眼前整个世界,烧了许久,眼前火焰才渐渐熄灭,小是非眼球的痛处也渐渐减轻了下来。
小是非气喘连连,满头大汗,后背汗涔涔的,身上的冬衣已被湿透,就当痛楚渐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闭着左眼,睁着右眼的小是非却很是惊讶,满天星辰就在眼前,坐起身来,打量四周,星月之下的夜色看得一清二楚。
小是非心中连连称奇,玩性大起,一时不舍得揭下膏药,坐起来瞅了瞅四周,发现小白就坐在旁边捧脸睡着。
想给小白开个玩笑,起身抓到了睡着的小白,小白被惊醒,慌忙从他手中挣脱。
小是非闭上左眼,指着自己贴着膏药的右眼说:“我的眼睛遮住了哦,我看不到你”
他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小白却白了他一眼,似是在嘲笑他孩子气。小是非上前想扑住小白,小白轻轻一跳,跳到了旁边。
没扑到小白,反而栽了个狗啃泥,小是非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小白,气鼓鼓地说:“一定是吓到你才躲开的,不玩了”说着,直接把那膏药揭了下来。
没想到膏药太黏,揭下来“刺啦”一声,痛得小是非捂着右眼嗷嗷叫了半天,等回过神来,看着手中膏药,却愣住了,手中汤圆大小的白色膏药已无白色,仔细摸了摸上面,连那透明膏药也没有了。
看得小是非连连称奇,反过来、正过来,也没瞅出个所以然,随手一扔,带着小白回客栈休息去了。
第二天将近午时,小是非寻到城西半里,果然寻到一火红树干,往上一摸,果然有腐烂之势。
从怀里掏出那黑色膏药准备,终于等到了双眼渐渐黑了下来。
午时三刻已到,小是非匆忙躺在火红树干上,没想到这树干腐烂到芯里,“咔嚓”“咔嚓”,小是非直接“睡”进了火红树干里,也顾不得那么多,紧闭右眼,直接从怀里掏出黑色膏药,贴在睁开左眼上。
这一贴不得了,眼前逐渐传来阵阵寒意,小是非的左眼球从前到后,似是堕入冰窟,就在此时,那火红树干传来阵阵暖意,那膏药上的寒意始终只盘桓在左侧眼球。
小是非被冻得直哆嗦,牙齿上下打架,口中吐着寒气,双手抱在怀中,只恨自己出门没有多穿几件衣服。
眼球上的寒意痛得小是非直逼心口,痛得他右手直抓胸口,要是仅此而已,也就罢了,右侧闭上的眼睛里似有岩浆翻滚,痛得小是非大叫连连,左手使劲抠身下火红树干,直捏的手里碎木渣满手都是。
左眼如冰,右眼如火,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两眼之间火冰交互,不断运转,痛得小是非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最后实在受不了,随着一声痛苦哀嚎,直接头一歪,身上一挺,昏死过去,终于安静了下来。
小白在一旁看着,始终不为所动,旁若无人,在枯草里蹿来蹿去,追着一只兔子蹿到了林中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有路人发现这腐烂树干里躺着一少年,左眼贴着一膏药,右眼紧闭,这情形太诡异,路人不敢上前,等了片刻又有人路过,拦下其他路人,交头接耳,对小是非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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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看的路人越来越多,最后一名十二三岁身着白色狐裘散步少年凑了上来,其身后跟着一带刀侍卫,旁边跟着一伺候的嬷嬷。
少年很是好奇,进入人群,想上去瞧瞧那小是非,旁边带刀侍卫面露难色拦住了他:“公子!”
还没等侍卫开口,这少年皱着眉头先开口了:“我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上去看看罢了,又不是跑远了,再说我爹爹都在城里,你担心什么”
听了这话,侍卫瘪了瘪嘴,也就不再拦他,这少年上去瞅瞅小是非,只见他左眼被膏药遮住,右眼紧闭不睁,脸上一会儿红光满面,像熟透的柿子,一会儿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如同冬日冰块。
“真是奇怪”这少年嘴里直犯嘀咕。
说着就上手拍拍小是非脸蛋,这一碰不要紧,碰到小是非脸蛋,手上像是碰到了烧红铁锅,手上一烫,猛地抽回手。
少年吹了吹被烫的手指,看小是非脸上颜色又变了,再上去拍拍小是非的脸蛋,如同碰到了冰块,冰得直沾少年的手。
伸手在小是非鼻息处试了试,还有呼吸,少年也顾不上痛楚,救人要紧,弓腰连连在小是非脸庞拍打,连自己胸膛前的吊坠都滑到了衣外。
似是听到有人想唤醒自己,小是非心中谨记曾祖所说,闭着右眼,睁开左眼,左眼睁开一看,目光穿透这膏药,看到一翩翩少年正在眼前唤着自己。
小是非顿时欣喜若狂,腾地一下,一个打挺直接从腐烂火红色树干站了出来,紧闭着右眼,睁着左眼,打量这英俊少年,衣着打扮似是贵胄,胸口上挂着一“旻”字吊坠,至于周围围观的人,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是非的心越跳越快,嘴里喘息连连带动胸口起伏越来越快,嘴角翘起,笑容越来越明显,抬头看看天上,又看看地下,最后又看看围观人群,忍不住哈哈大笑,从火红树干里一蹦,跳到外边,又蹦又跳,连跑带看,一副疯了的样子。
围观人群见这少年左眼遮住,右眼紧闭,脸上大笑不止,还乱跑瞎撞,都觉得这是一疯了的瞎子,纷纷退后避让。
那拍醒他的少年更是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嘴里念叨:“这是个疯子”
说罢,这少年带着侍卫和嬷嬷挤出人群,匆匆离去。
小是非转了一圈又一圈,在人群里蹿来蹿去,人群被他搅动,像狗入鸡群了一样,最后转得有点头晕,小是非仍大笑不止,站在树干前,往左眼一揭,同时右眼一睁,一双黑色无瞳眼睛露在众人面前,众人见了,吓得一跳,鬼哭狼嚎,纷纷四散而逃。
“我有那么可怕吗?”小是非小声嘀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