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府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志莫躬身敬酒,满脸谄媚。
郑知府一时高兴,也就没计较小玉莹、小是非两人。
酒过三巡,酒桌上热闹了起来,刘学坤始终自斟自饮,他本就无意奔逐官场,更何况被人不时监视,很不自在。
喝得兴起,郑知府腮上微红,眼神却毫无醉意,大手一挥提议道:“今日众学子高兴,咱们就做一个接龙诗如何?”
郑兰欢呼:“甚好,但要加点彩头,手叩桌上三声还接不出者,当罚酒一杯”
郑知府哈哈一笑:“那好,那我先来”
手在酒桌叩着“咚”“咚”,未及第三声,便摇头晃脑道:“桌似圆盘人相连,畜牲怎能坐席间”
念完,似有意似无意地看向刘学坤:“刘知县,该您了”
“咚”,酒桌上刚叩一声,刘学坤杯中酒一饮而尽,作诗念道:“间间百姓贫屋漏,头戴乌纱忘本源”
郑知府出身乡镇,上不得官场台面,被刘学坤这么一讽刺,脸色铁青,像是能拧出水来。
轮到小玉莹了,桌上叩手,“咚”“咚”,小玉莹眉头紧皱,心里着急,看到旁边小白,再看向旁边吃菜的小是非,灵光一闪:“源是命中已注定,自有月老姻缘牵”
小玉莹本来没想作这些的,可是赶的太急,只能临时作出这儿女情长的诗来了。
小玉莹羞得脸红,可小是非却似无人,直接夹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添。
轮到小是非,桌上“咚”声刚落,小是非边咽下口中牛肉,边作诗道:“牵马披甲赴沙场,辅国安邦自等闲”
旁边小玉莹听了,直接鼓掌:“小哥哥好棒!”
小是非看着小玉莹笑了笑,接着从桌上夹菜吃。
对面的郑兰却看得冒火,大声喝道:“不行,你还要再接着作才行?”
郑知府一脸疑惑:“这是为何?”
“他的猴子还占了一个位子呢,他还要再替他猴子再接着作诗”郑兰狡辩。
众人听了皆忍俊不禁,刘学坤听了,更是直接把酒喷了出来,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小是非倒是无所谓,从桌上夹起一只鸡腿到小白将空的碗里,耸肩悠哉道:“那好吧,我就再接着作”
叩桌之声又起,可“咚”的一声后,小是非示意安静,便摇头晃脑道:“闲云野鹤山中住,只待君王请圣贤。”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佩服他的才气,即使是徐志莫也看出他才华横溢、满腔抱负。
气氛顿了一顿,轮到下面一人,是排第十名的人,叩桌三声,没有接下来,只得罚酒一杯。
再接下来是徐志莫,叩桌两声后,边笑眯眯地举杯敬给郑知府,边弓腰作诗:“贤人居上坐,有幸赴盛宴”
坐在正中的郑知府眼睛乐成了一条线,也是举杯回礼徐志莫。
再接下来是排名第九,也没作出诗,罚酒一杯。
再顺位,是徐更己,叩桌两声之时,起身敬酒众人:“宴席欢愉今日聚,他朝此景再难续”
众人举杯,欢庆聚会之时。
再接下来是第八名,没有作出诗句,只得罚酒一杯。
再往后,轮到第六名的时候,叩桌三声,作出了诗句:“续杯更进酒,当庆欢乐时”
众人再举杯共饮,接下来便是轮到王怀安了,叩桌方一声,王怀安举杯敬于郑兰:“时时念念惦君故,期期盼盼佳人知”
郑兰自是听出其中意思,白了王怀安一眼,便转过了脸去。
王怀安一脸尴尬,只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旁边郑兰却笑着对郑知府道:“族叔,接下来该我了”
郑知府点点头,对面的小玉莹却不愿意了:“既然你最后一个,你就收个尾吧,把诗头收进去,有头有尾才圆满”
郑兰听了一脸尴尬,簇着眉头,作诗对她来说还不算太难,可是再把头收进尾,这就有些难了。
她是为难了,小白却似故意捣乱似的,猴爪叩桌“咚”,众人以为又开始了,也开始跟着节奏叩桌。
郑兰愣坐位子上:“知、知………”被这突然加的规则弄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咚”
叩桌之声又响了一声,郑兰焦急得想哭,哪里还作得出来诗呢。
“咚”
第三声叩桌之声响起,耳边传来王怀安附耳低语,诗句不约而同地在酒桌作了出来:“知己为谁悦?结缡客满桌”
这诗总算作了出来,自己总算没出丑,郑知府高兴地直拍手:“作的甚妙,诗句接龙,收尾'桌'字,作的很妙”
众人看到了是王怀安支招,也是不说破,小是非倒是对这小胖子另眼相看,这小胖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实际文采斐然。
郑兰却气得在王怀安身上捶了两下,刚刚自己发愣,没发现这是说“自己为谁高兴,结婚的时候客人坐满桌子的意思”
桌上气氛欢愉,落日余晖透过窗子撒在饭桌,夕阳西下,已近黄昏,小是非怕爹爹担心,便要了几个布袋子,倒了些饭菜,赶着回家,匆匆退席。
小是非想牵着小白,可小白喝得摇摇晃晃地,想抱它,又嫌累,见走廊无人,便躬身小声对小白说道:“这里没人,你就躲我耳朵里吧”
话语刚毕,小白便白光一闪,化成米粒大小,钻到了小是非耳朵里。
落日余晖撒在肩头,小是非走在街上,心中盘算,总算没晚了出城。
正拐过一条街,突然小是非眼前一黑,被人套进了麻袋拖到了旁边暗巷。
这张伯唠叨几个打手:“先别着急打,先把那小白猴找出来,别把猴子打坏了,小姐要呢”
解开麻袋,众人被小是非无瞳黑眼吓了一跳,但也马上冷静下来,在麻袋里翻找着什么。
小是非前后一瞧,这里光线稍暗,看得出这是一条死巷,前面出口,正被几人挡着。
“你们想干什么?”小是非哪里见过这种情形,被吓得连连后退,直靠到了后面墙壁。
几人翻找,没找到猴子,张伯把麻袋倒了倒,里面空无一物,气的他盯着小是非冷冰冰地问:“猴子呢?猴子呢?!”
“什么猴子?!”小是非一时间被问懵了。
张伯狰狞地冲小是非吼叫:“还装傻?那只小白猴!那只小白猴呢?!”
小是非被吓得想哭,可是依然记了起来:“你是说'小白'?”
“我管你'小白''小黑'的,赶紧把那只小白猴给我交出来”张伯恐吓小是非,旁边打手也压了过来,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
小是非被吓得靠在墙壁上,恨不得后背直接融进去里面。
“算了,既然找不到猴子,直接打断他的腿,也算交差了”
那打手头领捡了根棍子步步紧逼,小是非双腿打颤,心想这下完蛋了。
就在此时,小是非耳中一痒,一道白光闪出,一巨大猴头模样虚影,面目狰狞,冲着几人就是一吼。
这几人哪里见过这般场景,打手头领吓得直接扔了棍子就跑,张伯更是直呼“妖怪”匆忙逃窜,转眼间,几人不见了踪影。
小白突然出现救了小是非,小是非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搂着小白:“小白,多亏了你,幸亏有你在”
和小白腻味了一会儿,巷外传来一女孩声音。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正是郑兰,出现在巷口。
日渐西斜,巷子里太过昏暗,里面静悄悄地,郑兰边摸进来,边叨咕:“怎么回事?人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就在她还在往里走的时候,躺地上阴影里的小是非突然爬起来将她扑倒,郑兰只来得及大叫一声,便被小是非压在身下。
“啊!!”
女孩娇叫之声在暗巷回荡。
可是小是非贫苦出身,哪里学过什么武艺,反被郑兰擒拿住,扯着胳膊,把脸摁在地上起不来。
“你这该死的家伙,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说着,腿跪压着小是非后背的郑兰,打算够不远处的木棍。
小是非胳膊被掰的生疼,痛的眉毛眼睛挤成了一团,口中直喊:“你轻点,你轻点……”
郑兰非但不听,反而掰的更起劲了,努力想够不远处的木棍,小是非被掰的眼泪都下来了,左手在地上划拉,像狗刨土似的,四处乱抓。
小是非这一乱抓,直接摸到了郑兰裙里大腿内侧,被这么一摸,郑兰身上一激灵,直接从小是非身上跳了起来。
郑兰脸涨得通红,口中直骂:“你这下贱的狗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就要去捡那木棍,小是非无奈,只能跳过去抱住郑兰的腰,口中大喊:“小白,你还不帮忙”
刚刚小白受不了小是非的腻味,又跑耳朵里去了,被这么一叫,小白无奈,白光一闪,跳了出来,跑到郑兰面前,两只猴爪抓住郑兰的双手。
说来奇怪,这小猴明明只到自己膝盖,可它双手却似有千斤,拿也拿不起,挣也挣不脱,两只手像是被锁住了一样。
后面的小是非也察觉到了异样,看着一脸轻松的小白,连连夸赞:“小白你真厉害!”
一袭红衣劲装的郑兰奋力挣扎,虽被制住,嘴上却不饶人:“狗崽子,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小是非蹲坐地上,指了指自己的麻衣:“你瞧瞧,衣服都给我弄破了,还要我自己补,你这一鞭子我可记着呢”这麻衣从后肩到后背,果然有一条长长的缝补痕迹。
当日安定桥上郑兰嚣张场景似是可见,眼前郑兰依然顽劣:“抽你这臭乞丐怎么着?你徐家的人更该抽”
本来小是非只想训她两句,她侮辱自己家族这可触及小是非的禁脔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小是非便直接上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