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翊离开酒馆后,便信步走进了熙熙攘攘的集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一片热闹景象。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他们穿着各异,有身着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也有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还有不少身背长剑,腰悬宝刀的江湖人士。
路边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琳琅满目的首饰玉器,也有稀奇古怪的草药香料,更有做工精巧的兵器铠甲,让人目不暇接。
雷翊一路走走停停,不时拿起摊位上的物品仔细端详,询问价格,试图从这些细节中,拼凑出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位公子,您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见雷翊面生,热情地招呼道,“我这糖葫芦可是用最新鲜的山楂和最好的冰糖做的,您要不要尝尝?”
雷翊笑着摆了摆手,婉拒了小贩的好意,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便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小子,你走路不长眼吗?撞到我们李爷了,还不快道歉!”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指着雷翊的鼻子,大声呵斥道。
雷翊眉头微皱,抬头看向眼前这群人。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他穿着一身锦衣,腰间佩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刀,一看便知是这群人的头领。
此时,那壮汉正一脸不地盯着雷翊,眼中满是轻蔑和挑衅。
雷翊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位兄台,请问我撞到你了吗?”雷翊不动声色地问道,语气平静而礼貌。
“小子,你还敢装傻?”那瘦小男子见状,顿时来了劲,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雷翊,“我们李爷金贵着呢,你撞了他,一句道歉就想了事?”
“住手!”雷翊侧身躲过瘦小男子的推搡,沉声说道,“我确实不记得撞到了谁,如果真有冒犯之处,我自当道歉,但你这般无礼取闹,未免太过分了吧?”
“小子,你敢说我们李爷无礼取闹?”瘦小男子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指着雷翊的鼻子骂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李爷是谁?在这清风镇,还没有人敢跟我们李爷这么说话!”
“哦?是吗?”雷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瘦小男子,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心中已然明了。
这伙人分明就是这清风镇的地头蛇,仗着自己有些势力,便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而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自然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肥羊。
“看来,这位‘李爷’很有来头啊。”雷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说道。
“小子,你怕了吗?”那瘦小男子见雷翊语气有些松动,以为他怕了,顿时更加得意忘形,叫嚣道,“怕了就赶紧跪下给我们李爷磕头认错,兴许我们李爷心情好,还能饶你一命!”
“是吗?”雷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那壮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要怎么不饶我?”“好小子,口气倒是不小!”那壮汉见雷翊竟然敢顶撞自己,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跳了起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雷翊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位兄台,我初来乍到,似乎与你并无恩怨,你为何要咄咄逼人?”
“哼,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壮汉冷哼一声,指着雷翊的鼻子骂道,“你也不过是想借着我的名头,在这清风镇上立威罢了!我告诉你,清风镇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雷翊心中暗道这李恶霸倒是会给自己加戏,自己只是想安稳度日,哪里想立什么威风。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位兄台,你真的误会了,我……”
“误会?我看你小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壮汉根本不听雷翊解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兄弟们,给我上,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周围那群打手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老大的命令,顿时一拥而上,挥舞着拳头朝雷翊招呼过来。
雷翊见状,心中叫苦不迭。他虽然身负修为,但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而且这李恶霸背后似乎也有些势力,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他一边躲闪着那些打手的攻击,一边试图继续解释:“各位,请听我一言,这其中真的……”
然而,那些打手根本不理会雷翊的解释,下手越来越狠,招招都往雷翊的要害招呼。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躲避开来,生怕被殃及池鱼。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女子。
那女子容貌秀丽,气质出尘,宛若九天玄女下凡,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雷翊看到那白衣女子,心中顿时一喜,暗道救星来了。
那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琉璃。
原来,东方琉璃路过此地,正好看到雷翊被人围攻,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一想到雷翊身负重任,便又有些犹豫。
如今看到雷翊险象环生,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李老三的闲事?”那壮汉见东方琉璃突然出现,不由得一愣,随即怒声问道。
东方琉璃冷冷地看了那壮汉一眼,寒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当街行凶,还有王法吗?”
“王法?”那壮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清风镇,我李老三就是王法!”
东方琉璃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却见那壮汉突然脸色一变,指着雷翊怒声说道:“臭小子,你少装蒜!”
说罢,他猛地一掌朝雷翊的胸口拍去。
雷翊见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但他此时已经被逼到墙角,根本无处可躲。说时迟那时快,东方琉璃身形一闪,便挡在了雷翊身前,轻飘飘地接下了李老三这势大力沉的一掌。李老三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看向东方琉璃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忌惮。
“好你个小白脸,竟然还藏着高手!”李老三恶狠狠地瞪着雷翊,心中却暗暗心惊,这小子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能找到如此厉害的帮手,看来是自己低估他了。
东方琉璃并未理会李老三,而是转头看向雷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雷翊此刻却一改之前镇定的模样,瑟缩着肩膀,躲在东方琉璃身后,战战兢兢地说道:“谢谢姐姐,我好怕怕……”
东方琉璃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她与雷翊不过数面之缘,只当他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李老三见雷翊如此表现,更是认定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软柿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雷翊的鼻子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硬骨头,原来是个怂包!就你这胆量,也敢在我李老三面前嚣张?”
周围的百姓原本见东方琉璃出手不凡,还以为雷翊是什么隐藏的大人物,如今见他这副窝囊样,顿时议论纷纷,看向雷翊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这小子真是个废物,竟然躲在女人身后!”
“就是,刚才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结果一遇到事就露馅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小子怕是要被吓尿裤子了吧!”
听着周围的嘲讽声,雷翊却像是浑然未觉,依旧躲在东方琉璃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别过来,别过来……”
李老三见雷翊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屑,正欲开口继续嘲讽,却听雷翊突然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盯着他,用一种诡异的语调说道:“你……你是谁?你是来抓我的吗?我……我没有做坏事,你不要抓我……”
李老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皱眉道:“你……”
雷翊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反应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他们都说我是灾星,会带来厄运……是真的吗?我真的会害死所有人吗?”雷翊这突如其来的疯癫模样,让李老三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雷翊只是个软弱无能的家伙,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疯子。李老三虽然横行霸道惯了,但也不敢真的招惹一个疯子,万一对方发起疯来伤到自己可就不划算了。
想到这里,李老三决定先离开,等弄清楚情况再说。他狠狠地瞪了雷翊一眼,丢下一句“算你走运!”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周围的百姓见李老三等人离去,也纷纷散去,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雷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雷翊看着李老三一行人远去的身影,眼中的疯癫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他知道,李老三只是暂时被吓退,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次能侥幸逃过一劫,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没事吧?”东方琉璃见李老三等人离开,这才转身看向雷翊,眼中依然带着几分疑惑。
雷翊连忙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怯生生地说道:“我……我没事,谢谢姐姐救了我……”
东方琉璃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疑惑。她总觉得雷翊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他刚才的表现又的的确确像是一个被吓坏的人。
“你真的没事吗?”东方琉璃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我真的没事,”雷翊摇摇头,努力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要不是姐姐出手相救,我今天恐怕就……”
见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东方琉璃也不再多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雷翊看着东方琉璃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演虽然骗过了李老三,却没能打消东方琉璃的疑虑。她临走时那疑惑的眼神,像一根刺一样扎在雷翊的心头。
“看来,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雷翊低声自语道。他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那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顶上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的建筑。
“听说,王夫子就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