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快步走到陆逊床前,直接把沈安安给推开了。
“逊儿,这才多少时日,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余氏掰过陆逊的脸,看到陆逊那歪嘴斜眼的半边脸,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这样,逊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陆逊推开了余氏,冷着脸道:“我怎么样也不用你管?你不是去水月庵了吗?”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回来?娘就算做错了事情,但还是你娘啊!又有哪个当娘的,知道儿子出事还能不管的?”
余氏痛心道:“逊儿,你可知道,娘此刻心里有多痛啊!娘回来照顾你,逊儿,别拒绝娘,你可是娘……亲生的孩子啊!”
陆逊想拒绝的话,在余氏这般说后也咽了下去。
形同废物的他,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自己的亲娘,总归是不会害自己的。
“娘……”陆逊动容了,“安安,让人给娘安排一个屋子,娘,你的东西……”
“娘哪有什么东西,佛门清净地,早就没有那些俗世尘物了。逊儿,娘就想好好照顾你,只是你身边怎么就沈安安一人了?”
沈安安还在呢,听到余氏这么直白的问话,她开口道:“家中困难,一些仆人都给了卖身契放他们自由了。松香跟翠屏,也都自己找出路去了!”
“糊涂!逊儿,这身边没人了,你一些替身的事情,谁做?沈安安一个人,能吃得消吗?”
“娘,安安不怕苦的。”陆逊闷闷道,话虽如此,他也不由看了眼沈安安。
沈安安抿唇,余氏的到来,让她分寸大乱。
“逊儿,既然她来照顾你,那家里其他事情就我来帮你打理吧!”余氏继续说道,“我先看看,这家中还有几个人。”
“娘,不劳你费心,你才回来,还是先休息吧!”沈安安强硬道,同时朝陆逊使眼色。
“是啊,娘,你先去休息,我这家中,也没几个人了,管不管,也都是个小家。”陆逊附和沈安安道。
余氏的眼神在陆逊跟沈安安身上转了一转,最后点头道:“也行吧,孩子们呢?”
“篱篱在相国寺,知安去了书院,就长意还在。”
“那就让长意来见见娘吧,多日不见,他是不是忘了我这个祖母了。”
江暖知道余氏回来,猜想着同沈安安之间定有摩擦,她拿陆家的惨状当嗑瓜子听的闲话。
只是她真没想到,余氏会找上她啊!
在成衣店视察的时候,江暖就遇到了余氏,看模样,余氏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没想到啊江暖,你竟然还嫁人了!”余氏打量着江暖,神色不明。
“我家少夫人人美心善,为什么不能嫁人,你该知道的吧,我家少夫人嫁的可是安国侯府。”
“一女不嫁二夫,江暖,江家有女如此,怕是会走厄运吧!”余氏神色不悦道,“看你这肚子,不像外头说的三个月。我生过三个孩子,对这孕肚可是清楚的很。”
“余氏,我怀孕多久,与你无关。你在我的铺子上来者不善,我可以把你赶出去的。”江暖对余氏这个上辈子的帮凶,也没什么好感。
“你的铺子,这是陆家的铺子!”余氏愤愤道。
“陆家潦倒,把产业都卖了,怎么,还不许人接手?”江暖鄙夷说道,余氏来找她干什么,难道就是吵架?
“你果然是个薄情的商户女,同我儿即便反目成仇,也不该对陆家落井下石。江暖,你派人造谣我儿,但是自己却与人珠胎暗结,你腹中孩子,明显月份过大,真的是小侯爷的吗?”
余氏的质疑,江暖不想理会,但是也同样给了别人闲话的谈资。
看着成衣店里的人偷偷看自己,江暖嗤笑一声,特意上前低声对余氏道:“可是万一,我肚子里是双胎呢?”
“余氏你怀过双胎没,哦,没有,所以你不知道啊!”
江暖故意挑衅口吻道,看着余氏脸色难看,她适时退后了几步。
刺激余氏,当然是等着看余氏失控,自露马脚。
余氏找上她,总不会是为了几句嘴炮的。
余氏想好的说辞,被江暖这么一搅合,有些乱,但是她终究是经历过人生起落的人啊!
“江暖,空口无凭,你这孩子到底是我儿陆逊的,还是小侯爷的?若是小侯爷的,你二人可是在你未与我儿陆逊和离前就苟且了?”
“我余氏看你这肚子,绝对不止三个月,你敢同我去找大夫见证吗?”
又是拿她肚子说事?江暖笑了。
“余氏,你什么身份,你质疑我,我就得自证吗?”
江暖冷笑:“往我身上泼再多脏水,也不可能让陆家再起来了。陆逊死活,我也毫不在乎,但是既然你非要来自讨没趣,那陆逊歪嘴斜眼,不能人道,如今又双腿残废的事情,也不需要瞒着外人了吧!”
“这叫什么,以前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呵,报应不爽!”
“我敢为我说的话保真,你余氏敢吗?佛门清修,也没洗干净你一身的孽吗?”
江暖话语说完,身边丫环也是故意提醒旁的人般嘀咕那陆逊残废的事情。
“听说了吗,那陆逊如今没有,就跟乞丐没什么差了。”
“还真是报应,否则,好好的将军府大爷,怎么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忘了,这余氏之前也跟人私奔来着。”
余氏一个人来的,她错判了江暖的脾性啊,之前在陆家,也不见得多么的强硬,每次自己要钱,也都多多少少能捞到一些的。
“江暖,揭人短就是你现在的手段吗?”
“不及余氏你往人身上泼脏水厉害。”江暖回敬道。
“陆夫人,中伤我的妻子,你想过安国侯府吗?”谢世韫在外办事,得知此事,立马赶了过来。
“你搬弄是非,是当我安国侯府不存在,还是觉得我谢世韫脾气好?”
“我与暖暖,明媒正娶,至于暖暖的肚子,我安国侯府养的好,不可以吗?安国侯府可不像陆家那般寒碜,你今日如此冒昧,难道还想讹暖暖钱财?”
“陆夫人,你着实丢了陆家的脸面跟风骨!”
谢世韫这一番话,毫不留情地打了余氏的脸。
余氏脸色发白,最后步下踉跄,快速转身逃了。
江暖叫过秋霜,低声道:“去,同余氏说,陆逊身子是沈安安下药搞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