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东西,还不给我滚进来。”
祝玉仙冰冷的呵斥声传来,陆乘风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略有些狼狈的冲身旁的彩霞笑了笑,就小跑着进去了。
他进了门就看到祝玉仙在玉榻侧躺着,一身半透明的黑纱裙,将衣服衬托的越发白皙,如同一条美女蛇一般。
床前案几上有侍女在煮茶,动作行云流水,让人一看就觉赏心悦目。
“好了,玉露你下去吧!”
祝玉仙吩咐了一声,那侍女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两杯正好的茶盏放在案几上,而后悄悄退下了。
陆乘风看到没有外人了,毫不犹豫的又是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师父救我。”
祝玉仙这次倒是没有让他起身,反而冷笑着说道,“我以为你见过了李老鬼,又吃了他两条鱼,乖乖听他的话闭关半载,怕是早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师父。”
“怎么现在反而成了磕头虫?”
陆乘风有些委屈的说着:“弟子在去执法堂之前就觉得这里边必然有问题,说不定就对弟子包藏祸心,所以吩咐了内子素衣,如果我太晚没有回去,就直接到玉仙峰求师尊救命。”
“谁能料到在天罚峰弟子被执法堂大长老抓住了把柄,他要罚弟子闭关半年,弟子不敢不从啊!”
“这半年里弟子痛定思痛,觉得还是自己做事太过莽撞,而且忘了还有师父能够做主,才被他人拿捏,因此一出关就连忙来拜见师父。”
祝玉仙不置可否,微微斜靠着软榻,单手从身前的案几上端起一杯茶盏,嘴唇轻轻一吹,顿时让茶汤生起一片波澜。
“那你又怎么嚷嚷着让我救命?”
陆乘风也不隐瞒,开口直言道:“弟子虽是在闭关,却也听说门中最近发现了黑鲨散人的遗迹,由内峰长老带队,大量门人弟子倾巢而出,去探索遗迹。”
“弟子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再加上又把柄被大长老握在手中,接下来门中如遇事端,怕是免不了要受制于人,这才求师父搭救。”
祝玉仙闻言,眼眸微不可查的闪过一道精光,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陆乘风半晌,“你倒是机灵的紧,起来吧,不要再跪着了,我祝玉仙的弟子膝盖没有那么软。”
“那是,我也只是给师父磕头而已,在大长老面前腰板儿可是挺的直直的。”陆乘风讪笑着起身,也不等吩咐就坐在了祝玉仙对面的案几旁。
“师父,弟子讨您一杯茶水喝,压压惊!”陆乘风嬉皮笑脸的说着,不等祝玉仙回话,已是端起了剩下的那一盏茶,微微抿了一口。
只觉这茶汤微微发苦,却有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入眉心,甚至上悬浮于眉心的天赋星辰都变得璀璨了些许。
他顿时有些惊讶的说道:“师尊这茶水可当真是不一般,看来我这次是讨到宝贝了。”
祝玉仙面有得色的说道:“算你有眼光,这可是云栈苦藤茶,是温养精神的无上珍品,我这里也就存了三两,平日里宝贝的紧。”
“你这惫懒小子却是厚脸皮,夺我所爱。
陆乘风闻言笑道:“多谢师父赏赐。”说罢,竟一口将茶给吞了下去。
祝玉仙忍不住骂道:“这茶给你真是浪费了,简直是牛嚼牡丹。”
陆乘风放下茶盏,“弟子哪有师父这般风雅,只是向师父讨口茶水解渴罢了。”
祝玉仙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来了兴致,也是一口将这茶水吞下,而后微微舔舔红唇,“这般倒也别有滋味。”
看陆乘风一直盯着她的唇,便冷哼了一声呵斥道:“管好你的招子,小心我给你都挖了出来。”
陆乘风连忙平心静气,垂下眼帘,不敢再招惹自家师尊。
“说说罢,你究竟得了些什么消息,我可不相信你会只听遗迹的消息,就忽然跑到我这里来求救。”祝玉仙放下茶盏问道。
陆乘风略微想了想说道:“不敢欺瞒师尊,执法堂大长老在召见我时,对师尊多有污蔑,其中种种说辞简直令人不堪入耳。”
“我虽然拜师不久,却绝不相信师父会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你我师徒一体,我自然不可能向着外人。”
“大长老要针对师父,又先从我这里下手,我出关之时,门中更是忽然有大批高手涌出,门内空虚。”
“弟子这才隐约觉得不对,倘若此时有包藏祸心之人忽然发难,门中恐怕不会太平,所以才来求师尊搭救。”
祝玉仙问道:“你倒是说说看,那老匹夫是如何污蔑我的?”
陆乘风微微低下头,“弟子不敢说。”
“又不是你说的,你怕什么?”祝玉仙轻叱了一声:“给我照实说来。”
陆乘风这才有些愤愤的说道:“大长老竟然说,二十年前荀师之死,乃是师父勾结外人所谋害,还说师父你是其他门派的内奸,就连我先师赵长真,都说是师父你杀的。”
“这般言辞简直就是血口喷人,弟子若非是实力不足,非要拔剑与他生死相向不可。”
祝玉仙脸上反倒是露出笑来,“哦,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师门内奸吗?万一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陆乘风顿时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弟子绝不相信那老匹夫所说,哪里有不相信自家师父,反而去信外人的道理。”
“更何况,就算他所说的是真的……”
略微顿了顿后,陆乘风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又能如何?我只知道您是我师父。”
“师徒一体的道理我还用不着外人来教,无论生死祸福,我都会和师父站在一边。”
祝玉仙不置可否的问道:“那你师父赵长真呢?他若是被我所杀,你也还认我这师父吗?”
陆乘风反而冷笑道:“众多污蔑之中唯有此事最是可笑,以师父的武功,杀赵长真何须三剑?”
“当日闯上碧霄峰的那人我曾亲眼见过其身形,绝不会是师父。”
“大长老他空口污蔑师父清白,必然是包藏祸心,我又怎会相信他所言半字?”
祝玉仙看着他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你倒是有几分机灵,看人看事也看的清楚明白,不像某些混账东西,简直蠢的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