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跌坐在地上,心中苦涩蔓延至五脏六腑。
三年了她竟然才发现。
银色的戒圈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缓缓伸手,指尖再次轻轻摩挲过戒指表面,仿佛能感受到男人为林婉挑选这枚戒指时的温柔与决心。
怎么忘了这里原本应该属于男人和林婉的婚房。
这里的女主人本是林婉。
是被她占了三年。
怪不得自己会被讨厌呢!都是活该。
桑榆晚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戒指收起来放回柜子里,把那条送给季司宸的领带随手扔进垃圾桶。
她不送了,也当自己没买过。
踉踉跄跄出了衣帽间,走到楼梯口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又折返回去,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当下的温度,她仍觉得冰冷。
翌日
桑榆晚一觉睡到十点才起来,急匆匆洗漱下楼,看到陈老师在楼下看着杂志,心中不安的走过去。
很少能睡这么久,让老师等着她有点过意不去。
看老师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于是问接下来要不要上课。
陈老师摇摇头,“我想看看你平时不上课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今天以你为主。”
上课练习既然无效,那她也不会坚持必须要上。
这几天桑榆晚状态都不太好,没有什么效果,不如让她自己合理安排时间和一天的事情。
桑榆晚抬手比划:【很无趣,老师不会喜欢的。】
以前只有上午三个小时的发音练习,下午不出门的话她会自己练习发声,会看看书,也会在网上接兼职。
大学学的设计,虽然现在无用武之地,但也不想白白浪费。
除了做这些她只能一个人发呆。
“既然这样,上午我们就聊聊天,”陈老师说。
桑榆晚点点头。
聊天,她也不知道聊什么。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响,拿出来看一眼还是乐宁的短信。
又是连着好几条消息。
本来想等着中午吃饭时再回,陈老师看到,让她不用在意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先去处理。”
桑榆晚只是打开聊天框看了一眼。
有视频,有语音,也有文字。
走开一点点击了语音播放,简单一点概述就是怀疑季司宸陪林婉过生日被偷拍,还被报社拿出来弄成新闻印在今日报纸上。
乐宁还在猜测。
这时手机收到了新闻推送,她想点击划走,没想到直接进了新闻页,照片拍的很糊,但她只看一眼就认的出来,照片里的男人是季司宸。
照片里的两人行为亲密。
这个角度看到像是在拥抱接吻。
看到有人说他和心爱的人好事将近,也有人说他已婚出轨。
整个评论区吵起来了。
桑榆晚一条一条往下翻,评论区相当激烈,她不是很理解,又不是明星还值得被拍出来讨论。
继续往下翻,看到有关季氏的话题,这时她明白了像季氏那么大公司,话题度也很高。
报社不会白白放过任何热度。
桑榆晚退出新闻,回到微信界面,点开了乐宁发来的视频,里面也是关于季司宸和林婉的视频。
是昨天,林婉生日。
视频拍的也不清晰,有乱糟糟说话的声音,其中短短几个字,她也听的出来,里面有季司宸的声音。
看了一遍返回,心里不知是何感想。
她是难过的。
吃醋又嫉妒,唯一的理智告诉她,她没资格。
看到乐宁的消息,半晌,她才回复:【没关系,那是他的自由。】
【我想……离婚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在景苑接触的人很少,她下定决心离婚的话,要拟离婚协议,对这方面只是欠缺,所以希望乐宁能帮她找个律师。
过完昨天纪念日,她对这段婚姻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不会妄想季司宸能爱上她,也不会异想天开能和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乐宁:【???】
她不太相信是桑榆晚发的消息。
紧跟着又问:【你真的想要离婚吗?不是随便说说?】
【我可以找律师,但最起码让我知道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视频里的人确定是季司宸?他真的出轨了?】
乐宁全是猜测,看到这个消息,比桑榆晚还着急。
这都什么事……
桑榆晚眼神黯淡,许久才回:【新闻太夸张了,我想离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她不知道季司宸那样的人会不会允许自己婚内出轨,但她知道,他们早晚会离婚。
新闻上那张照片明显的错位图,她看得出来。
只是她很清楚,季司宸爱的是林婉。
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乐宁片刻也坐不住,【我现在去找你。】
桑榆晚握紧手机,不想让乐宁来。
但对方根本不听她的。
目前老师还在,万一没有上课被季司宸知道,肯定又会威胁她。
于是只好恳求陈老师,抬手比划:【如果季司宸问起有没有上课,您就说和平时一样可以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
陈老师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依旧笑着回:“可我每次来我们都在练习发音不是吗?谁说只有和在学校上课那样签到点名才算。”
知道桑榆晚的问题出在哪里,所以她才没有把桑榆晚和其他类似的病人分为一类,当然上课模式也大有不同。
桑榆晚:【谢谢老师。】
陈老师又问:“为什么不自己和他说清楚呢,有误会是一定要说出来的,季先生也会手语不是吗?为什么一直把事情埋在心里加重误会呢?”
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很容易,一旦信任崩塌,之前所有的真诚都会被歼灭。
长着一张嘴,不就应该把话说出来?
这两个人一个不能说话把所有事闷在心里,一个能说却不说。
嘴毒往往占上风,也最容易把人推走。
桑榆晚苦笑着摇摇头,抬手比划:【我们没有误会,只是有些话说不清楚。】
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说了也说不清楚。
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己没有错。
其实谁也没有错,但谁都有责任。
如果能和季司宸说清楚,他们怎么会落到如此陌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