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下毒?”
郁岚风心里只觉得好笑。
她刚要主动说,已经和池玉书签了离婚协议好聚好散呢,公婆就先找借口发难啊。
这些年,她也看清了,池煦年从前是因为她爸爸在世,有利可图才对她好的。
既然是这样,她还客气什么?
她站起身,身材纤细但并不瘦弱,背脊笔直,亭亭玉立的样子,像株风中张扬的荷藕。
平静开口时,语气不急不缓。
“说我害婆婆,你们三年前怎么不说?三年前,婆婆本来已经病入膏肓,求遍全球的名医都没有办法,是我不肯放弃,每天熬夜看医书找药方,在自己身上做试验,才找到缓解病情的方法救婆婆一命。现在,婆婆病情控制住了,你们就反诬陷我是罪人?呵,早知道,我当初就不会救一个该死的白眼狼!”
林晚珍听她说自己是白眼狼,气息倒逼,怒气直冲天灵盖。
“恶妇!信不信我让玉书马上和你离婚,让你从池家滚出去!”
郁岚风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从来都没有恶意,是你们,总是用恶意来揣测我。现在,我也只是好意提醒你,别得意得太早,你的病,用西药只会一时起效。停用我的中药,活不过三个月!”
“你,你,你敢咒我!”
林晚珍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脸色都噎得发白了。
娥姐扶着林晚珍,苏沫沫连忙上前替她轻抚胸口,焦急地看向郁岚风。
“岚风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她可是你婆婆!你嫁过来这些年,叔叔阿姨可是把你当亲女儿看待的啊!”
“亲女儿?”
郁岚风冷笑,“这些年,我对公公婆婆比我亲爸妈还好,可是公公婆婆,当真把我当过亲女儿吗?”
“我想继续进修医学,公婆不让,说没必要。”
“我想出去工作,公婆不让,说玉书会养我一辈子。”
“你们都说是为我好,可实际上呢,你们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出门,就是为了断绝我和外界的联系。”
“池玉书和苏沫沫其实早就在一起了,也是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偶然才知道的。”
“我本不指望你们把我当亲女儿,但你们根本不把我当人,你只想让我做池家的奴隶!我想问,你们要是真的有个亲女儿,会这么对她吗?”
林晚珍本就苍白的面色一阵青黑。
剧烈咳嗽一阵,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咬牙切齿,声音粗嘎。
“煦年!今天,不光要让她和玉书离婚,把她赶出池家,还要让她净身出户!”
娥姐叫嚣得比她自己的家事还起劲,“对!二爷送的别墅也不能给她!那是二爷送给池家儿媳的,现在池家儿媳是沫沫小姐了,别墅当然是沫沫小姐的!”
池煦年和池玉书都紧皱着眉,默许着几个女人围攻郁岚风。
林晚珍一边喘气,一边忙着张罗。
“煦年,现在就让玉书和她把离婚证办了!”
“还有,娥姐!让佣人把她的私人物品扔出门去!”
“是,夫人!”
娥姐应着,鄙夷嗤笑看向郁岚风。
“少奶奶,我暂且还叫你一声少奶奶,你看看你在池家光会花钱享福不会赚钱,对这个家是一点贡献都没有!少爷娶了你有什么用?你在池家人缘儿也不好,有没一个人替你说一句话,你还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你看看沫沫小姐,人家才是我们家少爷的良配!”
郁岚风冷笑反呛,“这几年我确实没赚过钱,可我来池家时,带着三百亿现金作为嫁妆,要不是这些,池家当初也不会让我嫁进来吧?”
池煦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将茶杯摔了个粉碎。
“郁岚风,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信不信我马上让玉书和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
郁岚风缓缓看向池玉书。
池玉书双手支着膝盖,十指交叉,低头不语。
“池玉书,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们说要我净身出户,你说句话。”
池玉书镜片后面的眉头微拧,结了冰一样。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帮不了你。”
郁岚风眉目沉冷。
“池玉书,六年前订婚的时候,你捧着玫瑰,跪在我面前说你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人,愿意和我携手一生,绝不亏待我,怎么?才六年而已,你已经全忘了?”
池玉书冷漠撇过脸,轻描淡写。
“订婚的时候,我太年轻,根本不懂什么爱情。那时我说喜欢你,并不是爱情,我其实并不想娶你,我想娶的只有沫沫。所以,现在我爸妈说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
郁岚风目光沉静看着池玉书。
男人果然善变,他也不是现在才变成这样的,他早就变了。
之前,是自己太过执着,对他一直存在念想,现在,她已经释然了。
郁岚风抱起手臂,坐到池玉书对面沙发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冷艳的鹅蛋脸,红唇微抿,慵懒美目微垂。
一袭简洁的黑色长裙,只有一对金色耳环装饰。
不显山不露水,但就是有天生贵气在身。
从前,她待人温吞和气,从未有这样淡漠傲然的姿态。
一时间,众人见她这张扬的样子,都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的嫁妆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必须带走!”
她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林晚珍愣神间,眼神一闪,“哼!我们池家才不贪恋你那点嫁妆!”
郁岚风轻声嗤笑:“哦,我那点嫁妆当年可是挽救了晟业资金危机呢,婆婆忘了,公公,玉书,你们没忘吧?”
池玉书没说话。
当年,池煦年最终答应让郁岚风嫁进来,为的就是郁岚风的嫁妆。
这些事并不光彩,池家人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提。
池家号称澳城第一世家,晟业是澳城百年家族企业,横跨医疗,影视,酒店,旅游等多个行业,可是,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晟业的生意其实,一直很艰难。
那一次突发的资金链断裂,要不是郁岚风把嫁妆拿出来填坑,晟业怕是已经破产了。
那笔钱后来也没有还给郁岚风,而是握在林晚珍和池煦年手里。
“虽然三年前的三百亿,现在已经不止三百亿了,但我不要多,我只要那三百亿本金,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郁岚风眉目清冷看向池煦年,“池叔叔,请你们现在就把我的钱打到我卡上,现金!只要钱到账,我马上从池家搬出去!”
林晚珍一脸不屑,头颅高昂,“哼,这笔钱,怕不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郁岚风皱眉,“怎么?你想赖账?”
林晚珍忽笑,眼角微眯,余光阴沉,“没人要赖你的账,但是这笔钱你确实拿不走!”
郁岚风失笑,“看来,我非得要连本带息地拿走,你们才好受!”
林晚珍毫不客气,高傲地掀着眼皮,“我说你拿不走你就拿不走,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