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机缘。
余烬自然是想争上一争。
可取得这桩机缘的前提是,要他睡服“邓白妃”,不提她与吴风子关系,只观马管事,马三叔听其名讳,神色便大变,显然她不是简单人物。
归根究底。
他能行吗?把握的住吗?
别事未成,再把小命搭进去。
余烬也没犹豫,当即便把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马管事与马真风面面相觑,神色怪异。
“烬儿尽管放心。”
马管事给余烬一个安心眼神,沉吟了下,解释道:“风险是有,但却不是这个,而是在于你入不入的了“邓白妃”的眼,以及她愿不愿意为你递话。”
为了打消余烬心中顾虑。
她把“邓白妃”与吴风子关系简单阐述了一番。
片刻。
余烬恍然,神色古怪之余又有些钦佩。
据马管事所言。
吴风子之所以能一朝浅龙升渊,背后离不开“邓白妃”帮扶。
在他还未崛起之时。
二十年蛰伏,其中有十年为“邓白妃”面首。
也正因这段经历,方才造就了如今的吴风子。
而他之所以能以八等仙炉之身,筹备拓印“仙光录影”,背后同样少不了“邓白妃”扶持。
至于“邓白妃”身份。
马管事与马真风似乎很是忌惮,只言她是玄姹宗真传弟子之一,余下没有多说。
看似没说。
实则已经明晃晃告诉余烬。
“邓白妃”身份比之玄姹宗真传弟子还要高。
女强男弱。
吴风子曾经是其面首...
余烬再无顾虑,欣然应下,“侄儿全听姨的。”
至于“邓白妃”是何模样,年岁几何。
在这等身份面前,重要吗?
马管事欣慰的拍了拍余烬肩膀,笑意融融道:“烬儿你果然天生便适合这一道。”
“你有这心,姨定然全力相助!”
说罢,她开心笑道:“此事一旦功成,说不得你便能印证为大虞仙炉,继而登上两堰郡“百芳谱”。”
“届时不说似吴风子得万千垂青,但只要似他三成,便咱足够你受用的了。”
余烬却是摇了摇头,“姨,您说错了。”
“嗯?”
马管事,马真风皆是疑惑看去。
余烬上前拉着马管事胳膊,笑道:“没有姨哪里会有我出头之日?应该是咱姨侄俩...还有三叔同享才是。”
漂亮话不要钱。
此时不表真心,过后就该晚了。
果然。
此话一出,马管事脸上笑意更浓,得意瞥了眼马真风,伸手拍了下余烬,笑骂道:“油嘴滑舌。”
“你成名了,姨难道就不会成名?”
“届时有的是人想到姨手下,谁会惦念你那三瓜俩枣。”
话虽是这么说,可马管事眼睛却是有些泛红。
谁知她顶着被同族小辈言说“老鸨子”三字,经营烂桃山仙炉,数年不敢回家,心中是何等酸楚。
如今得到残缺道体的“余烬”,可以说终于有了出头机会。
“余烬”名扬之时,同样是她扬眉吐气之日。
“这小家伙确实不错...”
马真风含笑在旁看着,心中为大姐感到高兴。
“老鸨子”怎么了?
只要能带出一位名列“百芳谱”的仙炉,编织出属于自身的庞大关系网,谁人见到敢不尊敬?
“若真能如此,家中资源再多倾斜些也无不可。”
马真风心念转动,目光落在安慰马管事的余烬身上,“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少顷。
马管事心绪平静下来,叮嘱他按照往常去“伺君”洞府排练剧目即可,她则与马真风前往内门活动,打听寿诞还有“邓白妃”的消息。
从她口中。
余烬知晓了“伺君”背后之人的信息。
可出乎他预料的是。
“伺君”背后之人并不是他与汪月等人猜测的内门执事或者管事之类,反而是他从不曾想过的杂役陪侍。
没错,就是杂役陪侍。
“伺君”此行为,堪称另辟蹊径中的另辟蹊径。
通过马管事述说。
“伺君”笼络诸多内门弟子,执事,管事,甚至还有真传弟子的杂役陪侍,从而编织了属于他自身的关系网络。
“不简单啊...”
余烬不敢小瞧分毫,深知宰相门前七品官的他,明白“伺君”为何能在内门混的风生水起。
只从吴管事“寿诞”贺兴,把他献给“邓白妃”一事便能看出,“伺君”关系网有多大多广。
商议过后。
夜幕已然深沉,繁星点缀。
余烬送别马管事,马真风。
简单煮了一顿青菜灵米粥对付一口,回返木屋,方才发现梳妆台上的灵石与古香古色的木盒。
“咦...”
余烬面露惊讶,迈步上前,瞥了眼灵石,伸手拿起木盒打开,一件规整的整齐的服饰映入眼帘。
“这是...红鸾?”
余烬惊讶一瞬,取出展开。
一件黑底,袖口绣有金丝纹路,胸前绘制异兽红鸾的长袍显现而出。
“果然是红鸾!”
“茹师姐是个实诚人啊...”
余烬感叹一声,欣喜换上。
长袍略微大一点,显然这不是特意送给他,而是临时起意,不过他也不在意,白得的哪有那么多要求。
余烬试了一番,收起桌上十枚灵石,本想出门挂起灯笼,但想到马管事临走时嘱咐,打消了念头。
盘坐在软榻上,唤出绯红面板。
目光落在术法“牵丝”上,意念微动。
“绯红,给我加点...”
霎那。
一百二十五缕红尘气消失一空,术法“牵丝”后面的“未入门”缓缓虚化。
下一刻。
轰...
余烬脑海深处涌出大量记忆。
内中全部是关于他日复一日习练术法“牵丝”。
从一次次失败,到以灵力勉强凝聚出一条丝线延伸体外,再到十只手指同时操控一根三丈长的灵力丝线如若臂使...
不知许久。
清亮月华顺着窗缝流入屋内。
床榻上,面庞如玉般的少年眼皮动了动,露出一双乌黑宛若深泉般的眸子。
余烬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灯盏,手臂微抬。
下一刻,灯盏倒飞入他掌心。
幽幽灯火燃起。
光亮映照下,可以看到,灯盏上绑有一根微不可见,纤细如发的浅白丝线。
“这便是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