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徒步顺着一个方向走了二十几分钟又重新回到了越野车旁,没出现什么污染物突然攻击他们。
只是同样在走的过程中碰到了那辆巴士车。
“看来这个污染区的污染源情绪相对稳定,遵守规则就不会袭击我们。”
可如果真的稳定,又怎么会折损一整支哨兵小队?
红发哨兵和银发哨兵一前一后将他们三个夹在中间。
鹿央低头研究着手里的武器,放慢脚步走在红发哨兵身边,张了张嘴,不知道他叫什么。
“宝贝,这个要怎么用?”
她对红发哨兵的称呼听得宋景凉脚下趔趄,差点来个平地摔。
鹿央没觉得自己这么喊他有什么不对劲。
毕竟他都已经这么爱她了,不顾自己危险,把自己唯一的枪交给了她,告诉她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份大义凛然的爱,令她感动不已,也不是不能接受他。
红发哨兵顿了下,饶有兴致偏过头,弯眸观察起她来,并没觉得她冒犯,还觉得有趣:“我叫霍希斯,他是希因。”
鹿央点点头:“希斯宝贝,这个要怎么用?”
“......”
霍希斯眉头挑了下,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枪,上膛,朝着空气开了一枪。
“会了吗?”
简单粗暴。
鹿央点头:“会了,谢谢宝贝。”
霍希斯大笑,单手搂上她的肩,向导整个人被他半搂在怀里,格外娇小,暧昧地靠近她耳边,犬牙轻轻咬住她的耳尖,温热气息吐在她耳边,调戏道:“就口头感谢?”
原以为怀里的向导会被调戏到羞红脸。
只见向导撩起眼皮,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霍希斯愣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黑,如平静无波的海面,底下却隐藏着更危险的东西,又像无垠宇宙,深邃,幽暗,却又纯净,不含杂质。
是在,警告?我?
霍希斯眼底狂热瑰丽,眸光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忽然。
轰轰轰——
轰轰轰——
“嘟嘟——”
巴士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破旧的车门卡壳了下,发出酸牙的吱呀声打开,似乎在邀请他们上车。
放在外面,这是个很正常的事,可在污染区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宋嘉嘉害怕地躲到了宋景凉身后,一直紧绷着弦走了这么久,身为向导,体能上自然无法和他们这些哨兵比,加上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经历过这等事?
她现在又疲惫又心惊胆颤,只想赶紧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作为第一次被迫进入污染区,宋景凉的情况没比宋嘉嘉好多少,心脏狂跳,呼吸粗重,后背衣服因冷汗而贴在身体上。
在学院他们已经进行过专业的模拟实操,他的成绩在哨兵中算拔尖的了。
但在真正的生死面前,往日那些优异的成绩不过是一串无用的数字罢了。
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
毕竟他们进入学校,学习各种哨兵向导的能力和实操,不过是为了拿更高的分数,为了有能够攀比炫耀的资本,往更高的权力攀爬,从来都不是为了进入污染区探索,为人类做贡献。
这些事,有的是人替他们去做。
真正的战士这时就显现出差距了。
希因一路上都用通讯器不知道在记录着什么,此时也不忘一边记录一边淡定往巴士上走。
“你、你干什么?”
宋嘉嘉见他一脚就要踏上巴士,丝毫没有询问他们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出声喊住了他。
希因没搭理她,径直走上巴士。
霍希斯紧跟而上。
见他们对他们爱答不理,宋景凉一直紧绷的弦断裂,终于绷不住朝他们怒吼:“我爸花钱雇你们是来保护我们的!可不是让你们带着我们送死的!我们如果死了,你们不仅一分钱也拿不到,宋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也没真的想在这里跟他们闹翻,但这两个哨兵明显没想管他们。
这辆巴士来来回回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几回了,那司机明显有古怪,他们还带着他们往巴士上走,他们疯了吗?
原以为这两个哨兵听了他的话,怎么都会收敛些,好好保护他们。
没想到霍希斯只是微微偏头,脸上笑容幅度夸张,金色竖瞳连带起恶劣又狂妄的笑意:“闭嘴吧,贵族猪猡们,趁我还有点耐心,乖乖闭嘴跟上来,兴许你们还有一丝生存的机会,不然就滚去下地狱吧。”
说完,他转身直接上了巴士。
“你!”
宋景凉被气得涨红了脸,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这么侮辱过?
一个被宋家雇佣的哨兵,也敢这么和他说话!
等回去他就汇报给爷爷,让爷爷收拾他们!
宋嘉嘉被一同骂了,脸色也不是很好,她不想上去,但她更不想单独留在外面。
一时犹豫不决。
抬眼却看见鹿央已经走上了巴士。
她不明白,她一个D级向导,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所有人都上车后,巴士门缓缓关上。
巴士内的场景令他们感到意外,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巴士车,车上只分散着坐了五个人。
四男一女。
若不是知道这是污染区内,他们都要怀疑这只是一辆普通的巴士。
鹿央上车后就一直四处打量。
第一排左侧靠窗位置坐了四五十岁穿着背心有些邋遢的大叔,第三排右侧靠过道坐了个干瘦的男人,第五排右侧靠窗坐了个瞧着六七十的老头,第六排左侧靠窗坐了个二十出头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
唯一一位妇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分布没什么规律。
他们就像个十分普通寻常的乘客,如果忽略掉他们不正常的神态的话。
她又打量起巴士内部结构,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啊!”
宋嘉嘉突然尖叫一声,车里所有人,包括“乘客”一同朝她看了过来,一排空洞无神的眼神吓得她连忙捂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霍希斯嗤笑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打量着巴士内部。
宋景凉忍着怒意瞪了他一眼,回头轻声安抚宋嘉嘉:“怎么了?”
宋嘉嘉美眸中含着泪光,害怕地攥紧宋景凉的衣摆:“刚、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了下我的脚踝。”
“是哦,我刚刚也看到一只干瘪的手从座位底下探出抓住了她的脚踝。”
鹿央说得轻描淡写,两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