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趁着母亲心情不错,府上没有客人,林奇找到了母亲。
他说,小河村旁边的森林不久出现了一队土人队伍,这对小河村和他本人构成了重大威胁。
长此下去,缴纳五少爷那边的上贡品无法完成,他有可能会被杀死。
母亲马上脸色变了,询问该如何办?
林奇说,他前段时间写信请惩戒处派人剿灭这支队伍,但惩戒长不同意,认为此事需要林奇自己解决。
母亲责怪惩戒处这些人没有用,还专门欺负林奇。
林奇进一步说,与惩戒处再次商议过后,他们建议林奇从外面借300枚金币,把村民装备一番,教导他们习武;
然后再花钱从城里请一些侍卫,这样便可消灭这支土人队伍。
听到这里,母亲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水掉落下来。
“阿奇,这么多金币啊!可是顶母亲十年的收入啊!”
林奇听后,大吃一惊!
他心中再次狠狠咒骂惩戒长这个王八蛋。
“母亲,是的。惩戒处帮我算过,买装备、请人要花很多钱。”
“这可不好办?母亲没有钱,家里的钱只够府上开支,每年省不了几个金币。要不,我找阿云、阿峰两人,让他们借给你一点。”
听到这些话,林奇再次有些感动。
林奇把准备从惩戒处借300枚金币,三年后还400枚金币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母亲很不安,很是担心。
“阿奇,我把这事说给你父亲听听,让他处理,如何?”
“母亲,千万不可!您是知道的,他不仅不会答应,还会再次蔑视我。”
“哎!”母亲不停叹气。
“阿奇,你以后怎么还?这笔钱可是数目非常大!三年里,我缩衣节食,最多帮你50枚金币。”
林奇回答道,土人队伍里有一个首领,如果抓住了首领,交给惩戒处,就能至少抵扣300枚金币。
这是惩戒处亲口跟他说的。
母亲很是怀疑,她担心林奇受骗。
林奇最后说,他需要母亲担保,拿到那笔金币。
然后,用这笔钱在小河村干点大事出来。
他不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让人瞧不起,任人宰割!
即使是死,他也不怕,一定要试一试。
听到林奇斩钉截铁的话,还有那直视、毫不退缩的目光,母亲似乎信了。
“阿奇,你真的长大了不少!说话、做事、性子跟过去差别很大。”
“母亲无能,帮不了你什么。”
“如果你真下定了决心,也没有觉得被人骗,那我就替你做这次担保!”
“但是,我要警告你。如果三年后,你一事无成,也还不了这笔金币,那以后就得完全靠你自己了!”
“这是母亲最后能够帮你的地方。”
林奇听后,眼睛有些湿润。
第三日上午,林奇拿到了由母亲书写、盖上了母亲印章的借款合约文书。
他再三叮嘱母亲,此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父亲、林云、林峰和林丹,否则会坏了他的计划,也很丢人。
拿着这封文书,林奇来到惩戒处,与惩戒长见了面。
惩戒长看到文书后,得意洋洋。
林奇则是满腔愤怒。
换回了誓约和以前的文书合约后,他立即将它们烧掉。
这完全是耻辱和无能,他认为需要铭记在心。
下午,陈石头要回去看他曾经的家。
林奇一方面想放松,一方面很好奇,于是提出想一起去看看,但被陈石头劝阻。
他说,那边的环境又脏又破。
林奇还是坚持去。
这是一处贫民区。
街道有些窄,全是尘土路,进去后就闻到了臭味。
很多地方都是搭建的临时帐篷,甚至有的贫困家庭是生活在露天环境里。
黄色的臭水到处流淌着,很多地方还有粪便。
大人和小孩一个个蓬头乱垢,衣衫褴褛。
林奇好奇地问,这些人靠什么存活下来。
陈石头说,主要在外面做些苦力,找些食物残渣,或者通过暗门出城,在城外找些可食用的草叶和树根。
等来到陈石头的家时,房子已经被三户贫穷人家占据。
这是一处矮小,有三间小屋子的房子。
看到陈石头时,三户人家有些吃惊。
他们以为陈石头一家全部死光了。
陈石头没有生气,更没有做出激烈反应,只是平静地询问了自己父母亲的一些情况。
三户人家将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了陈石头;
他们猜测陈石头父母的尸体应该留在城外的乱葬岗,因为很多被处死的人都是这样的。
两人再次赶到了乱葬岗。
那边竟然有好几具完好尸体,估计应该是这二日处死的。
除此之外,乱葬岗里有很多人骨头,还有不少土堆起来的坟。
陈石头已经辨认不出自己父母的遗体,连骨头也分不清。
他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又哭泣半天后,才和林奇一起离开。
半路上,林奇对陈石头一家的遭遇非常内疚。
他向陈石头再次承诺,以后有机会,一定给他报仇。
他很感慨城里穷人的日子过得很糟糕。
他甚至认为,这些穷人的日子不一定比得上小河村的村民。
傍晚回到府上,林奇突然接到五公子府上的消息,说五公子要见他,时间定在“感恩日”后的上午。
第三日便是感恩日,早上起来后,林奇跟随着母亲,前往了神庙。
一路上,他心情有些激动,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掀开马车上的帘子,他看到很多的马车往一个方向前行;
慢慢地,一座巨大建筑物在眼前。
建筑物前面,有一个大型广场。
下了马车后,广场上站着一堆人,多大数穿得破破烂烂的;
他们被城卫驱赶着,呵斥着,甚至还挨到了皮鞭。
与此对应的是徐徐向前走的人,一个个绫罗绸缎,女性头上戴着贵重的金首饰,很多男子则戴着上等的头冠;
城卫们在旁边列队护卫着,他们一个个恭敬地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岗。
显然,城里的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可以先入神庙,穷人们需要后面才能准入。
听母亲说,父亲和城主府里的人排在最前面;
接着是城里那些最有实力、最有钱的一波人;
然后是一般背景的生意人和公差;
最后被放行的是穷人。
队伍一步步前行,一会儿,就进入了神庙里面。
只见里面到处是点了火的蜡烛,温暖明亮的光将整个神庙照得格外辉煌。
除了脚步声,四周一片祥和。
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缓缓而来:“不可喧哗、不可妄语、不可直视、不可接触!愿皓月仙帝庇护你们!”
林奇沿着声音方向看去,并未看到有人,只见一副巨大的神像耸立在前面。
那神像估计有十几人高,他面带和善的微笑,在台上俯视着众生;
大神像下面,还有六具小神像。
这些小神像一个个都手持法器,面露威严。
前面的人跪在一排垫子上,进行集体跪拜;
跪拜结束后,绕神庙一圈,众人离开。
下午二时,一家人聚在厅堂里,林奇这才见到了大哥林云、二哥林峰。
他想起了神庙里见到的一切,于是随口问,神庙里的佛像真是皓月仙帝吗?那六尊小佛像又是谁?
林峰一副惊诧的样子,马上应答道:“三弟,大佛像肯定是皓月仙帝,那六尊小佛像是仙帝的护法。”
“怎么知道那一定是皓月仙帝及护法呢?”
林云再也忍不住了,他呵斥道:“三弟,你真是糊涂。这都几千年了,佛像一直在那里,没有变过啊!”
“都几千年啦?你们谁见过仙帝或仙人?”
“越来越糊涂!仙帝和仙人,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吗?纵使父亲和爷爷辈,也没有见过。”
林奇这才点了点头。
他心道,综合好几个人的说法,半山城的确没有人知道皓月仙帝、仙人及仙术。
看来,要了解仙人、仙术,得去白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