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寒冷刺骨……
“找清楚原因了吗?”武安君威严坐在大厅首座,下面的谋士、将领们忙成一团,但还是抽空回复:
“侯爷,真的无法探清,那北莽骑兵是如何出现的……”
武安君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又再次问道:
“都部署完成了吗?”
“部署完了!东西两城门第一时间关闭,各安排了三万将士据守,北边一直尚未开启……不但有四万将士据守,还有一万骑兵随时待命。”
“嗯。”许黎稍稍心安,局势还没到最为严峻的地步。
但很快,瞥到许闲迈入大厅的他又面色不善起来,愤愤不平道:
“怎么,还知道回来?”
许闲直接无视了他口中的怨气,甚至直接无视了他,看向一旁的谋士,问道:
“张先生,情况如何了?”
张晓峰不敢怠慢,赶忙拱手行礼,答道:“不好,很不好!这次北莽铁骑南下,骑兵至少三十万起步,后续的支援部队更是不知几何,刚收到其它两关飞剑传来消息,他们那边也发生了战事,怕是不能及时来援!”
许闲脸色阴沉,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大晋北方三郡,一共有三道关卡面向北莽方向,占据险要之地,各有近十万人马,呈现出三角布局,如同三颗钉子,钉死了北莽铁骑南下的步伐。
但现在三关竟然同时受到了攻伐,再加上莫名出现在庸门关外面的北莽主力,不得不让他怀疑,敌方是否存在什么阴谋?
“少爷,老爷请你回来,是想让你和那头水蛟一起据守主宅,他要带着侯府剩下来的供奉,亲自披甲上阵!”
除武安君外,庸门关还有三位七境以上修士,侯府供奉一位,城头副将一位,以及城内……铁匠铺的铁师傅一位。
但他们加起来,都不够武安君一个人打的!
八境出神境修士,真正能够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飞剑斩敌于十里之外,曾有史者赞言,军锋所指,罔不奔散,百万人之敌,未足多也。
有他在,足以稳定人心。
“嗯。”许闲没有犹豫,果断答应下来。
走下首座的武安君当面披甲,不愧是王朝内也首屈一指武道大宗师,除去平时那嚣张跋扈的性格,一身武艺蓄势待发,还未出剑,剑气已瞬间碾转千万里。
“走了!”
武安君与许闲之间没有多做交流,互相之间看不上眼。
“祝君,百战……不败!”
“呵呵……”不苟言笑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不知道是被他哪个字触动了心神,只是笑笑,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少爷别在意,侯爷这是刀子嘴豆腐心。”
许闲不置可否,只是对这个武安君麾下的首席谋士,拱手请求道:
“麻烦先生随时将庸门关战况汇报给我……”
“一定!”
张晓峰咧嘴一笑,并没有小看眼前这个三岁的孩童。
——
等到大厅彻底冷清下来,许闲派人去请回了柳曦月和舅舅一家,在大厅内不断踱步,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除庸门关外,剑门和海崖关各有七、八万兵马,即便是受到小股冲击,也应该能分出至少一半军马来援,再加上庸门关内的十一万兵马,赢面应该很大才对啊?”
自古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庸门关内战士,还远远未到达绝境,可我这心里,为什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秋月姐,你怎么看?”
大丫鬟秋月只是紧紧盯着大门口,并不说话。
有个头戴儒巾、手提拂尘的年老道士,名叫周庄,在武安君府外敲打大门,身上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大喊:
“来人呐,有人在吗?贫道给你逆天改命来了……”
说着说着,老道士打了一个酒嗝,一声不够再来一声,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赶忙提起一边的酒壶再喝一口,酒水哗啦哗啦洒落一地,老道士就这么断断续续地喝了一路。
许闲亲自来给他开门,因为这老道士的嗓门太大,整条玄武街都能够听到了。
“道长,您是来喊冤的吗?还是说您的耳朵被狗吃了,吼那么大声干嘛?!”
周庄再次打了一个酒嗝,气愤说道:“不喊这么大声,你能听得到吗?贫道可是为了今天这个好日子,足足等了大半个月……额,不对!最后是我自己改的老黄历……”
说着,周庄头上的儒巾又偏斜了一点,他赶忙扶正,指着许闲后面的大宅子道:
“还不快扶贫道进去,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未来师傅的吗?”
“道长,您说你要收我为徒,可您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不会吧,天底下还有傻子会拒绝贫道的收徒?!”老道士睁大眼睛,酒意都似乎醒了不少,看着眼前的许闲,再次问道:
“不会是你吧?那可真太巧了!”
“可不是嘛……”
许闲裂嘴一笑,对于眼前的道长,他可确实讨厌不起来。
他对着旁边的秋月点头,和他一起扶着周庄进了大厅。
其间,老道士耍酒疯似的硬要许闲背着他进去,这可苦了许闲,虽然他目前已经开始炼体,但到底身子骨还十分幼小,可经不起老道士这百八十斤的折腾,硬是连拖带拽……
这才在秋月的帮助下,拖地似地拖入了大厅。
用老道士的话来说就是:“年轻人,就是缺乏锻炼,你看你这虚的……”
差一点,许闲一口口水差点直接喷到了对方脸上!
“说吧,你这个时间点过来,不只是来收徒这么简单吧?”
让人端来醒酒汤的许闲坐在大厅首位,看到总算装不下去的老道士,眼神幽怨,活脱脱一副被骗钱又被骗了那啥的样子。
“咳咳……”
周庄故作姿态咳嗽两声,似乎找回了点作为师傅的面子,肃然道:
“正巧,贫道确实有其他事……”
然而老道士只是喝汤,并没有了下文。
急得许闲额头青筋皱起,一拍桌案道:“牛鼻子,你别倚老卖老,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这么耗下去,有屁快说,没屁滚蛋!”
“唉,年轻人,心急什么呢?”
周庄啧了啧嘴,似乎还在回味汤药的味道,一句话幽幽道来,瞬间石破天惊:
“北莽国师,和他身边的鹰犬,一起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