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苒微微诧异,然后好奇:“为什么?”
薄司砚:“我就一次没接你电话,就差点让你出事,再来一次我怕是心脏停跳!而且你的路数,应该跟她们以为的有点不太一样,人都那么挑衅道你面前了,你都没难过的哭两下。”
今苒:“……”为什么要哭?
薄司砚:“这么将计就计,我哪有什么把握,万一你要是觉得男人不重要,说甩就甩了,我怕没地儿哭。我得守着男朋友这个身份!”
今苒:“……”总感觉他在开玩笑!
薄司砚:“所以还是一致对外这个战术最安全,就不信那个人还能伤到你!”
今苒:“……”
薄司砚握住她的手:“别信彭婉那些挑拨的话。”
今苒皱眉:“我跟她长得像,是事实吧?”
薄司砚沉默片刻,说:“她整容了,以前没那么像。关键是,她太假了,我没喜欢过。”
今苒:“……?”
***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
今苒今天要去诊所。
薄司砚特意空出时间来,陪她一起去。
白医生看到他陪着一起来,笑着寒暄了几句。
进了诊室。
今苒躺在了诊疗床上,很放松。
白医生循例问了一些问题。
今苒一一回答。
白医生记录好:“进展很不错,看来深度催眠对你恢复记忆还是很有用的。今天会加深梦境,一切都会显得十分真实,你只要顺着梦见去走,就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今苒答应。
配合他的催眠,进入深度睡眠。
梦里她开启了很多道门。
门里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清晰面孔。
让之前梦中的情节得到串联。
伴随着灵魂的剧烈拉扯,尘封的记忆点点回涌。
绝望的。
希望的。
痛苦的。
似乎很少有使她真正开心的事情发生。
她短短的一生,一直在经历诀别,亲眼看着在意的、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个死去,死在她的面前,尸骨无存,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恐惧肉类,尤其是猪肉。
是因为她被逼迫吃下同伴的肉。
为了不暴露,她吃了。
从此以后,再无安宁的深夜。
她以为的可信任的人,白恩·霍斯金,是他出卖了她的同伴!
为了把她留在毒窝里,他借刀杀人,借她疯子生母的手害死了所有帮助她、以及企图帮助她逃离的所有人!
为了把她据为己有,他收买培养帽子,帮助他们渗透,在最后关头,以正义的立场给她扣上背叛的帽子,命令围剿毒窝的大部队将她舍弃!
她在围剿行动中重伤垂危,是生父的挚友带着人逆着敌人的火力救下她,而白恩……
白恩!
白恩·霍斯金!
白医生!
多可憎!
她怎么会忘记这个疯子!恶魔!
当初就应该多扎他几刀!
他该死!
没有杀了他,是她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他死里逃生后把从军区医院将她偷走,篡改她的记忆、把她丢进虞家那群人渣的手里!
他是父母都是大毒枭,即便遭到围剿,在海外也有大把财富,而他利用这些财富改头换面、潜入云国!江城那个神秘富商,一定就是他!
他就躲在幕后,煽动利用虞氏算计伤害她!
白恩·霍斯金,在报复她!
这一刻。
她在梦境里。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杀戮,怒不可遏,再一次,亲手捅死了他!
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那么真实。
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光影快速退却。
她从梦中惊醒。
看着倒地的江知白,背脊一阵恶寒。
她被操控了!
被白恩,操控了!
嘭!
门踹开。
今苒看着持枪的帽子叔叔闯了进来,恍惚了片刻。
子催眠中惊醒,被镇压多年的记忆与现实连接,混乱不堪。
但在毒窝里挣扎求存的本能……不!不是本能!今苒察觉到有什么在牵动她的手脚!
她还在白恩的催眠操控之下!
他想让她袭警吓人!
他想让自己,万劫不复!
翻转手中刀子,用力划在手臂上。
锋利的痛感划破操控,缠绕在身上的拉扯感消失,她得到了自身的操控权。
束手就擒。
她想,旧时的人物,也该出现与她相见了!
她的手上被拷上了手铐。
几张熟面孔先后出现。
今苒冷笑:“大人物得消息的速度就是快。”
几位大人物脸色微变。
今苒看向其中一头白发的中年人,目色稍许平和:“赵局,好久不见。”
赵局长,曾是南颠缉毒系统一把手。
但当年围剿的总指挥不是他,是白恩安插进去的内奸!
内奸以“有人告密”为借口,堂而皇之下令舍弃了今苒和另外几个卧底。
是他不顾命令,带着人迎着火力回去救下了她们。
回去后没多久,他就被人害得昏迷了四年。
“不要怕孩子,叔不会让你出事。”
今苒勾了下嘴角:“从前在南颠您做不到,如今在帝都,您更做不到,回去吧!这里的事,早同您没有任何干系。”
赵局醒来不久,便到处奔波,他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都不允许他放手:“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也答应了会托底你的安危,我活着,就不能、也不会不管你!”
今苒喉间微哽。
两个老头。
一个他。
一个爷爷。
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浮萍一世,也算治得了吧?
她没说话。
窗户投进碎阳,屋内却无比压抑。
其中一人一只皱眉看着她,带着一丝怀疑的防备之色。
四年前围剿时,她才十九,而另外那些牺牲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卧底,呀能有什么本事,也敢闹着抢夺别人的一等公?
真是可笑!
听她说话不客气,瞪着双眼斥责道:“你现在是嫌疑犯!想要不坐牢,说话过过你的脑子!不要仗着有个牺牲牵线的父亲、几位局长司令待你客气,就蹬鼻子上脸!”
赵局沉了脸色。
一旁眼眶泛红的楚老手中拐杖用力一杵:“住口!”
那人一窒:“楚老……”
楚老先生没理会她,只是看着今苒
今苒没看他。
靠着座椅后背,冷冷看着车窗。
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那些话,她从未说过,因为从前太恨,觉得说再多是对牛弹琴。
“这么着急过来抓我,是想把罪名坐实在我身上吧?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告诉所有人……你们看,她就是叛徒,年没有管她的死活、没有他们的死活,是正确的,恩?”
那人仿佛被伤到了尊严,大怒:“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做错了事,还敢往别人身上推,不知轻重、不知好歹,难怪会被人怀疑!”
他说话难听。
屋内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让人喘不过去。
今苒嗤笑:“白恩·霍斯金,你们都见过吧?他如何能在云国、在帝都逍遥法外,你们心里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