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大年初六离家到C市,她准备陪章岭楠一周再去学校。她直接去的荔枝园的住处,没结婚,所以不用给亲戚们拜年。章岭楠基本在家和她待着,开工后他居家办公,只有开会才去公司,开完会又匆匆赶回来,陪项北聊天、散步,好像回到了他们在南川中学的时光。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项北开学了,章岭楠亲自送她过去,待了一天又返回C市。
项北给母亲打电话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至少一周两次,聊家常,给母亲宽心,关于父母离婚的事她很少主动问,都是母亲告诉她。
“他不愿意离婚,说是要等到你结婚后。”
“为什么?我跟山峰没可能,他无利可图了,他难道不想让小儿子进族谱吗?”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心里估计又在谋划着什么其他事情。”
“找律师走诉讼流程吧。”
“找过了,第一次提离婚,法官那边基本都会驳回,让两人私下调解。”
“难道他想要我们住的那套房子?”
“应该不是,我现在还没想明白原因,目前只能等,我准备去见见那个女人。”
“能见到吗?”
“我让朋友查到了她儿子的学校,应该能见到。”
“也可以,记得保护好自己,别让那小三欺负了去。”
“知道,你爸爸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我把他电话和微信拉黑了。”
“你们再怎么说是父女,你以后结婚,高堂之位得他来坐,没必要闹这么僵。”
“高堂之座空着也影响不到我。”
“你没结婚不懂,娘家是一个人最大的底气。”
“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底气,娘家有您在就够了。我不想跟那三个人有一丝丝纠葛。”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嗯,拜拜。”
四月底山峰来香都游玩,项北在学校附近一个饭店接待了他,他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眼神无光,好像被人磋磨了许久。
项北倒了杯温开水给他,
“怎么了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分手了。”
“是联姻对象吗?怎么没听你提过。”
“是,谈了四个月,分了。”
“这次应该没有父母阻拦,为什么分了?”
“她前男友从德国回来了,抛弃了我。”
项北没忍住笑出了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点搞笑,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告诉你们会是这样的结果。”
“穆宁也笑你了?”
“她比你更夸张,除了笑还挖苦,全程没一句安慰。”
“那我安慰你下,别难过了,下一个更乖。你们只谈了三个月这么上头的吗?”
“她和其他官女子不一样,聪明、神秘、热情、我们属于先发生关系再谈的。”
“生理性喜欢确实有点难戒掉,那就化悲伤为力量,投入工作中。”
“两码事,没办法互相治愈。”
“那就再找一个嘛,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试过了,没意思。”
“好家伙,怎么滴,要为她守身如玉了?”
“不是,突然觉得没意思,看到那些女人没兴趣。”
“难搞。去寺庙住一段时间,找佛祖帮忙净化你,找到人生新方向。”
“没时间呐,每天各种应酬,这次来香都好不容易请的假。”
“现在还是主任秘书吗?”
“嗯。”
“兄弟,这进度有点慢吧,山伯伯估计急疯了。”
“急也没用,升迁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感觉你都具备了,什么也不缺。”
山峰撇嘴,
“缺的多了,官场水太深,CPU都要被干烧了。说不定明年、后年还是主任秘书。”
“你父亲过两年就要退休了是吧?”
“是。”
“那你抓紧时间,别最后真干一辈子主任秘书,让家人的努力付之东流,实在不行闭着眼睛联姻,事半功倍。”
“没断过,应酬之余便是应对这些官女子,总算体会到古代帝王的不易了,后宫不是单纯的后宫,而是前朝的映射,照样累人。”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累也得往前走嘛,你后面好歹有山伯伯兜着,轻松很多,山伯伯估计更累。”
“你说的没错,我爸确实老了,前段时间进了一次医院,好像伤了元气,整个人身体状态不如从前。”
“山伯伯怎么了?”
“心脏出了点小问题,做了个搭桥手术,修复的挺好。”
“那就好,有空了去看看他。”
“嗯。”
“等会儿吃完饭带你去看看香都的夜景。”
“我晚上十一点的飞机,来不及,下次有机会再逛。”
“你跟穆宁一模一样,每次都匆匆忙忙,只有吃饭聊天的功夫。”
“被该死的生活扼住了喉咙。”
“贫嘴。”
“你什么时候毕业?”
“明年。”
“毕业后和章老师结婚?”
“差不多。”
“不怪老头子喜欢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明确,意志力坚定,稳稳当当。”
“呦,夸人挺有一套嘛,那这顿你请。”
“作为东道主,合适吗?”
“合适啊,你是少爷,我是还在上学的平民,没钱嘛。”
“长时间不讹我一顿心里不踏实是吧。”
“是啊。”
……
送走山峰后,项北心里空落落的,曾经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仿佛见面倒计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