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符上的呼叫添了又添,灵通老兄刚要发送出去,就听那擂台上空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云舟道友,别来无恙啊!”
灵通老兄抬头一瞅,心里高悬的大石怦然落地。
欧阳黎一身青衣玄珮,外裳懒懒散散地披在肩头,高束的发髻丸子微散,几绺发丝肆意地飘在英气俊秀的面庞上。
欧阳黎惺忪着眼,似是刚刚睡醒,站在鼓下朝云舟抱拳,不疾不徐道:
“云舟道友大驾光临,小道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云舟冷笑一声,从鼓上站起身,拍拍衣袖:
“欧阳兄真是糊涂了,怎么如今耳朵都不大好使了!不若改日去蓬莱讨药看看耳朵?”
欧阳黎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好主意!早就听闻蓬莱仙子风姿绰约、妍姿俏丽,我正愁没理由去一遭呢!”
“我呸!你在这装傻子呢?”
云舟呸了一声,柳眉挑起,一双明眸燃了火气:
“废话少说,进擂台结界。”
她懒得跟欧阳黎扯那些花花肠子,提步纵身一跃,稳稳落进那擂台。
欧阳黎紧跟其后,进入擂台。
摇雷峰是专门为弟子比试提供的试炼场,而峰顶这处巨大的擂台,只要比试弟子都进入其中,擂台周围便会形成一层青光结界。
这层结界,一方面,可以防止比试弟子的斗法伤到围观群众;另一方面,便是擂台决出胜负的规则——
先掉出擂台结界的,即为败。
云舟见欧阳黎一入擂台,便蓄起灵力,十指结印,幻化出一只金麟羽的九尾火凤。
“金火,蓄势,灼!”
号令一出,火凤便翩然俯冲,宛若一只巨大的火球,朝欧阳黎直直冲撞去。
欧阳黎见状,忙向旁躲避,随后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把铁伞。
那铁伞一旋,挡开火球,又从十六根伞骨处弹出十六道寒铁钢针,四散开来,而后从不同方向朝云舟射去。
云舟周身登时围来一圈小指粗细的钢针,左右前方避无可避,只有身后结界方位是安全的。
欧阳黎单手执伞,将火凤轻松抵制在伞面外,悠悠喊到:
“云舟妹妹,快快躲至结界外啊,这张芙蓉面要是被不长眼的钢针扎坏了,我属实担待不起。”
“再说,要是你师兄知道了心疼,我可说不清楚。”
云舟不语,钢针将袭近身之际,她腰只猛然后下,一个滑跪从钢针包围中脱出。
十六根钢针按既定轨迹钉向结界,便失去了灵力和迅猛的力道。
钢针还未落地,云舟侧身一个挥臂,那针似又“活”了过来,附着莹莹青光,朝另一个方向射去。
云舟单手捏决,唇角勾起:
“欧阳兄,这话和这针,通通送还与你。”
欧阳黎不以为意,神色依旧散漫,直到这钢针裹挟着更强劲的力道袭来,刺破他的铁伞——
他瞳孔骤缩,赶忙将铁伞丢出,急忙躲开,可还是有一根未顾及到的钢针擦过他的左臂,血色瞬间染透青袍。
“云舟!你下死手啊!”
他神色略显狼狈,剑眉紧紧蹙起,稍稍喘了口气。
云舟打了个响指,对欧阳黎穷追不舍的火凤长鸣一声,骤然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她向半蹲喘息的欧阳黎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轻快:
“欧阳兄此言差矣!”
“针是你的,放狠话也是你的,怎么会是我下死手呢?”
她朝结界的方向微抬了抬下巴,好声好气道:
“喏,结界就在那啊,你躲出去不就好了?”
云舟弯腰,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却相当冰冷:
“要是这副沾花惹草的花花肠子被扎穿了,我可担待不起。”
“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