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又夏此刻连呼吸都停滞了,她只庆幸男人没和她对视,不然保证能看到她发红的脸。
系好安全带后,霍城看向乔又夏,眸子深沉如墨,低声道:“乔小姐,系好了。”
“谢谢霍教授。”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乔又夏方寸大乱,她声如蚊蝇,慌乱地扯了扯安全带,却不小心把脖子上的丝巾扯了下来。
极为显眼的红痕让霍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脖子上,手微微收紧。
男人的姿势保持不动,眼神也毫不避讳,乔又夏明显能感觉他在盯着自己的胸……
她心尖微颤,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心头,又被她狠狠地按了下去。
在她眼里,霍城是冷淡、禁欲、克制的,在他身上仿佛看不到世俗的一切欲望。
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但现实告诉她,不能对男人有滤镜。
此刻男人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她包裹,她缓缓将手摸到安全带扣那里,想悄悄解开安全带。
男人缓缓靠近,乔又夏瞳孔骤然猛缩,安全带瞬间被弹开,她的膝盖下意识就要往上顶。
“顾正青家暴你?”
男人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硬生生止住了乔又夏的断子绝孙腿。
他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很快,又停在虚空中。
最终还是没有触碰她的伤口,那太僭越。
乔又夏下意识拿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的丝巾落在了座椅的一侧,但她现在不敢去拿。
看着女人警惕的眼神,霍城强压下心底莫名的愤怒,他很快退回安全距离,一言不发地看着后视镜,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我只是随便问问。”
乔又夏看着他的神色,终于确定他没有恶意后才松了口气。
“霍教授,你认识顾正青?”
认识顾正青却不认识她,她的脸有这么让人难以记住吗?
霍城朝她看去,眼神里难以控制地透着一丝复杂,“重点不是这个。”
“不算家暴,顶多是互殴,不用担心。”
乔又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虽然霍城表现得不明显,但她看得出来他是有点生气的。
她没想到霍城还有这么热心肠、有人情味的一面。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霍城呼吸凝滞,忍了又忍,最后道:
“我车里有化瘀药。”
当初她那么爱的男人,那么珍惜的一段感情,居然成了现在这样……
但说到底,她也是顾正青的妻子,他没有资格管她。
他现在,也不过是尽一个学长该有的责任而已,若是她不领情,他也不会强求。
“不用啦,太麻烦你了。”
乔又夏不想太麻烦他,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霍城眼神晦暗幽深,定定地看着她。
她脸上还带笑,和他对视着。
半晌。
乔又夏笑不出来了,心底有些发怵,“那个,我还是挺需要的,谢谢霍教授。”
“嗯。”
霍城面不改色地从车里找出一瓶药膏,递给乔又夏。
“这是我从国外带来的,我女儿调皮经常摔伤,用这个很管用。”
乔又夏连忙接过,道谢后就将药膏放在了包里,面对霍城探寻的目光,她解释道:
“车里不太方便,我回去再擦。”
“……”
霍城没想到她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在意,平静地注视着她,不容拒绝地伸出手:
“拿来,我帮你擦。”
乔又夏瞪大了眼睛,就想拒绝。
“你自己擦不方便,乔小姐,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霍城的声音透着冷漠,眸色凌厉,教导主任的感觉让乔又夏不得不将药膏给他。
她扭了扭身子,莫名觉得不自在。
虽然伤处不是隐私部位,但在记忆里,她从没和除了顾正青以外的男人这么亲近。
“闭上眼睛吧。”
耳边一阵轻轻叹息,男人微凉的大手如羽毛般轻柔地落在她眼睛上,遮住了她的视线,也很好地缓解了一部分尴尬。
脖颈处很快传来微微的痒意,清凉的药膏被打圈揉散开,她的肌肤也逐渐滚烫起来。
乔又夏眸子眨了眨,透过他骨节间的缝隙,男人认真的样子尽收眼底。
呼吸间全是男人的气息,让人闻着就觉得心安。
她咬着莹润的下唇,莫名感觉有些不适,但现在拒绝太迟,只得认命地闭上眼睛。
车内空间狭小,女人的馨香萦绕,像是开在午夜的玫瑰,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肌肤细腻、柔软,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颤动,让他掌心酥麻。
霍城喉结上下滚动,克制着全身叫嚣着的欲望,缓缓收回手,“好了。”
乔又夏拿起手机左右看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果然好了许多。
她这才系好安全带,再次道谢。
男人一言不发地开车,乔又夏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车内一下子有些无聊。
她左顾右盼,百无聊赖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瞳孔不可思议地放大了。
等等!
她是不是看错了……
乔又夏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等她想再次查看时,男人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那里。
不会的,不会的,霍城要什么女人没有。
肯定是她看错了!
饶是这样安慰自己,依然身体僵硬得不敢看他。
霍城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眉头一皱,主动开口,和她聊起了霍思乔这三天因为想见她做出的事。
乔又夏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得知霍思乔为了见她而威胁霍城绝食时,她震惊了。
她本以为霍思乔只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居然会闹到绝食的地步。
“我和她妈妈真的长得很像吗?”乔又夏忍不住问。
“很像,像是同一个人。”霍城看上去很平静,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低落。
无意中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乔又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好意思问霍思乔妈妈去哪了,怕到时候弄巧成拙。
因而只得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两人再也没什么话能说。
……
在车内安静时,霍城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中汹涌已渐渐平复。
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在今天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