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瞳孔晃了一瞬，但还是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伸手拦住妄图扣下坑洞两侧龙晶的玉宴，随手塞给它一颗龙血髓：
“这里情况不对，无法动用灵力，我们需得谨慎些，不可妄动。”
刚刚在地面上挖到的龙血髓和龙晶数量不少，她们来若虚秘境一趟也算值了。
两年来每天接受虞晚花式投喂各色灵珍，玉宴不敢不听她的话，悻悻摸着自己乾坤袋里的东西，躲在一边没有动手。
镶嵌在墙上的龙晶明显指向一个方向。
虞晚、暮渊和顾岫三人商量几句后，决定朝着龙晶指向的方向前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
玉宴快声应和，没有半点勉强之意。
虞晚与暮渊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一人往前，一人殿后。
坑洞里并非完全没有光源，只得靠夜明珠前行，但光亮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不好分辨前路。
虞晚还是取出濯淮心血来潮制成的一盏玲珑宫灯——同时也是一件中品灵器点亮，警惕地走在最前面。
脚下的泥土潮湿又黏腻，踩在上面着实令人有些恶心。
但比起地面上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让人更容易接受。
顾岫状态好转，又跟虞晚一道挖洞时挖了不少龙血髓和龙晶，现在脸上红扑扑的，满是激动与感动。
她拉着化形成人样的小小玉宴的手，慢吞吞跟在虞晚身后，不时打量着坑洞四周镶嵌的龙晶做出的提示，脑海中思绪翻飞。
龙血髓和龙晶都可用来打造灵器，甚至加入凡剑中，都可砍断他人的不入流灵器。
等她回了会仙同盟，就去求师父，让他请长老出手，为虞晚打造一套上品灵器软甲！
虞晚哪里知道身后顾岫的想法，她往前走了许久后，忽然停住脚步，朝后一伸手：“等等。”
顾岫听话不动，甚至学着虞晚的样子屏住了呼吸。
玉宴也停下了脚步，但细声问道：“怎么了？”
虞晚皱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没有回应。
身后几人了然地屏住呼吸，支棱着耳朵，细细聆听起周围的动静。
流水击石般的清脆声音随着一缕缕香风传来，同时漆黑一片的坑洞前方，一点一点亮起朦胧莹亮的光芒。
不过数息，那几点微光如星星点灯般亮起一大片，直至照亮了整个坑洞。
玉宴和顾岫瞳孔微睁：“好美！”
虞晚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以肉眼不可企及的速度取出濯淮给的压箱底的一件防风罩般的灵器覆盖在三人一参身上，眼睛死死盯着坑洞上方密密麻麻星星点点的虫子，手臂上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鸡皮疙瘩。
暮渊迟来的声音响起：“赤炎流萤，三阶灵兽，但......”
他遥遥望向前方目不可及的尽头以及数不胜数的赤炎流萤：“大乘期修士都不敢轻易招惹。尾部聚满龙炎，触之，即焚。”
一脸茫然的顾岫和玉宴满脸惊悚，没忍住贴近虞晚，瑟瑟发抖。
“这......能挡得住吗？”
头上顶着的灵器已是极品，但来袭的赤炎流萤如此之多......
虞晚俏脸严肃，缓缓摇头：“我也不知。”
她想了想，招呼暮渊上前两步，又取出几样护身的法器秘宝笼罩其上。
跟单一的对手打斗是历练与切磋，但面对如此多打不过的灵兽，还想着头铁硬刚，就是愚蠢和眼瞎看不清形势了。
暮渊周身的气息也是一沉。
他迟疑地摸着手中的乾坤戒，瞥了两眼顾岫和玉宴，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赤炎流萤的攻击，不想一息、两息、三息......乃至小半个时辰过去，无数赤炎流萤盘旋在她们头顶，却不曾发动任何攻击。
虞晚左手拉着暮渊，右手牵着顾岫，慢吞吞往前走了两步，顶在头上的灵器秘宝也同时前行。
赤炎流萤动都不动，任由他们前行。
但他们肉眼无法看清的后方老远处，虞晚和顾岫三人跳下来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赤炎流萤聚集，堵住了洞口。
又往前走了数步，没有感受到攻击后，虞晚总算松了口气。
她松开两边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快些。”
从赤炎流萤的动作来看，她们没有触动此地的规则，暂时性命无忧。
但头顶满是赤炎流萤，无端让人害怕与惊惧。
顾岫和玉宴连连点头，一刻不停跟在虞晚身后继续往前。
暮渊边继续往前，边偏过头打量着头顶的赤炎流萤。
刚刚被虞晚碰触的手上还残留着余温，他手指微动，垂下眸子望向前方。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头顶的赤炎流萤消失，一条小小的溪流出现在眼前。
玉宴又怕又渴，见到有水哪里忍得住，迫不及待地往前，纵身一跃......被虞晚拿捏在手上。
玉宴嘟着嘴挣扎着从她手中跑开，嘟囔了两句：“不过是些水罢了。”
虞晚闭了闭眼，暗想不怪他们信不过它。
就它这性子，是怎么在修真界行走多年的？
“坑洞里意外出现水源，你就不觉得奇怪？”
顾岫长了心眼，头一个反问。
玉宴舔舔干燥的唇角：“我长居地下，又不是没见过地下河流。”
话里很有道理，但也不看看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虞晚丢过去一瓶灵泉水，让它浇灌在自己身上，指着眼前再寻常不过的小溪，轻声道：
“你就没闻见空气中的香味？”
从赤炎流萤出现时起，坑洞里就弥漫着甜腻腻的香气。
即便摆脱了赤炎流萤，香气依旧如影随形。
玉宴咽下灵泉水后，神智清明了几分，它蹲下身皱着鼻子闻了闻溪水，迟疑道：
“是龙涎。”
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暮渊轻轻点头。
龙涎的效用世人皆知，虞晚眼睛微亮，没有贸然下水，而是取了三个玉瓶装了些龙涎后继续往前。
两个时辰后，经历了千般磨难百般考验的三人一参麻木地走入向上的龙晶台阶，只当又是一轮考验。
没想到暗门打开，众人眼前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