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擦干净手，随意扫了两眼：“乾坤袋都取走，丢这儿吧。”
是生是死，端看个人的气运。
人参娃娃不甚赞同，一一抢过乾坤袋后，迟疑地望向暮渊，却看他已跟着虞晚走去老远。
人参娃娃：“……”
九重莲脆生生笑道：“玉哥哥，我们快跟上。”
人参娃娃被拉着往前，回过头狠狠瞪了几眼躺在地上的人。
打劫不成反被扒光乾坤袋的几人：“……”
救命！
那人还限制了他们动用灵力，遇上心怀不轨的人或兽，压根扛不住！
走去老远的虞晚掐指一算，望向东边：“有一味你或许急需的灵药在那边。”
暮渊收回手：“我不需要，但东边有一味灵珍，可以加速你吸收体内的寒气，索性一道去吧。”
虞晚转过头看了看跟上来的人参娃娃和九重莲：“行，那就去东边。”
三年前被刺入心脏处的寒气无法直接逼出，今日筑基期后，她逐渐引出寒气慢慢炼化。
次数虽多，但神识探过去，寒气却不曾减少多少。
不单单是因为虞晚的修为太低，炼化一小缕寒气需要不少时间，亦是寒气在心脏处封印，扩大封印缺口引出寒气的同时，会对心脏有所损伤。
现下有味灵珍能加速寒气的吸收，她当然不能放过。
否则等她的修为到了元婴期，寒气自动突破封印，刺入心脏，漫及全身，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虞晚体内的隐患在龙血的浸润下，已然补全，但寒气在体内肆虐的疼痛可不好受，她也不想再度留下隐患。
御剑飞行一炷香左右，安逸祥和的风景一变。
从层层山林开始过渡，蛮荒亘古的气息逐渐明显。
得了暮渊的科普，虞晚已然知晓木屋里的老头是上古之人，对此倒是不感奇怪。
脚下野蛮的妖兽毫无顾忌地冲撞横行，零星修士或逃或打到处乱窜。
从空中望过去，隐隐可见远处断了半截的擎天山柱立在天边，苍茫决绝。
即便被折了半截，也不曾摧毁它凌然冲天的锐气。
“就在前面。”
暮渊遥遥一指山柱顶端。
虞晚加快速度继续飞去，扒拉着三阙剑的人参娃娃和九重莲紧闭双眼埋着头，压根不敢看向周围。
飞剑一进入天柱山的范围，就遇到了重重阻力，几乎寸步难行。
虞晚知道是受到了此处规则的限制，在山底下慢慢降下三阙剑，往后一招呼：“到了，睁眼，跳。”
人参娃娃捂着眼睛：“我不信！”
九重莲埋着头，也不吭声。
虞晚一脚踹下人参娃娃，顺手抱起三头身的九重莲后收了剑，望向遥遥望不到尽头的天柱，表情有些难看。
被踹了一脚的人参娃娃躺在地上，心如死灰：“一步步走上去，得走到什么时候？”
九重莲从指缝里露出满是疑惑的眼睛：“我们好像没来过这边。”
此处灵气如此纯正，它要是和人参娃娃来过，不可能没有印象。
人参娃娃翻身站起来，期期艾艾凑到虞晚跟前：“真的要爬吗？”
它两只萝卜腿，可受不住。
虞晚放下九重莲，轻声道：“你也可以选择在山脚等我们下来。”
人参娃娃瞅了眼周围凑在一堆的修士，摇摇头，不吭声了。
虞晚看向暮渊：“走？”
暮渊看了半晌，沉声道：“再等等。”
他没有细说，虞晚也就没有再问。
她静静看着沿着小路往上爬的修士，眼里忽然一闪：“他们……不像是真的。”
衣着与如今的修士没有区别，但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每一步的步伐一致，身形没有半点差别。
但天柱山，也不像是假的。
倏地想到什么，虞晚默默牵紧了九重莲的手，警惕地看向周围的修士。
喧闹的人群中，不时有几个脸上同样带着诡异笑容的修士慢吞吞跟着身旁的人聊天，一举一动僵硬又机械。
人参娃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着胆子贴近暮渊。
暮渊垂眸瞥了眼人参娃娃，强忍住没有走开，话里多了几分凝重：
“不错，天柱山是真的，顶上的灵药是真的，但游走在其间的人，有些是假的，有些是真的。”
虞晚怔了怔，就听他继续传音道：
“动作重复的修士，是上古时期的魔影，有些身上带着煞气，醒悟自己不是人后，会胡乱攻击人。但另一些只是残影。”
虞晚迟疑指了指左边的某位笑容诡异，来来回回就抬手和点头两个动作，但会回应他人的话的修士：
“他似乎能与我们交流。”
暮渊摇摇头：“只是看上去可以，实则无法说话，也不能深入思考。”
虞晚松了口气。
人参娃娃牙齿颤颤：“这地方这么恐怖，要不我们先行离开吧。”
也不差那么一两株灵药。
虞晚瞪了它一眼：“不行，那株灵珍于我而言非常重要，不能轻易放过。”
“要不你和莲九先去乾坤戒里待着，等我们了事后再出来？”
至于小猫，在御剑飞行的第一时间就被塞入了兽袋里。
九重莲面露迟疑：“可……”
人参娃娃打断它的话：“去！莲九妹妹，你也不想因我们俩拖后腿，出了什么岔子吧。”
虞晚还是头一回听人将拖后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九重莲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任由虞晚将它们收入乾坤戒中。
虞晚没有立即动身，又观察了片刻，琢磨出魔影是如何出现的后，跟暮渊同时迈步走向天柱山。
留在原地的魔影慢吞吞抬头扫了她们一眼，又朝不停念叨的修士僵硬点头。
修士的身体以及五感都是淬炼过的，走起路来飘逸若风，压根不会有力竭不逮之感。
虞晚脚步飞快，绕过慢吞吞行走的魔影时，下意识会多注意几分。
好在魔影似乎并未察觉，继续安逸朝目的地而去。
期间暮渊看她无聊又有些惊惧，传音入耳解释了魔影的由来。
——上古时期被魔族瞬息所杀修士的残念。
虞晚默默点头，对魔族的坏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过了许久，两人漫步至半山腰。
虞晚眼尖地望见前面似乎有好几个熟人，被重重魔影包围，脸上的表情僵硬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