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和暮渊同时微挑眉头。
暮渊布下的隔绝阵法能极大降低两人的存在感，寻常修士只会当他们是普普通通一无相貌二无身段与气质的凡人。
除非......有修为无比接近，甚至超过暮渊之人。
暮渊虽从未说过自己的修为如何，但就虞晚看来，起码在元婴期以上。
合欢宗门下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看来是卧虎藏龙啊。
虞晚一挥手中的折扇，随意将绣球抛往别处，正好有位筑基期的女修灵力一甩，纳入囊中。
筑基期女修得意一笑，朝楼上两人拱手：“五公子，请。”
柳五公子静静盯着虞晚两人看了片刻，微微颔首，飞入擂台正中。
虞晚边观赏着擂台上的比斗，边有些啧啧称奇：“这不是比武招亲和抛绣球加在一起嘛。”
还挺有新意。
暮渊轻笑：“碎玉城民风......开放大胆，类似的比武招亲和抛绣球选亲每天不下三四起，甚至还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意。若是没有点创新，柳家如何脱颖而出？”
虞晚点点头，估摸着台上柳五公子的招式，脑海中一一闪过数种应对方法。
选亲擂台上的比斗很快结束。
柳五公子在紧要关头气质突变，轻易魅惑了对手，从容飞上二楼。
“咦？她这是......”
围观的修士发出起哄声。
被蛊惑的筑基期女修仍站在擂台上，脸上带着浑浑噩噩又色眯眯的笑，过了好半晌方回过神，脸色难看地望向上方：
“五公子这是何意？”
正常比斗，哪里用得上魅术？
“还是说柳家并无诚意，不过是想遛遛我等？”
眼见其他修士脸上多了几抹晦涩，柳五公子拱手，心平静气笑道：
“在下也是在测试罢了。我习得双修之法，自然也学了魅惑之术。若是双修时使出魅术而不自知......于你我身体，并无益处。”
“所以在下希望，最好能寻一个心神坚定不会轻易被动摇的修士。”
哪有修士敢当众说自己道心不坚，轻易便可被动摇？
众多修士静默了半晌，哄堂大笑。
甚至有人大声劝说道：“公子还请快开始下一轮，我可有些等急了！
见刚刚比斗的那位筑基期女修拉下脸匆匆离开，虞晚好奇传音道：“他说了什么？”
暮渊在柳五公子开口前，用灵力覆盖了虞晚的耳朵，挡去某些污言秽语。
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小声道：“他想挑道心坚定之人。”
虞晚想了想，总觉得柳家奇奇怪怪的。
男子抛绣球选亲还能说是碎玉城的风俗如此，可为何要挑选道心澄澈坚定的修士？
这等修士坚守本心，刻苦修炼，一心只为大道。
即便前来凑热闹，图的也是那一条可供飞速修炼的灵脉，而非柳五公子。
暮渊心底有了几分猜测：“再看看便知。”
柳五公子气定神闲地再度抛下绣球。
望着再度直冲过来的绣球，虞晚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想法：
该不会碎玉城中并没有元婴期的修士，而是法器能力特殊？
叶知酒的系统可识别哪些修士气运高，通过某些手段来夺取修士的气运。
眼前的绣球该不会......与系统的用处类似，也是某种定位，或挑选修士的法器之一？
暮渊与之对视一眼，轻易就能看出虞晚闪烁不定的眸子里想的是什么。
他无声叹了口气后，点点头：“行。”
虞晚眼睛一亮，轻轻撕开隔绝阵法，强势击退妄图夺走绣球的灵力。
灵力桎梏一松，绣球当即飞速扑进虞晚怀里。
柳五公子眼中含笑，不等虞晚招手，倏地飞下来。
“姑娘请。”
虞晚捧着绣球摇摇头：“你直接使用魅术吧。”
柳五公子还未开口，台下的百姓哗然：“嚯，哪来的小丫头，口气这么大！”
“柳家也算我碎玉城数一数二的修士家族，而五公子更是人中龙凤，你......”
虞晚看向对面的柳五公子，满脸无辜：“你刚刚筑基，气息又庞杂不稳，不是我的对手。直接使用魅术，还能为彼此节约点时间。”
柳五公子没吭声，扫了眼楼上的柳老爷，待他点头后方朗笑道：“姑娘既然有如此自信，我自是答应。请。”
虞晚站在原地不动，双眸紧紧盯着像面容含笑的柳五公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嗯？
柳五公子愣住，不信邪地再次使用起魅术，浑身自然而然散发出魅惑与花香。
虞晚没忍住捂着鼻子退后几步。
魅术倒是一般，但香气......太难闻了，甚至带着几分腐败与糜烂。
暮渊注视着台上两人静静对视的动作，无奈摇摇头。
见柳五公子没忍住使出自身最强魅术，靠近擂台的一圈修士百姓都被蛊惑，眼神迷乱，暮渊轻轻咳嗽一声，如炸雷般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被强行唤醒的百姓尚不知深浅，但数名修士眸中却多了几分忌惮，同时眼含感激四处寻找起出声之人。
暮渊早已收回了视线，再度看向台上。
虞晚懒散地坐在原地，饶有兴趣打量着如孔雀开屏般露出小半个胳膊的柳五公子：“还有别的招式吗？”
柳五公子被激起了强烈的胜负欲，正准备继续，却被飘然落下的柳老爷拦了下来。
柳老爷喜笑颜开打量着虞晚，像是在估摸什么绝品灵珍：“不必再比了。”
他看向众多凑热闹的百姓，拱手道谢：“小儿就定下这位姑娘了，多谢诸位捧场，每人可去管家处拿三块灵石......”
暮渊却是面无表情走上台，站在虞晚的身边。
柳五公子眼神警惕：“这位是......”
暮渊身上的隔绝阵法还未解开，现在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凡人。
虞晚双手执剑点头示意：“我大哥，他还未踏入炼气期，但潜力无限！”
柳家老爷和柳五公子对视一眼，朝虞晚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还未踏入炼气期，不就是还未引气入体，不就是个废人？
哪来的潜力无限？
虞晚和暮渊被一同带进了位于碎玉城中央的柳府，安置在西厢房。
柳老爷跟暮渊约定好二人的婚期后，施施然走出院子。
虞晚吃着自己取出来的糕点：“暮渊兄，此地似乎有特殊禁制。”
暮渊点点头：“可想去看戏？”
婚期定在明天，住的地方又有禁制，柳府中人今晚定有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