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来卧龙村就想着混一顿饭加一顿大酒的。
可惜诸葛天和张羡闹了个大红脸。
本来以为这顿饭没了，没想到到了饭点，诸葛天直接把刘表和襄阳的官员都请进了村口的蜜雪冰肆。
却单单没有请张羡那几个人。
“使君肯定忙着准备攻城事宜，我就不留使君用饭了！万一到时候使君说是在我这里吃坏了肚子影响你的发挥，就不好了！”
“你……哼！”
张羡怒视着诸葛天，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就算是刘表和襄阳的官员不待见他，但是面子上大家还是过的去的。
像是诸葛天这样装都不装的，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冷哼一声，直接带着自己那几个人就走了。
“桓阶，从襄阳城借二十五架投石车来！”张羡对自己的谋士桓阶说道。
“那城墙华而不实，不过是贴了些石砖，就能挡的住投石机不成？合约上可没写攻打多久，我只要架起投石车，二十人一组不断地用石弹攻击城墙，总能给他的城墙砸破！”
“主公，借投石机没问题，但是咱们未必需要这些投石机。”桓阶说道：“我看那合约上可没说咱们要三天后才开始攻击。”
“用兵之道，虚虚实实，我们现在明面上去襄阳借投石机，但是今晚就派兵夜袭如何？”
张羡听了眼睛一亮。
诸葛天这态度，他是一刻都不想忍受，只想给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要是能今天晚上就拿下对方的城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桓阶此计，太合他的心意了。
“伯绪此计大善，不愧是吾之子房啊！”
张羡一边叫人大张旗鼓的搬运襄阳城中的投石机，一边又让自己的精兵养精蓄锐。
他这次来护卫亲兵是带了五百，但是打算运粮的民夫还有一千人呢。
他只说攻城的时候用五百人，可没说之前不让民夫帮忙啊！
只是让那些民夫都穿上了亲兵护卫的衣服，从襄阳城往卧龙村外搬运投石机一直搬到日落西山。
就是要做给诸葛天他们看的。
到时候诸葛天以为他这五百精兵搬东西搬了大半天，每个人都疲累交加，肯定就想不到他会夜袭了。
等到天完全黑了，张羡让亲兵护卫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儿。
大概晚上十二点过的时候，张羡指挥着这些亲兵悄悄的向着卧龙村摸了过去。
“就这段城墙！”张羡用马鞭指着打赌那一段城墙说道：“占领这段城墙，第一个登上去的，赏百金！记住，最重要的就是插上我们的旗帜！”
按照约定，只要那段城墙都插上他们的旗帜，就算是完成了占领，也就赢了。
这些士兵都是百战老兵，对于攻城夜袭都不陌生。
身着黑衣，火把都不用，借着月光架着云梯就上了。
直到云梯搭在卧龙村城墙，里面都没有什么反应。
张羡得意地说道：“那诸葛小儿果然中计了！白天看我全军都在搬运投石机，必然想不到我们会来夜袭。”
然后模糊地看见第一批士兵爬上了城墙。
“咦……”张羡轻咦一声，那第一批士兵上去以后就该点燃火把，然后据守城墙，等着后续的士兵上来，完成占领。
怎么这小半晌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候第二批士兵也爬了上去，城墙上终于有了动静。
“有埋伏……”
“小心……啊！”
“上，冲上去！”
云梯大概就三十架的样子，一次也就能上去三十来个人。
张羡就看着自己的人不断的涌上城墙，但是却一直没有立起他们的旗帜。
五百多人很快就都上了城头，倒是有一些喊杀声，不过没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张羡眼睛一花，被上面用不知名的东西发出强光照射着。
只能抬起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张羡来了吗？”廖化在城墙上探出个脑袋明知故问。
张羡想要躲开那强光，但是他往哪里走，那几束强光就跟到哪里。
让他始终抬不起头，只能用袖子挡着眼睛。
“下面的人，去把张羡叫来，问他这五百人还要吗？”
诸葛天拿着个大喇叭，大晚上的声音传的更远。
“老夫就是张羡！”张羡没有喇叭，只能扯着嗓子喊道。
自己五百人被诸葛天一百人给拿下了？
莫不是对方也使诈了？其实城墙上压根儿就不止一百人？
但是这事儿怕是不好使诈，因为自己那五百精兵又不是没有嘴巴。
真要不止一百人，那些人自然知道说的。
“张使君，你这五百精兵都栽在这里了，后面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张羡想要认输吧，又心有不甘。
“这样吧，张使君，这些人我都可以卖给你，让你再攻一次。”
“卖……卖给我？”张羡有些傻眼了，这不是自己的精兵吗？怎么就卖给自己了？
“不然呢？难不成张使君打算自己用小拳拳把我这城墙锤烂不成？”诸葛天笑着问道。
“你……你说怎么卖？”
“精兵一个一贯钱，武器十贯，盔甲二十贯。”
“要买套餐的话二十五贯一个！”
张羡听了差点就吐血了。
这……还是拆开的卖？
自己要光买五百士兵回来，没有武器铠甲，打个屁啊？
张羡都想直接投降认输了。
他就是来要钱粮的，现在钱粮没要到，就要亏一万两千多贯钱，那还不如把这个玉珏输了算了。
但是想到诸葛天那副嘴脸，他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天又开始说话了：“当然，如果张使君现在手头不方便的话，也是可以缓缓的。”
“若是最后你赢了，我输给你的万斤粮食就只给你一半，如何？”
张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一万多贯钱可不止买一万斤粮食。
这诸葛天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张使君若是愿意，咱们可以在我们的合约后面加一个补充协议！”
“好！”张羡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认输，他实在心有不甘。
仔细想想，诸葛天怕是猜到了他可能会夜袭，所以提前在城墙上埋伏了伏兵。
他们从云梯登上城墙，一次就三十多个人。
对面就算是一百人，但是始终可以以多打少，还是早有埋伏，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可若是自己五百人只在城外用投石机攻击。
他们一百人还敢冲出来不成？
真要冲出来自己五百精兵连一百人都打不赢，那也不用再比了。
诸葛天让廖化拿着新的补充协议给张羡看了，一式两份，其中一份已经按上了指印。
张羡看了以后没有问题，也打算按上手印。
“主公！”桓阶开口劝道：“事有反常，小心有诈啊！”
“哼！”张羡瞪了桓阶一眼，若不是他提议要夜袭，至于出现现在的情况吗？
两张补充协议上都按上指印，廖化拿了一张回去。
然后没几分钟，他手下那五百精兵就灰溜溜地被放了回来。
张羡叫了几个人来问，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们夜袭的事情被卧龙村发现，提前埋伏好了人手。
“这卧龙村，果然不一般！”张羡这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他哪里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有诸葛天的人在盯着。
他自认为晚上出营的士兵没人发现，其实在卧龙村人的眼里，和大白天的大张旗鼓来进攻也没啥区别。
所以这边他的人才出营准备夜袭，村子里面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然后一百个人埋伏在城墙后面。
第一批上去的士兵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声，就被躲在墙垛后的卧龙村士兵给拿下了。
不过廖化还是有些不解：“汉兴，你怎么如此轻易就把这五百人给放回去了？”
虽然是要了钱，但是那些钱不也没有收到吗？
就这样简单地把人放了，实在是和平时的诸葛天有所不同。
"呵呵。"诸葛天笑了笑，指着一开始他和张羡签的合约：“你看这是什么？”
廖化看了看，诸葛天指的那一段写的是如果诸葛天代表的卧龙村取得了胜利。
那么张羡除了输掉那块玉珏，还要支付一切这期间产生的费用。
“秒啊！”廖化一拳砸在自己手掌上。
“咱们这大晚上的出来，怎么也该算是个夜班吧？”
“费用按平时三倍收也很合理啊！”
这一下，廖化终于知道诸葛天打算坑张羡的地方在哪里了。
更别说虽然这次这一万两千多贯钱没有收回来。
但是补充协议上白纸黑字都写着呢，只要诸葛天赢了，这一万多贯钱依然是一分跑不掉的。
张羡回了营地，叫士兵自去休息。
折腾这么一晚上，最主要还是心理上的打击。
说简单点就是心累。
张羡这手下的士气直接就被折了一半。
可谁知道刚睡下不久，卧龙村的人居然就来夜袭了。
只有一百人，但是全副武装地冲了进来。
张羡手下刚输了一阵，士气低落刚刚睡着。
听见哨兵喊有人夜袭，匆匆忙忙起来拿起武器打算抵抗。
却发现卧龙村来夜袭的一百士兵已经退回去了。
只是他们走之前，把立在张羡营外面的投石机给拆了。
嗯，拆得不多，就是主要的一些部位给拿走了。
可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模块化生产这一说。
这些投石机看起来大同小异差不多大小。
你要把一台上面的部件拿到另一台上去用，就会发现压根儿用不了。
这二十五台投石机多多少少被拿走了一些部件，直接就废了。
他又没有带工匠来，若是请襄阳的工匠帮忙修理，怕是刘表不会同意。
毕竟合约上也只写了襄阳需要借出攻城器械，没说还得借工匠帮着修理啊！
“主公，那些投石器下面发现了这个。”
手下递上来一张纸。
张羡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仿佛狗刨的字写着：“专业出售各种投石机零部件，有意者请到卧龙村城下联系！”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还专门找了个稚童来写这纸条，侮辱了我！”
张羡把诸葛天“亲手”写的纸条撕了个粉碎，最后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派了桓阶去和诸葛天交易。
要是没有投石机，他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等到桓阶回来，除了带回了那些投石机的零部件，还带回来一张新的补充协议，张羡又欠了卧龙村六千多贯。
等到第二天刘表带着襄阳城的百官来吃瓜看热闹，才知道一晚上时间，张羡就欠了卧龙村接近两万贯钱，嘴都差点笑歪了。
刘表更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应该不会赖人家一个孩子的账吧？”
听见刘表的话，张羡真想把诸葛天抓下来当着刘表的面给他几个大嘴巴子，让他看看这就是他说的“孩子”！
可惜这些也只能想想。
张羡对着桓阶怒斥道：“还呆着干什么？用投石机攻城！”
这襄阳城的投石机，大概就是需要二十人一架，在一头拉着梢竿，然后松手，让配重的重物下坠然后把石弹给丢出去。
这里离着卧龙村的城墙两百多步，也就只能把二三十斤的石弹抛到城墙的位置。
然后张羡和襄阳城百官就看见那些石弹砸在卧龙村的城墙上，石屑纷飞。
可等那些粉尘落下，能看清楚以后，才发现那城墙上不过是多了一些印子，这些石弹压根儿就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实这个时代的投石车对当时的土墙也伤害有限。
不过是仗着持续攻击，剥离城墙的土层，最后达到毁坏城墙的目的。
但是伤害有限总是能看见伤害的啊。
现在呢？
现在几轮石弹砸上去，看上去倒是气势不凡，可伤害却是一点见不着。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城墙都是用唐宋的技术来修建的。
特别是宋朝，攻城器械有了极大的发展。
甚至在南宋后期，金国已经有了一种叫震天雷的使用火药爆炸来攻打城墙的火器。
加上宋朝一直以来的偏向防御的国策，使得宋朝的城墙技术有了极大的发展。
说白了就是卧龙村这城墙的假想敌是三国时期并不存在的火器。
而不是那二三十斤石弹。
这样的石弹攻击对上浇筑了水泥的石砖外墙，和挠痒痒一样。
城墙上普通的士兵早就撤离了，反正要发射这些石弹，张羡就没有人能冲上来攻城。
只有诸葛天和廖化几人在城墙上的碉楼里面用望远镜看着外面的情况。
诸葛天放下望远镜，开口问道：
“你们说……这些投石机要是都坏了，张羡得赔刘表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