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小皇帝都忍不住在心里给容枝枝竖起大拇指,难怪相父喜欢她了,是真聪慧,这能都给她想出解法来。
谢氏忙是笑道:“其实我们乾王府也是不错的,想来就是叫容太傅在两家之间挑,也是选不出个所以然的。”
“枝枝你不妨重新选一选,你选了无蘅,你父亲应当也是不会责怪的。”
“你知道的,婆母一直很喜欢你,这些年对你的维护和爱重也是不少。”
容枝枝眉心一动,明白谢氏是拿乾王妃出来与自己说情,想叫自己看在乾王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十分照顾自己的份上,选了姬无蘅。
太后听到这里,也是道:“世子妃说得不错!容枝枝,眼下哀家要将你赐婚给无蘅,陛下想将你赐婚给沈相。”
“我们母子几乎都要为你失和,不如你自己好好权衡一番,到底嫁给谁更好!”
“既然只是为了你父亲的意思,想来有哀家在,你选了无蘅,你父亲也是能谅解的!”
“你想想,无蘅更年轻,又是未来乾王府的继承人。”
“与寒门出身的沈相不同,无蘅是真正的王孙贵胄,更别说沈相的身子也一直不大好,难道你不觉得无蘅才是更好的选择?”
沈砚书听到这里,薄唇一抿,呼吸都不觉紧了。
他纵然未曾妄自菲薄,却也不得不承认,姬无蘅的确是有些地方比自己强。
他亦是小心翼翼的,等着容枝枝的答案。
容枝枝听罢,实则也能感受到,沈砚书紧张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向太后,语气十分坚决:“启禀太后,臣女觉得,相爷便是最好的选择!”
沈砚书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眸光也晶亮坚定起来,他不会去阻拦她选择她觉得更好的人,姬无蘅此人他也十分了解,是个正人君子。
而最后,她选了他。
他自然更是高兴,也不会辜负她这一份果决。
小皇帝当即大笑起来:“母后,您也听到了!您也算是愿赌服输,此事也不必再论了吧?”
虽没明确说要赌,但谁又不知,方才叫容枝枝自己选,便是一个三方默认的赌局?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太后还能说什么?
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哀家便先恭喜沈相了!”
沈砚书淡声道:“多谢太后。”
谢氏的脸色也是一片灰白,自己的儿子,算是彻底没戏了。
太后摆摆手,一脸不快地道:“都退下吧!”
沈砚书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语气清冷地道:“太后这段时日,过于焦躁,无故处置贵女,实在有失凤仪,微臣恳请太后在永宁宫抄经一个月。”
“如此有利于太后平心静气,以免生出祸乱来,影响前朝。”
太后听着,气得脸都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罚哀家禁足、抄经?”
沈砚书淡声道:“太后多心了,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对太后提些许建议罢了。”
“说来,我朝近年与旻国屡屡冲突,一直缺一名好的先锋人选。”
“微臣觉得国舅其实不错,太后您觉得呢?”
太后面色黑沉,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哪里会听不出来沈砚书对自己的威胁?
自己的兄长虽然也与一般的世家公子一般,学过六艺,精通骑射,可到底没有真刀真枪上过战场。
若是做了先锋,还回得来吗?
她偏头看向小皇帝,问道:“皇帝,你觉得沈相的建议如何?”
她这般说,自然是希望永安帝能站在自己这边。
然而小皇帝实则也觉得母后今日有些过分了,那容枝枝便是不同意嫁给姬无蘅,也犯不上要淋冰水啊!
娇滴滴的姑娘家,若是在冬日淋了冰水,还在那雪地里罚跪,这还能活吗?
他便开口道:“母后,朕这几日频频梦到皇考,不如您就为父皇抄几日经书,也算是为皇考超度了!”
旁的姑娘也就罢了,毕竟是相父的心上人,小皇帝没法不维护。
太后气坏了,瞪着小皇帝道:“皇帝,你便这样对哀家这个母后?”
沈砚书温声道:“若是太后觉得陛下对您不好,认为大王爷侍奉您会更尽心,微臣愿意破例送太后您去大王爷的封地,叫大王爷侍奉您颐养天年。”
太后听到这里,脸色一白,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眼底的讥讽。
单手扶着凤椅道:“罢了,哀家也有些思念先帝了。”
如此,便是服软,表示愿意禁足抄写经书的意思了。
她一直以为,皇儿当年还小,是不会记得许多事的,如今看来,皇儿竟然还记得。
难怪了,难怪总是不肯站在自己和谢家这边,心心念念只有他的相父。
说起大王爷,陛下的庶长兄,谢氏也不免心惊,当年的事,太后的确是有些糊涂。
小皇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着道:“既然事情已毕,那朕便先回去处理政务了。”
沈砚书淡声道:“微臣有句话,想单独与太后说,陛下自去便是。县主若是不忙,可在外头等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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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小皇帝举步离开。
容枝枝看了一眼,想着他到底是沈砚书,当朝首辅,自己实在也不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便举步出去了。
谢氏也是自觉地告退:“臣妇先告退了。”
众人一走。
里头便只剩下太后与沈砚书,太后自嘲一笑:“相爷还有什么想与哀家说的?”
“你想娶的人,也心愿得偿了,你要哀家禁足抄经,哀家也应了。”
说着这话,她眼底甚至有几分涩然。
看向沈砚书的眼神,满是伤怀与委屈。
对方今日宣布顾浅浅做皇后,乱了他们谢家的计划,她都未曾责怪他半句,可他今日呢?
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这般对她!她可是堂堂太后,他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太后这样的眸光,看得沈砚书都是一愣,分外不解,只是这并不影响他说出自己留在此地的用意。
他凤眸俱是寒意,一字一顿道:“今日之事,臣希望没有下次。”
太后怒了,拍案道:“若是有下次呢?若是哀家不止有下次,甚至下次还会索性要了容枝枝的性命呢?”
她还以为沈砚书留下,也是知道今日对自己太过分,想安慰自己几句。
没想到竟然是警告自己!
她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气?
沈砚书冷嗤了一声,看太后的眼神,阴鸷毒辣到令她莫名发怵,忍不住坐在凤座上都往后挪了挪。
沈砚书笑了一下,这一笑更是叫太后头皮发麻:“若太后当真伤她性命,微臣只好恭送太后薨逝。”
“相信太后知道,微臣有不下一百种神鬼不知的方式。”
“谢家也会为太后您陪葬。”
太后颤抖着指着他:“沈砚书,你疯了是不是?是谁给你的胆子对哀家说这样的话?”
沈砚书冷然道:“如果太后当真杀她,沈砚书会疯给您看。相信太后清楚,沈砚书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心慈手软。”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
太后忍着心中的惊惧,看着他的背影道:“她知道你的这一面吗?如果她知道,她还敢嫁给你吗?”
“你叫她出去,便是担心她看到你这样的真面目是不是?”
沈砚书脚步一僵,回头温和地笑了一下。
他白衣墨发,长身玉立,仿佛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太后说什么?什么真面目?微臣听不懂。”
太后吓得脸都白了,腿也发软。
而沈砚书出来之后,便对上了容枝枝担忧的眸光,她忙是问道:“没事吧?”
沈砚书抿唇,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低声道:“放心,太后虽然咄咄逼人,令本相惊惧,但有陛下站在我们这边,本相不会有事。”
乘风翻白眼,还惊惧?到底惊惧的是谁!好一个柔弱需要陛下保护的相爷!
陛下知道您这般依赖过他吗?为了被媳妇怜爱,真是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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