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屁话,容世泽是如何说得出来的?
这还没过门呢,就要她妹妹在容姣姣的跟前做小伏低,日后若是过门了,那还得了?
不是得踩在潇潇脸上!
见他如此冲动,云大人忙是拦住他:“不可!容世泽到底是太傅的儿子,不宜动手。”
“况且你眼下若真是上门去将人打了,事情闹大了,全天下都知道你妹妹同他定亲了!”
他们还是更想不动声色地取消婚约,全当事情没有发生过的。
云家大哥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云雪潇咬着牙,脸色难看地道:“他也不看看那容姣姣,在李府说的都是些什么蠢话,我若是出去帮她说话,我们云家的名声也完了。”
“我没有一起指责容姣姣,表示自己看不起她那样的女子,已是很看在这场婚约的面子上了!”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想出去踩容姣姣一脚,不为巴结容枝枝,只单单是瞧不上容姣姣那等人。
云家的几兄弟纷纷道:
“父亲,这桩婚事还是推了吧!我们就一个妹妹,可不能送去容家吃苦啊!”
“是啊,父亲,高嫁虽然是好,可郎君如此糊涂,日子怎么过?”
“父亲,儿子也以为,我们如今个个都有一官半职,虽然品阶还不高,可谁不知道我们云家将来不可限量?实在是没必要委屈妹妹。”
在大齐,容太傅是正一品,而云雪潇的父亲大理寺少卿,不过是正四品。
可容家最终能够叫自己独子来娶潇潇,而不是去求个郡主回来,这其中固然有容世泽自己看上了潇潇的缘故……
但更多的,不也就是容太傅瞧得上云家的几个儿子,觉得他们个个出息,将来能与容世泽守望相助?
本是互惠互利的一桩姻缘,却叫容世泽闹得好似他们家潇潇,低了容姣姣一等,这谁能忍受?
云大人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过两日我与你们母亲一起,带上潇潇,亲自上一趟容家,与容太傅商量退亲之事。”
云雪潇闻言,立刻便松了一口气。
云夫人道:“如此怕是少不得要得罪太傅,夫君日后在朝中,或许会被为难。”
也正是因为顾虑到了这一点,云家人才迟迟商议不出个结果。
云大人苦中作乐地笑道:“好在容太傅要丁忧三年,至少我这三年没那么难过,说不定等三年后,容世泽有了更好的亲事,他也将我们家忘了。”
云雪潇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内疚。
云家大哥云九旻拍拍她的头,笑道:“好了,不必一脸愁绪!有父亲和兄长们在,不会有问题的!”
云雪潇素来敬爱自己的大哥,乖巧地点头:“好。”
反正她不要嫁给容世泽,她也不想找容姣姣请罪。
……
一转三日过去。
王氏和容姣姣在祠堂,已是面无人色,因为整日里要茹素不说,还要跪着敲木鱼,抄经书。
王氏还稍微好一些,因为容太傅只是叫她过来反省,没规定跪多久。
可容姣姣,容太傅是明确说了,叫她每日至少跪上八个时辰。
这分明就是要将她往死里教训。
今日容姣姣实在是受不了了,哭着道:“母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不想天天吃青菜了!”
她一贯爱吃肉,爱吃山珍海味。
原本在守孝期,父亲不让吃肉,她就已经十分难受,如今好了,要跪在这里不说,连燕窝都没得吃了。
王氏又哪里想吃青菜?
她心疼地摸摸女儿的脸:“可怜我的宝贝女儿,都瘦了!若不是容枝枝,我们母女岂会这样惨?”
“从前我说她克我,她还不肯承认!如今她都能明目张胆地害我罚跪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容姣姣流着泪道:“都怪女儿不争气,不得相爷喜欢,否则母亲也不会一并被父亲责罚……”
王氏嫌恶地道:“这哪里能怪你呢?这要怪容枝枝,不知道在哪里学来了这许多狐媚手段,勾引了沈相。”
“你清纯可人,哪里有那些下作能耐?自是比不上她的!”
“不过事已至此,待出去之后,为娘重新给你相看亲事好了,沈相瞧不上你,是他自己没福气!”
想起沈砚书竟然还遣人,去李家表弟家里,将自己写的信件取出来,送到容太傅的跟前,害得夫君都说出后悔娶她了,她恨不能连沈相都一起生吞了。
哪里还赞成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他为妻?
可容姣姣却是不依,擦着眼泪道:“母亲,女儿心里只有相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上京就没有比得上他的郎君。”
王氏一贯糊涂,反省了这几日,却是难得地清醒了一回:“可是姣姣,他既然都能这样对你,心里定然是没有你半分位置的。”
“你还挣扎什么呢?这不是平白叫人轻贱吗?你好歹也是太傅的嫡女啊。”
容姣姣痛嚎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除了他我谁都不要,若是不能嫁给他,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不嫁人了!”
王氏:“这……”
她也难免六神无主起来。
若她还是从前那个首辅的独女,或许还能想办法叫父亲恩威并施,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掌权的人,已经是沈砚书了。
“姣姣,母亲是真心想帮你的,但是母亲当真是束手无策!她如今半点不将我这个母亲看在眼里,早不是从前敬重我的模样了。”
是的,在容枝枝说出自己撞邪了,怂恿夫君叫自己反省的时候,王氏便已经清楚,她的大女儿,彻底地变了。
那不在乎自己的样子,还真不是装的!
容姣姣:“那怎么办嘛……难道叫我眼睁睁的,看着相爷娶了容枝枝不成?”
“若是那般,我可如何活得下去?日后她一辈子,都踩在我头上了!”
话刚到这里。
传来一道男声:“你放心,不会的!”
王氏偏头一看,便瞧见容世泽进来了。
她吓了一跳:“你父亲可是说了,这几日除了府上送饭和茶水的杂役,不许任何人进来,你是怎么来的?”
容世泽耸耸肩:“我是父亲的独子,那些奴才们知道日后这府上是谁说了算,威胁两句,自是不敢拦着我!”
容姣姣忙是道:“哥哥,你方才说不会,你是有什么好法子了吗?”
容世泽:“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自有办法?我手里有筹码,她会把婚事让给你的。”
当年他被狼咬伤,险些死了,是姣姣将他救回来的,姣姣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