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落叶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很悦耳。
终于,夏晓艺停止了哭泣,我已经感受到来自后背上的凉爽,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我的衣服。
当我想直起身体的时候,好似一根刺直接刺进了我的腰间。
“哎吆!”
我龇牙咧嘴的用手捂住腰间,我的表情应该也扭曲了。
夏晓艺看着我这滑稽的表情,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女人真的善变,明明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这会又喜笑颜开。
“吴用…”
我正缓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夏晓艺叫了我一声,语气温柔。
这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生日歌是怎么唱得,你唱一遍给我听听…”
“我不唱!多幼稚啊!”
“就唱一遍呗…”
“不唱!!”
“唱一遍…”
“不唱!!!”
“吴用…唱一遍…”
“坚决不唱!!!!”
“吴用!”
“不…唱!!”
“吴用!!!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哈哈哈…”
…
我很委屈的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腰部,一副哀怨模样。
夏晓艺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又摘了几朵不知姓名的花朵,无一例外的全部插在了她的头顶,抑或是耳根旁,好不漂亮。
看着这会又活蹦乱跳起来的夏晓艺,无语的摇了摇头。
一起读书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呢。
夏晓艺累的喘着粗气,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上。
而此刻我俩已经面对面了。
我是因为刚才身体一直微弓着,时间一长,身体略显僵硬,所以才会出现腰间被刺般的疼痛。
或许也是我的职业病。
我只顾着揉捏着自己的腰部,没继续关注夏晓艺面部表情的变化。
“吴用,谢谢你。”
夏晓艺咧嘴冲我笑道。
我再次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因为夏晓艺每次温柔的背后,都会隐藏着她的阴谋。
我惊恐的看着夏晓艺,始终保持着提防的心态,这让夏晓艺哭笑不得。
“吴用,你为什么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呢,我很可怕吗?”
“你何止可怕,你是真的彪悍!”
这只是我的心声,我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呢。
“你只是可爱…”
夏晓艺立刻沉浸在我这虚伪的称赞中,她的表情耐人询问。
算了,不说了,反正就是谢谢你啦!
突然夏晓艺伸出了一只手,我略微迟疑片刻,也伸出了手,和她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看着夏晓艺又开始了手舞足蹈,我也彻底被她的癫狂所折服。
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呢?
夏晓艺在这个人不多的公园里蹦蹦跳跳,我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后面,时刻准备着被她传唤。
…
太阳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我把夏晓艺送到了出租房门口,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夏晓艺突然喊住了我。
我诧异的回头看着她,这一次,夏晓艺的笑容真的很甜。
“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这是夏晓艺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话,她的笑容那么甜。
我也给她回复了一个笑容,再次摆摆手,示意她上楼。
当我离开的时候,她仍然站在门外注视着我。
回到出租房里,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总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却总也忘不掉夏晓艺临别时的那个笑容。
正当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手里振动了一下。
睡觉之前,我习惯性的把手机调成震动,害怕半夜会有电话打进来,把我惊醒。
差不多快十二点了,除了凌晨午夜的广告信息,也没人给我发信息。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更害怕社交。
能交往的也就是那几个人而已,我不喜欢再花时间和某一个陌生人从相识到相知,最后成为朋友,很累。
培养一个朋友很累,很耗费精力,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意见不统一,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所谓的朋友,反而会狠狠的背刺你,因为只有朋友才对你了解的更真切,陌生人反而不敢下手,之所以称之为陌生人,就是不了解你的人,不了解你的人,怎敢轻易下手。
是夏晓艺的信息。
我点开一看,好长的一大段。
“还没到十二点,也就还是9月20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那个原本打算会跟他结婚的男人,彻底的从我的生活中离开了。
我哭了,哭的很厉害,哭的很伤心,可我又不能哭的太厉害,只能狠狠的哭一小会,因为我可是你们口中的回哥啊!
大哥哪能哭鼻子呢!
我爸…哎呀,还是不习惯喊爸爸,我还是喊大大吧。
俺大走的时候,我没哭,因为太突然了,我来不及哭,我不知道生活中没有他在身边陪我,会是怎样的情景。
直到入了土,回到了那个曾经有着欢声笑语的小家,看着屋里挂着的大大的头像,我搬着小板凳就在门口等…
等啊等,我的大大再也没回来…
他说天黑了他就回来了,所以小时候总盼望着天黑,因为天一黑,俺大大就背着包回来了,每次他都能从书包里掏出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可这一天…他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一直等到妈妈喊我吃饭,我依然倔犟的在看着黑漆漆的远方,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喊他一声大大,他笑着回应我一声艾…
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我这才知道,我的大大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他的那个书包再也没有了让我期盼的好吃的了…
每到晚上,我就会哭,偷偷的哭,用被子蒙住头,嘴里咬着被子,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狠狠的哭,哭到实在是累了,就这么睡着了…
以后我害怕天黑,我不再喜欢天黑…因为天黑了,俺大大也不会回来,我就认为是大大在黑夜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每次睡着都是因为哭累了,醒来的时候,眼睛很痛,嗓子很痛…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很想他,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