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饭的时候,老妈小心翼翼的去拿手机,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冒出“没给你传,我手机里没有!”
老妈错愕片刻,拿起的手机停留在半空中,随即又很小心的放下了,还不忘用一张纸盖上,生怕着了灰。
“没有就没有,以前的也够看了…”
老妈语气温和,却说得我掉下了眼泪。
……
吃过饭后,老妈给我准备了鸡蛋煎饼,我没拿。
顺带着还发了一阵莫名之火,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发火,想来,应该是把离婚后的失落,和得病以后的无助,统统发泄在了老妈身上。
可,老妈又有什么错呢。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摩托车的灯是昏黄色的,不亮,加上我又是近视眼,没带眼镜,对面车灯一照,跟个瞎子一样,只能紧贴着路边走。
路过一片杨树林,偶尔会传来几声蝉叫,头顶上的月亮被云彩遮住,本就不太明亮的月光更加变得阴暗。
越往前走,脑海中偏偏就记起了看过的恐怖片的桥段,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咯噔”一下,车子不知道压中了什么东西,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车速很快,车头抖动的厉害,最终我没能把车头救回来,直接窜进了前方的杨树林中。
“啊!”
“啊!”
“鬼啊!”
我身体压住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对方还在那里不停的喊叫着,正当我也想表达我的恐惧的时候,脑袋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很痛,痛到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四下无人,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其他还好,就是头依然痛的厉害,我重新躺了下来,准备闭眼再休息一下。
“你醒啦?”
我睁开眼睛,赶紧看过去,是个女孩,应该可以这么叫,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军绿色背心,一条宽松牛仔裤,也算凹凸有致吧。
“你是?”我靠在床头,一用力,脑袋就痛,也不敢用手去碰,好似脑袋要裂开一样。
“呃…是我把你送来医院的。”
女孩眼神有些闪躲。
“我为什么会来医院?”我挺纳闷的,昨天晚上我明明骑着摩托车回城里,经过一片漆黑杨树林时,摩托车跌倒,压到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猛然醒悟,瞪着眼前这位不知姓名的女孩问道“不会是你把我打晕了吧?”
女孩连忙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这是我赔给你的医药费,对不起!”
女孩莫名其妙的转身跑了,跑之前扔给了我一个信封。
我不明所以的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
“对不起,连累你受伤了,这里面有点钱,算是补偿你的,密码是六个零。谢谢。”
这是手写的,字迹挺好看,书写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毕竟字如其人嘛。
这让我更加云里雾里了,嘴上说不是她把我打晕的,这里又对我说对不起,最后还谢谢我,直接把我搞晕了。
…
下午出院了。
走出凉爽的医院,外面好似在下火。
我刚把心爱的摩托车打着,电话铃声响起。
是我丈母娘,现在应该是前丈母娘了。
“吴用!快来家里一趟,找你有事!”
“是哪个…”
丈母娘的愤怒,马上都可以从手机话筒里溢了出来。
没等我问出话,电话就挂掉了。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我的前丈母娘会“吃人”的。
把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我随手捡了起来,不用打开,这是我的检查报告。
我把检查报告,狠狠揉搓成一个纸团,狠拧油门,摩托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丈母娘家的马路边上,远远看过去,门口站了不少人。
我赶紧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把眼镜拿出来,戴上。
一个熟悉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人群中,我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拧油门,穿过马路,来到了人群之中。
“吴用!”
我刚把摩托车停下,丈母娘手指着我,满脸横肉,拖着肥胖的身体直奔我而来。
“你一声不吭的就和俺闺女离婚了,以后依琳怎么办?你让她们娘俩去哪里!”
我想开口说话,丈母娘咄咄逼人“你一天到晚不是嫌弃俺闺女做饭不好吃,就嫌弃她不会沟通,你是大学生,你是大学生怎么还愿意娶俺闺女初中都没毕业的,你有本事怎么不去娶一个大学生,你还是没有本事…”
“亲家,有话好好说…”
我妈微弓着身体挪步来到我的面前,试图用手拉一拉丈母娘,哪曾想,丈母娘使劲一甩胳膊,我妈被晃得往后踉跄了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丈母娘依然用手指着我,看见我妈摔倒在地,心中怒火已经快要爆发,我用胳膊把丈母娘指着我的手直接拨开,把摔倒在地的老妈扶了起来,我刚想和丈母娘吵,小依琳跑了过来。
“奶奶,你没事吧?”小依琳拉着老妈的手,奶声奶气的,眼神也透露出关心。
老妈露出笑脸,用蹩脚的方言回答道“木事…”
小依琳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被一旁的丈母娘一把拽了过去,力道之大,差点把依琳拽倒在地。
“大妹子,有话好好说嘛,咱是来解决问题的,咱就坐下来好好说!”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丈母娘不声不响的把我爸妈都接来了,我爸双手拉着丈母娘的一条胳膊,脸上强挤出笑容。
“以后别喊我大妹子了,俺闺女和你儿子都已经离婚了,咱们两家以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丈母娘此刻已经真的是唾沫横飞了,嘴角都积攒了很多白色的唾液。
“你儿子不是嫌弃俺闺女不会说话,就是嫌弃她做饭不好吃,还嫌弃她不会教育小孩,你们会教育小孩,你们怎么不来看小孩啊!”
…
丈母娘滔滔不绝,我都有些麻木了,而我已经自动屏蔽了她的那些谬论,我只能无助的苦笑一声,我抬头看着站在一旁,双手抱着肩膀,好似这件事她是个局外人一样,就这么看着她的妈妈在肆意的辱骂她的丈夫,她的公公婆婆。
忘记了,这些都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