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就是如此的复杂不堪,至于那所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浑话,也只能拿去糊弄鬼罢了。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余小鱼眼疾手快地揪住了那已然松动的浴衣,从某种程度上也算保住了李之恩的小命。
恰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余峰主,在下奉掌门之命,前来带李之恩前往青训营。”
余小鱼一听到掌门二字,顿时怒从心头起,她狠狠一甩浴衣,转身便回了二楼练功房,眼不见心不烦。
李之恩可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赶忙快步走到门前,先是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面带微笑地轻轻打开木门。
只见,门外立着一位黑袍男子,此人身形魁梧壮硕,肌肤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尤其是那双眼,冷若寒潭,仿佛毫无半分情感。
李之恩尝试着感知对方的修为。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这竟是一具傀儡!
面对傀儡,李之恩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双手悠然地背到身后,昂首挺胸,而后用低沉且威严的声音说道。
“带路。”
黑袍傀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从储物袋中召唤出一个葫芦法器。
那葫芦法器遇风便急速膨胀,直至变得如同一间屋子般大小。
李之恩脚尖轻点,轻盈地跃上了葫芦法器,随后法器微微一颤,便朝着龙首峰的青训营疾驰而去。
转头遥望小池峰,李之恩在心中默默祈祷。
“师尊,您可一定要来接我啊,不然我就越狱给您瞧!”
青训营坐落于龙首峰的半山腰,这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宫殿林立,四周云雾缥缈,宛如轻柔的薄纱在山间悠悠飘荡,时而将山峰遮掩得朦朦胧胧,恰似仙境一般。
天空中,仙鹤振翅翱翔而过,清脆的鹤唳声响彻云霄。而在那悬崖峭壁之上,偶尔能瞥见几株珍稀的灵植,闪烁着奇异而迷人的光芒。
李之恩不得不承认,这青训营比起小池峰的荒凉萧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来到青训营大门前,李之恩首先被两侧的石雕所吸引。
那分别是手持仙剑的仙人与口吐真火的麒麟,它们庄严肃穆,守护着一方安宁。
大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牌匾高高悬挂,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青训营”三个大字,字体散发着璀璨夺目的灵光,令人望而生畏。
“在下告辞,接下来的路,你自行前往。”
黑袍傀儡这时突然说道,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李之恩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嘟囔。
“傀儡就能这般没礼貌吗?哼,看在你是个单身狗的份上,老子暂且原谅你了。”
说完,李之恩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自己貌似也是个单身汪啊?
随后,李之恩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踏入了青训营大门。
大门内是一条隧道,隧道的石壁上精心雕刻着玄天宗的历史先贤以及祥瑞灵兽。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长着一对三角眼的中年男人叉开双腿,气势汹汹地挡住了李之恩的去路。
“尔乃何人?竟敢擅闯青训营!”
“弟子小池峰李之恩,奉掌门之命前来青训营。”
李之恩见对方衣袖上缝着一个“执”字,猜测其应是青训营的管事,便恭敬地行礼说道。
“哦?有手牌吗?”
那执事三角眼中闪烁着刻薄而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地问道。
李之恩一愣,还需要手牌?那傀儡单身狗临走时怎么没给自己?
“弟子没有手牌,不过应该有人传过掌门真人的口谕吧?”
李之恩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确实有口谕传来,但是没有手牌,老夫如何能确定你就是本人?倘若让外宗奸细混入了青训营,这等罪责你能承担吗!”
那执事昂着头,用鼻孔对着李之恩,冷冷地说道。
李之恩当即被气笑了。
“呵呵,合着我还得证明我就是我自己呗!”
说罢,他毫不畏惧地向前一步,针锋相对道,反正他又不稀罕这青训营,他怕什么?
“压根儿就没人给我手牌!你这分明是存心刁难!”
“放肆!没有手牌不得进入青训营,老夫有责任鉴别出入弟子的身份!”
那执事大袖一挥,趾高气昂,官威十足地说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李之恩可不吃这一套,他转身就走,巴不得赶紧回小池峰呢。
去他的青训营!
看到李之恩要走,那执事顿时慌了神。
要知道众多弟子为能进青训营都争得头破血流,这家伙怎么被说了两句就要放弃?!
你就不坚持一下吗……
其实他故意刁难小池峰的亲传弟子是受人所托,只为了挫挫他的锐气,给他个下马威而已,只要李之恩低头服软,他便会放其进去。
然而,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你不能走!”
那执事快步追上李之恩,挡在他面前说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内心的慌乱表露无遗。
倘若李之恩真的一走了之,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他,那他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看着对方的反应,李之恩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与不屑的冷笑。
“你以为这般便能吓住我?我李之恩可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你我素昧平生,今日你故意刁难我,无非是受人指使。
“可曾想过,若此事败露,你必将成为那替罪羔羊,现在让我进去,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否则,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李之恩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虽说他也很想借机一走了之,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亲传弟子被挡在青训营门外,也会丢了师尊的颜面。
而且事后掌门真人还是会送自己进来,自己终究是跑不掉的,何必呢?
李之恩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荡回响,震得执事浑身一颤,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那个……李公子!你……您别冲动!这纯粹是一场误会!老夫也是身负职责,不得不谨慎行事啊!您千万莫要与老夫计较……”
他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声音中明显带着服软之意。
李之恩冷哼一声,然后一甩长袖,衣袂飘飘地朝着青训营大步迈进。
望着李之恩的背影,那执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心中不知道把托付他的那个人骂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