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聿臣顾不上听她说了什么,抱过安安的手发颤。
“张掖,叫医生过来!”
“是!”张掖立刻安排医生,一霎间别墅里乱套了。
没人顾得盯着江语嫣离开,江语嫣更不会主动走。
可她没有上楼,而是转身走出别墅,站在几层台阶上,高傲的看着江晚黎。
“聿臣哥哥在忙,没时间见你,你走吧。”
她不想知道江晚黎来这儿干嘛,只想让江晚黎赶紧离开。
透过别墅敞开的门,江晚黎依稀看到厉聿臣抱着那团小身影上楼的背影。
她的心揪着,担心那小女孩。
按理说连那孩子长什么模样都没看见,并且也是初次见,她不该有如此浓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江免和江离与那孩子差不多大吧。
那孩子……又跟厉聿臣什么关系?
“让你走,你没听见吗!”江语嫣自持主人身份,“下次不要再来了!”
看着面前阻挡自己的保镖,江晚黎强行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她看都没看江语嫣,转身离开。
发生这种事情,厉聿臣八成没心情见她。
至于江语嫣——
自打她进入江家,便蛮横娇纵的抢走江晚黎所有的东西。
对于这种尖酸刻薄的人,江晚黎不屑于与她计较什么。
见她走了,江语嫣才回别墅内。
没一会儿,医生来了,上楼给厉允安做了全身检查。
“厉先生请放心,厉小姐没有大碍,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就是受了惊吓,缓缓就好了。”
厉聿臣脸色仍旧阴沉,心有余悸的看着床上安睡的小人儿。
自责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放在房间?
张掖上前,询问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后,送医生离开。
江语嫣趁机端着一杯温牛奶进来,轻轻的放在床头。
“厉先生,孩子受了惊吓,身边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我来照顾她吧。”
错把盐当成糖,足以证明江语嫣的不专业。
但是她刚刚救了安安。
厉家比预期更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找上门,给厉聿臣增添了许多事情。
他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安安,安安身边确实需要人。
江语嫣一怔,还要找个人来照顾她跟安安的饮食起居?
那她岂不是——成了主子了?
她喜形于色,压都压不住,“厉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安的,寸步不离!”
“你先出去吧。”厉聿臣心有余悸,在厉允安床边坐下,守着她才能安心一些。
江语嫣离开,回到楼下又把行李全都放回原处。
她又想到江晚黎,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
“爸,江晚黎为什么会来找厉聿臣?她是不是知道我要嫁给厉聿臣了,诚心来捣乱的?”
江成恩吃惊,“什么?你看到她了?”
江语嫣冷哼一声,“可不是嘛!我不管,你想想办法,我不想让她出现在厉聿臣面前!”
她有自知之明,江晚黎那张脸——
很让她有危机感!
江成恩满口应下,“放心,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给你捣乱的!”
“哼。”江语嫣挂断电话,一想到自己又留下来了,心情恢复如初。
——
江晚黎驱车离开,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手臂倏地传来一阵剧痛。
方才那个小女孩重重的砸在她胳膊上,这会儿才感觉到疼。
撸起袖子便见小臂一块青紫,她就近找了个医院,开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油,这才回律所。
刚到律所,她就接到了江成恩的电话。
“江晚黎,你去找厉聿臣干什么?”
她立刻便猜出,是江语嫣告状了。
“有事。”她言简意赅,不愿多谈。
江成恩不满,“厉秋然跟厉聿臣是敌人!不论你找厉聿臣干什么,以后都必须断了这层关系,不然你还怎么嫁给厉秋然?”
江晚黎愣是气笑了,“谁告诉你我要嫁给厉秋然了?我已经跟厉秋然说清楚了,我对他没兴趣,他答应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拿一下金辰会所保险柜的钥匙。”
“你对他没兴趣?”江成恩怒不可遏,“你疯了?那可是厉家!”
其实,江成恩也并不清楚,为什么厉秋然会对江晚黎感兴趣。
这门婚事,不是他求来的,而是厉秋然主动找上门的。
他转而一想,江语嫣嫁给厉聿臣,江晚黎嫁给厉秋然。
不论将来厉家鹿死谁手,他都沾光,所以才拿江晚黎母亲的遗物,诱惑江晚黎跟厉秋然接触。
他以为江晚黎知好歹,所以没有威胁江晚黎必须跟厉秋然交往。
若用威胁的方式,破坏他们父女关系,万一将来厉家落入厉秋然手中呢?
到时候他跟江晚黎关系不好,不就尴尬了?
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江晚黎不知好歹!
“厉家怎么了?”江晚黎风轻云淡,“是说过的,只是接触,我接触过了,不合适,你不能食言。”
江晚黎不管他存的什么花花肠子,她现在对钱没兴趣。
拿到母亲遗物,帮母亲完成临终前的意愿,把两个孩子养大,吃喝不愁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不想节外生枝,再搞个男人嫁——
就算没有两宝,她也不想趟厉家的浑水。
可她没想到,江成恩就是那食言的人,“你必须跟厉秋然交往,不然别想从我这儿拿到钥匙!”
说完,他‘啪’一声,挂断电话。
‘嘟嘟’忙音不断传来,江晚黎脑仁一阵抽痛。
几年来跟江成恩周旋,她习惯了打太极的方式,竟是忘了江成恩的无赖暴脾气。
她只能尽快在厉聿臣这边着手,看看金辰会所里到底是不是妈妈在世时存的东西!
她又给张掖打电话,约厉聿臣见面。
“抱歉,江律师,厉总今天有事,您看明天一早行吗?”
张掖连问都没问厉聿臣,就将见面推迟了。
毕竟厉聿臣所有的工作,全部推迟了,专心守着厉允安。
“可以。”再次约好见面时间,江晚黎挂断电话,埋头继续工作。
不知为何,她隐隐中有一股烦躁,让一向有条不紊的她心里没由来的发乱。
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那日在机场,初见厉聿臣。
江免和江离找爹地开始的。
那天之后,两个臭小子好像还不是很安分,昨天跟着到律所闹腾了一天。
今天才老实下来,可她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晚上,她特意比往常早一些回家。
陈叔在楼下练老年操,空旷的院子里不见两个小奶包的身影。
“江离和江免呢?”
“楼上,除了一日三餐他们就扎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叔撇了下嘴,“有鬼,你去看看。”
江晚黎放下包上楼,四合院东面那栋建了个二层,木制的楼梯,踩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儿童房门虚掩着,传来兄弟两个对话。
“大哥,我希望他是我们的爹地!”江离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