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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7章 他什么都做了,唯独从没吻过她

    惊讶过后,唐琬还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为了避开他,她特意选的其他家酒店,难不成他连这个酒店都有股份?

    但转瞬思忖,这个男人是连戒备森严的御锦铭苑都能进去的人,进一个酒店房间又有何难?

    问也是白问。

    “厉爷有事?”

    “一上午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街。”

    唐琬站在原地没动,想起昨天他狠厉阴冷的一面,仍心有余悸,但此刻她又感觉自己犹如水中浮木。

    孤独、漂泊且无助。

    厉渊仅仅只是坐在那儿,带来压迫感的同时又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导致她内心被‘惧怕’和‘慰藉’,两种极端的心理情绪相互拉扯。

    他来找她,为什么?

    肯定不是真的关心她和鹤宥深间的矛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想睡她了。

    单纯的肉体关系能让他们之间产生多一分的牵绊吗?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陷入巨大麻烦,他会念及这些过往,对她伸出援手吗?

    唐琬脑中一团乱麻,伍文斌的出现几乎击溃她的自信,在茫然中,她迈开腿,缓缓朝男人走了过去。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简约的包臀连衣长裙。

    站到男人面前,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沉默着一寸一寸拉起裙子,膝盖分开两边,跨坐到男人腿上。

    以一个极为诱人的姿态,低头吻上了厉渊的唇。

    唐琬闭上眼,感觉薄唇微凉,半晌却得到任何回应。

    她蓦地放开他唇瓣,看向男人。

    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映入眼底,乌墨般的深瞳如镇砚般沉稳,却有刺人的杀伤力。

    忽而,唐琬意识到,他们每一次的深入交流,他什么都做了,唯独从没吻过她。

    心里突然的空落。

    是呀,若心中没有喜欢之意,在单纯的发泄行为中,接吻是没有必要存在的行为。

    她在干什么?

    唐琬脑子感觉像台生锈的机器,转不动了。

    对自己既失望又羞耻,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

    她狼狈地从厉渊腿上下来,可脚一沾地,突如其来一阵头晕,人前后晃了晃,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在厉渊眼疾手快,一下把她揽到怀里。

    讥诮道:“装晕?这么无地自容吗?”

    臂弯里的人没回应。

    等他手心感到出奇的热,才觉察出不对。

    “唐琬?”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只见她双眼蹙眉紧闭,脸颊又红又烫。

    *

    8月的江城,还处在伏夏的月份。

    苏棠记忆中,家乡渝州有一年的夏天,遇到三十年一遇的酷暑,也曾如此酷热难耐过。

    那年暑假,苏潇和贪凉,猛吃冰后又吹空调,把自己弄发烧了。

    被苏棠拖到医院去打针。

    母亲职工单位的诊所里,走廊明亮安静,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地上形成一块块窗格的斑驳。

    室内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苏潇和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有应激反应。

    因为小时候他是个病秧子,经常被母亲带来打针输液。

    以至于他对任何针尖状的东西都莫名感到恐惧。

    “姐,你让我在家睡两天就好了,咱别打针了好不好?”苏潇和哀求道。

    他一只手被唐琬拽着,一只手反抓苏棠腕骨上,想把她往反方向拉。

    苏棠忍不住嘲他,“小雨,你都15岁了,怎么还怕打针?”

    苏潇和脸色煞白,撅起嘴,“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晕针,一看到针头我就…”

    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往旁边长椅上一躺,又夸张地伸出舌头。

    苏棠拍拍他肩膀,“别装了,待会儿进去有得你哭的。”

    他越害怕,她就越喜欢吓他。

    苏潇和睁开一只眼撇她,开始在椅子上耍赖摆烂,“反正我不进去,要么你就让医生来把我拖过去,要么我们就回家用物理降温。”

    “谁让你贪凉的,你已经在家烧了一天了都没降下来,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见他还耍小孩子脾气,苏棠硬的不行来软的,蹲在他面前轻声哄道:“打针本身没那么疼,就是你自己心里紧张,闭上眼,当被蜜蜂扎一下就过去。”

    “你乖乖地听话,这个暑假后我给你涨零花钱。”

    苏潇和出溜一下坐起身,“说话算话?”

    “嗯。”

    反正她又没说涨多少。

    自己的弟弟还不知道怎么拿捏,那她这个姐姐白当了。

    苏潇和想想,还是很不安,他握抓着苏棠的手,“姐,那你能在旁边一直拉着我的手吗?”

    苏棠对他是又无奈又好笑,一到医院,不管多大了都表现得跟小朋友一样。

    “放心小雨,不管是打针还是将来发生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姐都在你身边。”

    ……

    沙海用体温枪测唐琬额头,哔一声,“嚯,41度。”

    “……热。”

    唐琬想摆脱燥热,掀开薄被,不安的扭动气身体。

    沙海把听诊器放她胸口,金属带来的一丝冰凉让她下意识去迎合。

    听诊器每换一个位置,都让她轻轻拱起上身,口中带出轻微的细喘。

    沙海专注在听诊上,却莫名感觉周身被一股低气压挟制,一抬眼,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光吓得他手抖了一下。

    厉渊倚在窗边,不耐烦地把手里的烟按灭,“听这么半天,她到底是发烧还是心脏病?”

    沙海取下听诊器往手心里一卷,干笑两声,“厉爷要我看的人,不敢怠慢,所以得听细致点。她是急性发热导致的高烧昏迷,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厉爷应该回避。”

    厉渊觑了眼床上的女人。

    抖动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弯暗影,微张的翘唇吐出急促又微弱的呼吸,宛若雨打梨花一样娇弱不堪。

    这难受的小表情,他见识过。

    不过是在另一种情形下……

    体内升起无名躁动。

    “曼陀罗的毒都没毒死我,我还怕个发烧?”

    黑白两道上,不乏有想要他命的人,他不知死里逃生过多少次,这种小病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诶,你可不能小看发烧。”沙海把手往身后一背,挺起浑圆的肚子,“持续高烧不降的话,很可能引发更严重的脑部炎症,影响大脑运作,什么记忆力缺失,视神经模糊都是这样来的。”

    厉渊,“我他么让你来是治病,还是给我科普的?”

    沙海尴尬点头,“那我给她打一针退烧针,如果今晚还不退烧的话,就得送医院输液了。”

    “女人真麻烦。”

    沙海从医疗箱里拿出针药开始做准备。

    唐琬寻找舒服的姿势,翻了个身,眼皮缓缓虚张开,人烧糊涂了,竟对着窗边的男人呢喃了声。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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