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霎时间,金光乍现,拳风阵阵。
只听一个极为沉闷的声音响起,中年男人的身体轰然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胸口那散溢的血雾失去了主心骨,顿时沉寂下来。
不远处,陈文轩望着再次朝着中年男人轰杀上去的沈言,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沈言如此完整的出手。
此前在山脚下,他就已经见过沈言使出这门拳掌类的武学,但对方只是几个小喽啰,显现不出什么强度。
可那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可是实打实六品上的高手!
不管从修为,还是真气强度,都要比沈言强上不少。
可就这样一个让他都棘手到选择让沈言逃回斩妖司报告的强者,竟是被沈言一拳轰飞数十米!
陈文轩并没有过多愣神,短暂的错愕之后,直接飞身而起,周身云雾腾飞,抄起手中长刀朝着另一边的战场杀了过去。
四打二,优势在他。
只要尽快将另外两人解决,到时,即便沈言那边还未结束,他们也能靠着人多的优势再次将那中年男人镇压。
与此同时。
沈言脚踩青云,身形瞬息之间便来到了那中年男人的面前,又是一记又凶又狠的混元擒龙手砸在了他的脸上。
皮肤撕裂,半边脸被砸碎,露出里面已经断裂的森白头骨。
“啊啊!!!”
中年男人嘶吼着,身上赤裸的皮肤下,不断漫溢出来的血雾竟是比此前还要浓郁,但浑身上下的皮肤,在此刻仿佛是经过了数十年,肉眼可见的枯槁下去。
沈言微微蹙眉,呼吸沉重了起来。
超负荷地运转体内四条奇脉,让他体内的天罡之气隐隐有种亏空的感觉。
他现在体内的真气,已经没法让他继续维持天罡之气抵御这血雾,甚至于琉璃宝体的光芒,也在这时候骤减了下来。
中年男人此时宛若僵尸一般,眼眶深深凹陷进去,一双毫无神采的双眸宛若石头一般镶嵌在里面。
浑身的皮肤都没了活力,像是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皮。
他看着沈言略显苍白的脸色,死灰般的脸上忽而出现一个瘆人的笑容:“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阴恻恻地说着,漫天血雾宛若巨浪一般,朝着沈言拍打而来。
所到之处,宛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甚至,那坚实的厚土,也在这血雾的腐蚀下,发出滋滋被腐蚀的声响。
中年男人看着双眸失神的沈言,那僵尸般的脸上笑意更盛。
然而,沈言竟是完全无视了这如海啸般的血雾,任由其朝他的身体席卷,血雾腐蚀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
下一瞬,他竟是脚踩青云,冲破血雾,直直地来到中年人的面前。
“什么?!!”
中年男人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言竟会以伤换伤,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又重又狠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砰——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席卷面门,整张僵尸脸竟是被一拳轰得凹陷进去,身体如同破布麻袋一般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正当他再想控制血雾之时,那皮肉被腐蚀得没有人样的青年再次脚踏青云而来,急速地俯下身去,左手做掌,右手成拳。
双膝抵住胸口,死死按住脖子,暴雨般的拳头朝着他的脑袋不断砸下。
……
不远处。
陈文轩几人还在与那两个青袍男子缠斗。
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之下,那两个六品中的武师竟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两人连连躲闪,身上青色衣袍破烂不堪,血肉外翻,鲜血几乎就要把那破烂衣衫浸透,看起来极为狼狈。
那青年眼里泛起焦急之色,猛地朝远处喊去:“师兄!救我!”
然而,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如同木头人一般呆滞当场。
不远处的宛若血人般的青年,此时正用双膝抵住中年男人的身体,每下一拳,地面就震颤一分,那被鲜血浸透的地面就多裂开一条裂痕。
远远看去,那中年男人的整颗头颅,竟是被打进地里看不见踪影。
“还有空管别人?”
就在青年愣神之际,陈文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接着,浑厚无比的巨力宛若泥头车一般,狠狠轰在其腰腹,顿时鲜血狂喷,昏死过去。
这时,陈文轩才朝着不远处看去。
只见,沈言缓缓站起,身上冒起腾腾白雾,身上皮肉正肉眼可见地恢复着。
他微微一愣。
以气化血,只有开辟了冲脉才能办到,冲脉作为奇经八脉之中,最重要的三条奇脉之一,一旦开辟,实力便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沈言才拿到那本宝品开脉法几天,能开辟一条奇脉,已是骇人听闻。
结果,这沈言不只是开了一脉,而是一下子开到了第四冲脉?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天赋?
他忽而想到此前秦山秦大人对他嘱咐的话,不禁哑然失笑。
不仅是他看走了眼,就连身为斩妖司镇抚使的秦山秦大人,也是看走了眼。
……
刺眼的阳光洒落,沈言缓缓走到陈文轩几人身边。
刘辰坐在一棵五六人环抱粗的树干下,状态很差,他拼杀得最凶,肋部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虽是微冒白雾,但恢复的速度实在算不上快。
“你别这样看我,我修的稀品开脉法,和你比不了。”
刘辰咧嘴说着,看着沈言的眼眸却是泛着羡慕的光,“他妈的,你怎么那么厉害?亏我还在你面前自称刘哥……”
“少说两句吧你。”
林云义翻了个白眼,他们三人合力克敌,都受了不轻的伤,她此时身上飞鱼服也破破烂烂的,唯有方威此时呼吸平稳,身上飞鱼服还算干净。
而陈文轩此时,则是把那两个昏死的男人拖到几人面前,眸光寒冷。
那中年男人的本事他可见到了,血雾漫天,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他自问在那人手里,没有半分活路。
若今天不是沈言他们多半会惨死这里。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青年,沉声问道:“方威,看得出这几人使的什么路子吗?”
“看不太出。”
方威蹙眉摇头,“这两人使的武学我从未见过,多半不是大景境内的江湖门派。”
说着,他又看向那具宛若枯木般的尸体,眸光中有精芒闪过:
“倒是那个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是血煞门特有的开脉法,那漫天的血雾,便是他们的真气。”
“血煞门?”
陈文轩皱着眉头:“倒是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江湖门派。”
“嗯。”方威点点头,“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那个门派十多年前就被永安侯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