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风整宿守在床边,一边担心莫林,一边惦记陆承轩。
这辈子都未曾如此的煎熬过,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也不知道王爷如今怎样了?
但他却也不能丢下莫林就不管了,到底也是为了去营救王爷才身负重伤。
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身为堂堂男儿却无法言表。
青儿受不住,瞌睡地趴在床边,黑风于心不忍将她抱到椅子上,脱下外套给她盖上。
自己则是继续给莫林守夜,因为姜芸姝说过,要留意莫林是否会发烧,若是发烧的话要立即前去禀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他不敢睡,生怕只要闭上眼就会发生他无法控制的后果,如同他无法控制被契丹人围剿导致莫林受伤的事情,倘若他当初听劝的话,或许莫林就不会遭此劫难了!
归根结底,黑风心中对莫林有着浓厚的亏欠内疚。
整整一夜,莫林都没醒过来,天都已经亮了,青儿也在惊慌中醒来,赶紧从椅子下来,抓着黑风盖在身上的外套不知所措道:“大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要睡觉的,求大人饶命!”
黑风看了她一眼,接过外套道:“无事,困了就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青儿却坚定道:“这怎么可以,您已经守了一夜了,大人快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奴婢来守吧!”
黑风哪里睡得着,心里被压得都要喘不过气了:“不用,我不困。”
青儿见他这般坚定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有些紧张害怕,毕竟她一直都在战战兢兢地做人,从未与哪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地说过话,再者是,她竟然觉得坚定不移地站在床边守着莫林的黑风竟是这般的帅气,那张脸写满了不可忽视的沉重与责任,竟然是那般的高大顶天地理!
青儿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了几下,她不敢再看,迅速地出去打水了。
来到水井边,青儿双手捧了一汪水泼脸上,企图清醒冷静一下,怎知却被厨房烧水的婆子瞧见了,忍不住调侃道:“哟,这不是青儿姑娘嘛,怎么一大早就在这洗脸来着?”
这可把青儿吓得不轻,整个人险些栽水里头了。
烧水的婆子凑近看了一眼道:“青儿姑娘,您没事吧?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生病了?”说着,还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青儿心虚地躲开道:“没事,就是有点上火了而已,没有生病!”
烧火的婆子还想说什么,青儿就赶紧端了水离开了,做贼心虚地飞快往屋里去。
青儿端着水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心还在砰砰直跳。
黑风见她回来,神色未变,依旧紧盯着莫林。
青儿轻手轻脚地放下水盆,偷偷看了一眼黑风,又赶紧收回目光。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莫林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姜芸姝来了。她仔细查看了莫林的情况,微微皱眉道:“目前还算稳定,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黑风连忙问道:“姜小姐,莫林何时能彻底脱离危险?”
姜芸姝沉思片刻,说道:“还得再观察几日,若是这两日不发烧,伤口没有恶化,便无大碍。”
黑风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担忧。
姜芸姝看了看黑风和青儿,说道:“你们也别太辛苦了,轮流休息一下。”
黑风应道:“多谢姜小姐,我不累。”
青儿在一旁小声说道:“小姐,我也不累。”
姜芸姝从青儿的脸上看到了属于少女怀春般的娇羞,释然地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黑风身上道:“实在不行就别硬撑了,熬坏了身体,可就有人要心疼了。”
黑风没反应过来,义不容辞道:“姜小姐无需担心属下,属下乃男子汉,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若是青儿姑娘受不住的话,大可先去休息。”
青儿哪里敢,慌忙摇头:“我不累,我可以的。”
姜芸姝没有管他们,离开了房间。
又过了一天,莫林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黑风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青儿看着心疼不已。
“黑风大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守着,有什么情况我立刻叫你。”青儿再次劝道。
黑风依旧固执地摇摇头:“不用,我能撑住。”
青儿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莫林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哼唧,黑风和青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黑风急切地喊道:“莫林,莫林!”
青儿也慌了神,不知所措。
黑风伸手摸了摸莫林的额头,“不好,他发烧了!”
青儿吓得脸色苍白,“这可怎么办?”
黑风当机立断,“你去找姜小姐,我在这里守着。”
青儿点头,飞奔而去。
姜芸姝匆匆赶来,查看了莫林的情况后,立刻开了药,研磨成粉末状给莫林喝下去,又开了一些针水给他吊瓶。
黑风担忧道:“莫林怎么样?”
姜芸姝摇摇头:“一切都是未知数,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又是等待!
黑风被等待二字折磨得人都要疯了!
王爷那边只有等待,莫林这边也只能等待!
姜芸姝看得出来黑风很焦急,所幸的是,莫林吃了药后很快就退烧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青儿看着疲惫不堪的黑风,说道:“黑风大人,现在莫林大哥已经退烧了,你快去休息吧。”
黑风这才感到一阵倦意袭来,点了点头,在旁边的床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青儿守在莫林床边,但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休息的黑风身上。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去拿了毯子披在黑风身上。
傍晚时分,莫林终于睁开了眼睛,虚弱道:“水……水……”
黑风立即被这声音惊醒,激动地站起来:“莫林,你可算醒了!”
莫林的嘴巴很干,嗓子也很哑:“水……水……”
青儿惊喜万分,连忙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莫林喝了几口水,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还活着?”
黑风激动地说:“对,你还活着!”
莫林深知自己身负重伤,恐怕是药石无医的地步了,想要抬手,却发现身上全部包扎的绷带,根本动弹不得,眼神很是疑惑。
黑风解释道:“是姜小姐的救了你,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莫林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