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很是为难,因为她不清楚现在的青云府是否能够养得起这么多人,她不清知道姜芸姝的财产实力达到什么地步,虽然姜芸姝什么都没说,但她跟黄鸢几乎都一致认为青云府的日子还是很拮据的,所以日常的开销都是省着花,毕竟一个女人要养这么大的一头家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青儿虽说是姜芸姝的贴身丫鬟,但是当初的卖身契写的是姜府的,若是这么贸贸然到青云府来,可能是有理难说,芸娘生怕会给姜芸姝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青儿看出芸娘的犹豫,跪着上前去扯她的裤腿:“夫人,求您了,若是奴婢真的被二麻子带走的话,奴婢这辈子就毁了,倒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确实,虽然是下人,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顶多是在大户人家里过日子,但倘若跟了二麻子,光是每天对着那张长满麻子的脸,就是一种折磨,更别说被逼着生儿育女了!
见芸娘还是不肯点头答应,青儿也感到绝望,弱弱地松开手:“夫人,对不起,是奴婢冒昧了,奴婢不应该前来打扰夫人的。”
说着,青儿给芸娘叩了三个头:“感谢夫人跟小姐这些年的照顾,奴婢实在不愿意屈于人身,倒不如走得轻快,永别了!”
青儿抹掉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就朝旁边的柱子冲过去。
陆承轩一个眼神示意,黑风迅速将她拦截,没让青儿自尽成功。
青儿错愕抬头,看见姜芸姝缓缓到来,眼底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小姐……”
姜芸姝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娘年纪大了,也需要有个人伺候,日后你就留在青云府吧。”
青儿简直就是感天戴地,再次下跪磕头:“谢谢小姐,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夫人跟小姐的。”
姜芸姝让黄鸢带青儿下去梳洗一下,实在是又臭又脏的。
芸娘担忧地问姜芸姝:“青儿的卖身契还在姜家,恐怕……”
姜芸姝淡声道:“没事,反正已经结下梁子了,也不差多一件。”
芸娘还是担忧:“但我们青云府如今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虽然皇上让您入宫任职医女,但是如今真正的文书还没下来,您还是没正式入宫任职,恐怕这件事情会有变故呀!”
姜芸姝早就猜到了,应该是她入宫任职的事情遭到了阻拦,所以入宫任职的文书至今还没到手,也没人前来告知她入宫任职的时间,更没人前来带她入宫前往太医院!
“放心,青云府还是养得起你们的!”姜芸姝给芸娘一个安心的眼神。
芸娘始终不相信,她在姜府当家这么多年,日常开销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是姜淮城那份月薪也不足以支撑整个姜府运行,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些田地还有两家商铺才勉强支撑着。
姜芸姝就算是有之前的那些黄金,但坐吃空山始终不是长远的打算,日后她要是嫁过去安承王府了也不可能一直往青云府补贴,日子长了,估计安承王也会有意见。
青儿被安置在客房里,陆承轩不愿意让还在养伤的姜芸姝辛苦,让黑风去找了外面的大夫来给青儿治疗,都是一些皮外伤,倒也没啥大碍,只需好好养着就行。
但很快,何君就带着二麻子前来青云府要人了,二麻子虽然是个倒夜香的,但也因着整个京城的夜香都归他管,人脉倒是挺广的,带着一群队伍个个都是壮汉光着膀子过来,倒是壮观!
一群人站在青云府门口呐喊:“快把青儿交出来,不然我们铲平青云府!”
人多势众,叫了几声,就传到了姜芸姝耳中。
芸娘后怕地说:“看来人很多啊,要不,咱把人交出去吧?”
姜芸姝毫不在意的,淡然道:“无碍,随便他们喊,我要是会交人,算我输!”
陆承轩也给芸娘一个淡定的眼神:“本王在,他们能耐不到哪去。”
旋即,对黑风道:“外面那些人,就交给你了!”
黑风感到淡淡的忧伤,毕竟烂摊子收拾多了,总会有点难言的怨气。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该做的还是要做,谁让他是打工人的命呢!
黑风打开门出去,只见二麻子站在人群中间,何君站在二麻子身边,周围是壮汉,身后是村民,总的来讲,就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二麻子看见有人出来,也认出了黑风身上的标志,知道是安承王府的人,便客气了些说:“黑风大人,小的今日是来找逃了的媳妇的,还望黑风大人看在小的找人心切的份上,给里面的人说说,把青儿交出来,小的这就带人离开。”
黑风觉得此人若非是奇丑无比,光是这种识人的眼力劲,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
奈何丑就是原罪啊!
人家青儿看不上,谁也没辙呀!
“抱歉,我家王爷说了,青儿是姜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没有点头放人,我也没办法放人。”黑风正色道。
何君不乐意了,站出来说:“什么话呀,青儿可是姜府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丫鬟,姜府可是有她的卖身契,她是姜府的人,跑到青云府来本就是不对的,如今我代替姜府来青云府要人,那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事情,你有什么理由不允许的!”
身后看事的村民们开始了熙熙攘攘的争闹。
“就是,卖身契都在姜府,当然得有姜府来决定去留。”
“可是人家的贴身丫鬟,用着有感情了,当然不乐意她嫁人。”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但凡不是二麻子这般容貌,或许丫鬟就愿意了呢!”
“哎呀,都一个个瞎猜什么,看戏要紧!”
黑风知道何君的嘴巴是个厉害,女儿才刚过的头七,这会儿就生龙活虎了,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刚刚没了孩子的老母亲,一副凶神恶煞站着要骂街的泼妇姿态!
“那敢问青儿的卖身契,二麻子是给了多少银子赎身的?”黑风不想跟泼妇骂街,迅速进入的主题道。
何君自然不会说自己卖了多少钱,但是人家二麻子可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出了多少钱,今儿个必须要人才行的态度!
二麻子竖起手指说:“也不是很多,就是出了五十两的黄金而已,但今日我原本是要去姜府接人的,但姜府却说人在青云府,那我自然是要来青云府要人!”
黑风点头:“原来是五十两黄金!”
身后的群众也都震惊了,竟然能卖这么多钱,难怪姜府要卖掉了!
二麻子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昂首挺胸道:“虽然五十两黄金对我而言不是很多,但我二麻子做人是讲究诚信的,给出去的银子,当然是要拿回应得的,所以今日这个人,我二麻子是要定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青儿都必须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