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这么一分神,电梯就到了。
孟津稚抬眼望过去,男人行色匆匆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当中,她默了默,过热的大脑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和宁愿的关系本来就没多好。
现在一过去,倒像是落井下石的,她没必要过去。
孟津稚想着,步伐就慢了。
停在走廊,望向姜徊走进去的房间。
房间里,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女人低声哭泣,像是把男人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
孟津稚的心更沉了,脸上表情也渐渐消失。
接着,电梯口出来一个人,他脸上满头大汗,手上提着一个药箱,惊讶地朝她道:“孟小姐。”
孟津稚侧头,好一会才认出人来。
“关先生。”
关云川说:“你怎么在这,也是来看宁愿的吗?”
孟津稚:“……”停顿片刻,她微微点头。
这会她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没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关云川提了提手里的药箱,一边看着她脸色,一边试探地问道:“听说宁愿是和你们一起出来旅游的,那电梯里——”
他的眼神并不直接,带着隐秘的暗晦打量。
孟津稚无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和关云川走到门口,步履停下。
现在房间里的状态不适合她们进去。
姜徊近似求婚状态屈膝跪地在床前,宁愿提着一只脚,纤细白嫩的小腿保养得很好,只是没有孟津稚的细和匀称,但也能算得上是漂亮,她轻轻哭泣着,更惹人心疼。
姜徊单手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扶住宁愿的膝头,轻轻挪动着。
而后,只听细微的一声‘咔嚓’。
宁愿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许多,坐了起来,目光朝门口看去。
她的脸色变了,有点微妙的难堪。
不过也是。
她算得上宁愿最大的仇人之一,她现在看见她眼泪哗哗流的样子,怎么会不难堪。
孟津稚扯了扯唇角,静静站在门口,忽然不想走了。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姜徊也注意到了门口。
他皱了皱眉,侧头看过去。
关云川咳嗽声,把手上的腰上提了提,“我刚刚下去拿药了,姜徊你看你有没有用得上的。”
姜徊走过去,接过来,“谢谢。”
“不用客气,咱们谁跟谁。”关云川点到为止说:“而且当初宁愿可是请我们寝室吃了不少东西呢,区区小事,不足一提。”
宁愿轻笑:“你还记得呢。”
关云川:“当然记得,那时候觉得姜徊这小子真好命啊,能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宁愿不说话,专心看着眼前的姜徊。
姜徊头也没抬,敷完药,这才接了一句:“所以你那时候就选择把我的晚餐都吃了?”
关云川讪讪一笑。
只是他看向宁愿的眼里,是数不清的紧张。
三个人熟络的态度和谈话里的过往,完全不是孟津稚能够插进去的。
孟津稚犹如被隔绝在外的旁观者,目光微微一顿,她视线停在床上的宁愿身上。
宁愿笑颜如花,她抬了抬下巴,傲慢到了极点。
仿佛享受着两个男人围绕在她身上的快乐。
孟津稚淡淡说:“既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先走了。”
宁愿假惺惺:“孟小姐,辛苦你跑一趟了。”
孟津稚:“不辛苦,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爱丁堡,可以理解。”
她意有所指,就差没说关云川和宁愿,和姜徊是三角混乱关系。
宁愿脸色变了一下,她轻轻对眼前姜徊说了什么。
距离有点远,孟津稚听不清楚。
片刻,姜徊起身,“你先下去吧,麻烦你跑一趟了。”
孟津稚扫过男人清隽眉眼,抬脚往楼下走去,她没有直接回酒店,去的一家小诊所看手臂。
小诊所的医生诊断没什么大事,电梯门开合得很及时,只是可能有点肿,让孟津稚拿了药膏回去涂抹,可以好的快一点。
孟津稚向医生道谢,就回了酒店。
刚走到酒店门口。
对面的房间门就打开了。
孟津稚侧头看去。
男人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手上的药膏,问:“哪里受伤了?”
孟津稚敛了眉头,“没事。”
像是担心这句转移不了话题,她又说:“你的伤口没有裂开吧?”
姜徊作为医生,自然应该比谁都要爱护自己的手,她也有见过他定时换药。
这么问,倒是显得她多此一举。
孟津稚脸上表情淡了淡,“没有别的意思,就问问你。”
姜徊:“裂开了。”
孟津稚眉头倏然拧紧,下意识朝着姜徊的手臂看去,衬衣包裹着男人的手臂,看不清伤口裂开的具体程度。
她上前一步,姜徊侧身避开。
孟津稚抬眼。
姜徊神色清冷,低着头看向孟津稚,他声音不徐不疾:“我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
孟津稚的第一反应是,这关她什么事?
下秒,她蓦然意识到什么,抬眼不确定地看了看姜徊。
男人神色如常,仿佛仅仅是随口一提。
是了。
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服软,一定是她的错觉。
孟津稚道:“那你回去再睡一会,我也该回去了。”
姜徊:“姜鸣还在房间里睡,我不好回去。”
孟津稚不明所以,“所以——”
姜徊伸手握住孟津稚的肩头,另只手悄无声息从她的口袋里拿出卡,刷开房门。
“所以借你的地方暂住一下。”这话说得太理所应当。
孟津稚差点气笑了,“你觉得合理吗?”
姜徊步入房间,把卡插进卡槽里,他清冷的视线扫过孟津稚的身上,平声:“为什么不合理,又不是没睡过,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那么多日的夫妻,我知道你身体哪里最软,哪里最敏感,哪里最要命……”
他还没说完,孟津稚就涨红了脸,眼疾手快把他推到墙上,抬手捂住他的薄唇。
男人呼吸吐在掌心。
孟津稚是那种自己可以浪,但被人调笑,就有点面皮薄的类型。
尤其是,对方还真的和她睡过的时候。
艳红从后颈蔓延到耳根,孟津稚故作胆大地仰起头,她的手指触碰着男人的喉结。
姜徊不期然的喘息重了些,眼底欲望翻腾。
孟津稚提手贴着他的腹肌,“我也知道你,知道你哪处最经不起撩拨,而哪处最——”
‘ying’这个词还没说出口,一股蛮力突然将她掀翻了。
姜徊掐着她的腰,即将吻下来。
对面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宁愿的声音回荡:“姜徊,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