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她面对孟晴时,声音柔软,在面对姜徊上面,态度又显得格外公事公办。
仿佛不想扯上丝毫关系。
“姜医生,这边请。”
姜徊同孟津稚出门。
站在门口,孟津稚绷紧肩头,神情也很紧张,她定定看着姜徊,“为什么要调药,是我妈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亲人常年在医院住着,家属在听见什么风声,总容易风声鹤唳。
孟晴还在前阵子做了手术,孟津稚不得不多想。
她唇角不自觉抿紧,上前一步。
身体快要贴到男人身上去。
姜徊眉心微拢,眼睛低垂,声音冷淡:“是医院进了一些新药,可能会对改善病情有帮助,让孟女士试试。”
孟津稚咄咄逼人,“真的?”
姜徊神色微冷,“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孟津稚:“你是心外的——”
话虽然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他在神经科只是个半吊子,她不信他,理所应当。
只是这话太不好听。
孟津稚没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嘴唇抿了抿,她垂头,“抱歉,还有刚刚在病房里那句,我们家小区楼下的确有条狗,不是说你。”
姜徊黑黝黝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没说话。
孟津稚只能硬着头皮说:“无骨鸡爪和酸菜排骨,我做好了,给你留了一份。”
姜徊不置可否。
孟津稚退了一步,“中午我给你送到医院来。”
姜徊仍旧没回话,把单子往孟津稚手里一塞。
嗓音清冽,透着不耐:“确定没问题,就签字。”
孟津稚是常年和孟晴的病情打交道,单子上的药,她见得不少,只是最后两样却是实打实没见过的,只是觉得眼熟,好像是国外近两年研究出来的新药。
她抬眼看了看姜徊,牙齿咬了咬下唇,咽下那些话,把注意力重新专注在这张药单上。
“这两个药有什么副作用吗,对人体伤害是不是很大?”
姜徊手指点在其中一副药上,他对药性和药效,甚至药的成分都很了解,解释得有条不紊。
孟津稚一边听着,一边靠过去。
一时间,两人身体靠得极近。
男人温热鼻息喷洒在发梢上,孟津稚这才意识到什么,身体僵住。
约莫一分钟后,她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姜徊淡淡看过她一眼。
孟津稚低头在单子上签了名,强作镇定般,轻声说:“谢谢姜医生。”
姜徊说:“老师有事,我顺势就送过来了。”
也是。
如果不是林正国是他的老师,他怎么可能来她母亲的病房送药,两人昨天闹得还不愉快。
只是想归想,孟津稚抬起手,悄无声息抓了一下姜徊的袖口。
她目光若有若无掠过男人。
男人身上没有女人香,也没有口红印,看来昨天起矛盾了。
宁愿不高兴,她就高兴。
孟津稚唇角的弧度忍不住翘了翘,她目光往病房里看了看,转身看向姜徊,道:“中午十二点我给你送来,你在病房里等我。”
姜徊神色清淡地睨她一眼,转身离开。
孟津稚回了一趟病房,跟孟晴说明了药物的作用。
紧跟着,直接回家,把早上腌制的无骨鸡爪拿出来,用包装盒打包好,再煮了一锅酸菜排骨,放进保温桶里。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十一点半。
孟津稚忙得满头大汗,她看了一眼时间,在手机打了车。
还没走到小区门口,远处几道熟悉的身影让她停下脚步。
孟津稚浑身僵硬,背脊发冷。
几乎是立刻,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快步往小区东门走。
出租车的电话打过来。
孟津稚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她努力控制住心神,接通电话,“谁?”
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的颤抖。
网约车司机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孟小姐,我已经在小区门口了,你在哪?”
孟津稚稳了稳情绪,半晌说:“你到东门来接我吧,我给你加十块钱。”
几分钟后,网约车绕到东门,停在孟津稚面前。
孟津稚往门口看了一眼,匆匆上车。
这么一折腾,网约车要去医院,就需要等十字路口掉头。
孟津稚到姜徊病房门口,已经过了十二点,她看了看时间,伸手敲了敲门。
男人声音清冷如玉:“请进。”
孟津稚走进去,一边想把东西拿出来,一边低声道歉:“出了一点意外,来晚了一点,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骨节分明的手摩挲钢笔,姜徊淡声:“我吃过了。”
并不大的简明办公桌上,摆着一个保温盒。
和之前夜里见到的是同样款式。
宁愿来过了。
孟津稚拿东西的手一顿,唇线收得更紧了,只说:“你吃过是你的事,我送是我的事。”
她把盒子摆在姜徊面前,眼神低垂,将盒子依次拆开。
盖子还冒着热气,饭菜鲜嫩,阵阵飘香。
还有泡在料汁里的无骨鸡爪,颜色还没进去,有些淡。
一看就不像昨天预留的,像是今天刚做的。
姜徊挑了挑眉。
孟津稚细长手指搭在他手背上,触碰间,她勾住姜徊的长指,声音软软:“你试试,我今天现做的,口味应该不错。”
姜徊:“没兴趣。”
孟津稚脸色不改,“对这些没兴趣,对我有兴趣吗?”
姜徊抬头看过来,目光由上而下从她身上扫过,忽而,他掀唇一笑:“知道回来找我了?”
他语气很恶劣,把昨天夜里的话还给孟津稚。
孟津稚绕过办公桌,向前两步,声音很轻:“知道了,还知道错了——”
她的手指滑过男人手背,目光锁定在他面容上,距离把控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她能闻见男人身上的消毒水味,男人也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水味。
完全是持靓行凶。
“我想你了。”她声音染上点点委屈:“其实我昨天说的就是气话,想你抛弃我选择了宁愿,我气不过。”
姜徊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她叫宁愿?”
纤薄背脊绷紧。
等了几秒,孟津稚才开口:“你和她的婚事在大屏幕满天飞,难道不许我去查宁家有几号人?她们家也就宁愿一个女儿,互联网时代,很容易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