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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案结,前记‘天生的罪犯’

    时间:1984年,八月十二日,

    夏季

    前记:

    ‘他从地狱来·案’

    【‘天生的罪犯’】

    “哇~!”

    随着一道啼哭声响起。

    死寂沉闷,嘹亮的声音划破整个世界,让人下意识动容,往那边看去。

    “生了生了!”

    “男的女的?”

    “有把,是个大胖小子!”

    “恭喜家属.家属呢?家属呢!?”

    医院中,几个抱着孩子的护士在产房门口茫然的看着周围一切。

    和其余产房门口,父亲急的用脑袋撞墙不同,这婴儿几乎不存在任何的家属。

    门口冷清,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当然,如果说警察也算的话。

    那倒是有很多。

    “完蛋,这孩子怎么处理?”

    几个刚上任的狱警看着小孩手足无措着,满脸茫然。

    他们一共三个人。

    一个老狱警,两个新狱警,但即便是老狱警,面对这种事也是没什么经验。

    “家属好像联系不上。”

    “林岚市那边能查到他爷爷奶奶的档案,但找不到他们的人,咱们也没电话什么的,陈红也不说具体住址。”

    “父亲呢?孙鹏宇呢?”

    “好像还在躲债,妈的,老婆入狱一年了都没来看过,他不会连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那咋办?”

    几个狱警看着怀里的小肉团,眼中充斥茫然。

    直到

    “唉,有了!”

    一个狱警睿智的眸子出现,举起手。

    “咱们把这问题丢给狱长吧!”

    “好主意!”

    三人一拍即合。

    这就是孙江了,他的诞生普普通通,但又好像不那么普通。

    稍微大了点,他便到了监狱里。

    83年的蓬莱市监狱还未翻修,没有专门养育孩子的特殊监区。

    典狱长看着这肉团团,他满脸的嫌弃。

    “咦,监狱哪有空养他?”

    “不要不要,赶快送走,也不看看我这地都是什么他,他合适吗!?”

    手下犯了难。

    他们连夜找上了社会的福利机构。

    典狱长说,“他妈的,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在咱们这蹲的那些龟公,都是从哪进货的你不知道吗!?”

    狱警觉得言之有理。

    他们苦思冥想,发动睿智的大脑,说要找一个领养家庭。

    典狱长说,“你们脑子是真有病,谁会领养一个罪犯的孩子?而且孩子母亲父亲爷爷奶奶还没死呢!”

    “伱们这是在犯罪,和龟公有什么区别!?”

    狱警哑然,好几天都没想出一个新办法。

    接着,典狱长满脸不情愿的抱着那哈哈笑的小肉团,道:

    “我勉为其难养着,嗯,陈红那边稍微放松一下,让她呆在独立的监室,那片区域暂时改成母婴特殊监区,孩子放那里。”

    于是,肉团的监护人除了陈红,还多了个典狱长。

    陈红看着孩子,沉默许久,取名叫孙江。

    有了名字,孙江的活泼也逐渐显露。

    孙江也很聪明,他走的比别人快,跑的比别人快,智力游戏玩的也比别人快。

    典狱长看着他,一拍手,“这孩子不去上学可惜了!”

    于是,三岁的孙江去了幼儿园。

    在幼儿园里,孙江的书本就没丢过,反倒是他同班级的小朋友,书本经常莫名其妙消失。

    不过每当这时候,孙江都会好心的上前,最后帮他找到,惹得对方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觉得这些小孩太幼稚。

    于是,六岁,在典狱长给完他零花钱,告诫完后,孙江便偷偷溜到了监区。

    一进监区,孙江震惊了。

    监区里的人也震惊了,无数罪犯站在自由活动的操场上看着这个和自己膝盖差不多高的肉团子。

    “你儿子?”

    “咋可能,这是谁家孩子?”

    “不会是你儿子吧。”

    “嘿,老子不孕不育!”

    监区里吵了起来。

    孙江在满眼的腿中到处穿梭,好半晌他手里多了根铁条,看着这玩意,他歪了歪脑袋。

    人群中的黄松满脸懵的看着他,他连忙摸了摸身体,顿时大骇。

    他准备逃狱的家伙事没了!

    黄松对着孙江说,你不会用,你给我,我教你。

    说着,他做出用钥匙一般的手势。

    孙江见此若有所思着,随即眼前一亮,找到一个铁栅栏的废弃锁,用铁丝往里面一捅,随后转动几下。

    见此,黄松脸上露出笑容,刚要说什么。

    ‘咔’的一声,锁开了。

    黄松:?

    黄松的笑容没了。

    他看着满脸惊喜,仿佛找到什么好玩具的孙江,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他顿住,迟疑了,随即挥挥手,让对方过来,聊着什么。

    半晌后.

    黄松更沉默了,看着面前知道吸引注意,随即用手法偷盗的孙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几个同行嬉笑着过来。

    但没多久。

    他们比黄松还沉默。

    直到吃饭时间到,孙江屁颠屁颠的往外面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黄松若有所思着。

    片刻后,他猛地右手往左手掌心里一砸,惊叹道: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罪犯!”

    逐渐的,监狱里有个小罪犯的事情传开了。

    不只是小偷,杀人犯也玩一般的找上了他,随即怀疑人生的离开。

    经济罪犯向孙江讲解经济犯罪。

    龟公靠近的时候被打了一顿,但还是过去告诉他该怎么防备人贩子。

    监狱里有个劫匪,对方用树枝在地面画下枪械的图形,教导对方玩枪。

    慢慢的。

    这件事传到了典狱长的耳朵里。

    1991年,孙江11岁了。

    典狱长看着孙江,不知想了什么,随后将他藏起来,陈红的遗物交给了他。

    遗物不多,只有一封信。

    信上说,他有奶奶,也有父亲,让对方长大后去林岚市投奔。

    孙江决定要走了。

    他在半夜,偷偷溜出了监狱,遇到的狱警仿佛看不到他,直到他走远。

    孙江在外冲着监狱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没入黑暗。

    办公室内。

    典狱长将烟头捻灭,丢入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

    他砸吧砸吧嘴,道:

    “这麻烦玩意可算走了。”

    “是啊是啊。”狱警落寞的附和道。

    “是个屁是!”

    典狱长突然骂骂咧咧的说道。

    狱警满脸懵。

    典狱长沉默下去,好半晌,又点燃一根烟,道:

    “算了。”

    “他不该在这。”

    孙江出来了,这还是他头一次一个人外出,看什么都新奇。

    外面没有典狱长说的那么危险。

    他一路走,一路偷,走到哪偷到哪,不缺钱花,不缺饭吃。

    他还有几个兄弟,是流浪儿,对方看着他吃馒头馋的要死,孙江给了点,于是成了好兄弟。

    得知孙江要往林岚市去,流浪儿带着孙江来到火车站,指着地图。

    孙江告别对方。

    他踏上了前往林岚市的路程。

    林岚市远,但又不远。

    孙江扒上了一辆火车,运煤的火车。

    火车一路走,屁股尾巴一路时不时冒出点人,对方弯腰在铁道上捡着煤块。

    还有人胆子大,扒上煤矿火车,但一上来就看到孙江,两人面面相觑。

    对方没理孙江,孙江觉得好玩,就跟着一起往下推煤。

    孙江没数自己坐了几辆火车,也没数过了多少天。

    但他很快就到林岚市了。顺着地址,孙江找上一对老人,那是一个穷苦人家。

    根据邻居所说,他们之前条件还算好,但之后儿子欠债,便躲了起来,只时不时寄一点钱来。

    家里的东西都被收债人搬空了,连房子也没了。

    老人无奈,只能住在荒郊野岭。

    孙江想了想,去偷了点东西,放到茅草屋门口敲了敲门,随后躲起来。

    老人开门,满脸大骇说有妖怪。

    等了几天又进行了一次。

    直到某一次,孙江放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门一开,老人和他四目相对。

    下一秒,老人就大喊。

    “老头子,不是妖怪,是个白娃娃咧!”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但那种熟悉感和亲近感却让他们下意识觉得这是自己亲孙子。

    表明身份后,孙江就在这住了下来。

    菜妇告诉他,不能去偷东西。

    对方如此说着,夜夜在地里劳动,说劳动赚的钱花着踏实。

    孙江不懂,他觉得钱都一样。

    他是去过富人区的,见过那些人花钱的样子,对方钱比菜妇多,花起来也心安理得、踏实。

    那为什么还要劳动?

    所以,他还在偷,不过是背地里悄悄偷,小心翼翼给家里改善伙食。

    后来爷爷死了。

    晚上去菜地的时候一脚踩空,脑袋磕到锄头上,当场死亡。

    菜妇把眼哭了半瞎。

    孙江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劳动拿那么一点钱?连命都没了。

    所以,他依旧偷。

    直到

    那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孙江被人意外逮着了。

    不过没关系。

    孙江很熟练的抱着头,弓着腰躺在地上。

    和之前一样,一阵拳打脚踢就来了,孙江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他默默算着踢在自己身上的次数。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打到一半就停了。

    “抱歉抱歉,这是我弟弟,我弟弟犯错了,我没管好.”

    一个卖花的女孩走了过来,护着他,乞求着原谅。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翻起孙江的钱包。

    钱包里,是他偷了四个人总和的钱。

    男人眼前一亮,咳了咳,不动声色将所有钱放到口袋,道:

    “拿回自己钱就好了.”

    说着,不忘瞪了眼孙江。

    “这么小就偷东西,长大了肯定进监狱!”

    他不知道的是,孙江是从监狱出来的。

    孙江也不知道,这个自称自己姐姐的是谁。

    见人离开,女人起身,看着孙江,一瘪嘴。

    “你是张奶奶的孙子吧,这么小,应该比我还小两岁,你怎么能在这偷东西!?”

    “以后你不许”

    十三岁的孙江听不懂这些话。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好聒噪,好凶,打人好疼.也好好看。

    女孩揪着他耳朵,将他揪到奶奶面前。

    奶奶拿笤帚抽他,于是,孙江便不偷了。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偷。

    日子一天天过去。

    春去秋来,夏走冬归,一年又一年,一日复一日。

    孙江很老实,老实的种菜,老实的卖菜,又或是帮忙卖花。

    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也饿不死。

    甚至也找到了自己的朋友。

    那是一个流浪汉,对方住在下水道里。

    流浪汉笑着说:

    “这是我的城堡,只不过它建造在地下。”

    孙江觉得言之有理,他和对方玩的很好。

    直到某一天.

    当他来到下水道时,却发现,原本干涸,能住人的通道多了点东西。

    那是一张金属网,牢牢固定在洞口,谁都进不去。

    孙江迷茫。

    他在这待了许久,才往夜市里走去。

    冬天,春节之前,这时间段夜市生意很好,不过今天不同。

    当他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幕残忍的画面。

    那是女孩,那是那个卖花女。

    对方面目狰狞,满脸水泡,整个脑袋仿佛油锅里的丸子。

    她痛苦的在地上哀嚎着。

    身旁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那是一些花,艳丽的花。

    不过此时被数不清的脚下踩踏,早已凋零。

    这一刻,孙江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熟悉又陌生,无尽的惶恐与迷茫充斥内心,就连呼吸也变得微乎其微,呆呆站在原地,宛若机器。

    直到,身旁人推了他一把。

    “小江,你奶奶往那边走了,你快去找她,她身上可能有伤!”

    那人给孙江指了个方向,猛地一推。

    孙江宛若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他没了主见,脑中没了思想。

    惶恐的情绪撕碎十四岁男孩,他感觉头上天旋地转,脚下软弱无力。

    直到半晌。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菜妇。

    他背着对方,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去。

    菜妇终究没抗过去,她临死前,告诉他说,他父亲应该还在蓬莱市,让孙江去蓬莱市找一个叫孙鹏宇的。

    后来,一堆人上门核实人员的死亡。

    再后来,孙江得到了罪魁祸首的‘重罚’。

    两条人命,收了数万,间接至多人死亡。

    判了七年以内。

    他呆坐在路边,看着早市里的人来人往,看着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整洁’。

    他也看着,这个城市,在城管的帮助下,越来越文明,越来越高素质。

    他的眼神越发迷茫,瞳孔空洞。

    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个不断下坠,永无止境的悬崖,让人沉沦于此意识模糊,失重感充斥身心。

    某一日,孙江突然醒了过来。

    他往蓬莱市的方向奔去。

    1999年。

    孙江通过黄松等人的江湖路子,在蓬莱市找到了孙鹏宇踪迹。

    孙鹏宇确实还在蓬莱市。

    但是以骨灰的形式。

    对方死了,死在一个小巷子里。

    不过,孙鹏宇死之前不叫孙鹏宇,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大老鼠’

    这是他的名字。

    这是孙江从另一个‘孙江’口中知晓的答案。

    他闻言,沉默了许久,找人打听了对方的信息后,也没有上前相认,只是问了几句话便走了。

    小孙江说,孙江这个名字是随便取的。

    大孙江回想着陈红留下的信,上面说,以后日子好了,有孩子就叫孙江,‘江’字寓意丰厚。

    直到大老鼠找了个小老鼠,他也没忘记之前的事情。

    他曾带小老鼠在监狱外徘徊,却始终无法让那懦弱的心鼓起勇气上前。

    之后,孙江便在对方周围生活下来。

    他看着小孙江拾荒,看着对方沉默,看着对方和神父赵康诵经,看着神父说“主会保佑他们”。

    也看着对方,从蓬莱市走到江三市。

    孙江跟到了江三市,一直在周围。

    他看到了凌晨对方虐杀几个人。

    也看到了,两个人搬动尸体。

    又或是,身穿雨衣,侦查破案的警察。

    他一直在暗中默默看着,直到.

    当赵康合拢经书,自首的那一刻,孙江消失了。

    2003年,九月三日,江三市少了个人。

    没有人发现。

    2003年,九月十日,林岚市多了个人。

    2003年,十二月二日.

    一起烹尸案赫然出现!

    1993年,11岁的孙江,随着一扇门打开,他从地狱踏出。

    1993年,11岁的孙江,随着一扇门打开,他从一个地狱,踏入另一个地狱。

    他说:

    “我从地狱来,我向地狱去。”

    (‘他从地狱来·案’)

    【(案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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