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张一航听着,眉眼之中稍许挑起,嘴角微抬间露出了职业性的邪魅一笑。
他神色淡然,将低垂着脑门偷听的吕澄明那颤立的姿态跟反应尽收眼底。
不是哥们,我啥都说,你踏马又脑补了个锤子玩意啊!
畜生,我他喵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位大人物倘若真的探望了人白老爷子,又能带来怎么的影响,难不成是震慑宵小之辈吗?
老子还在中下层打野发育,还没涉足道金字塔顶尖的存在啊!
本以为是青铜局,谁想打起来尼玛个个秀操作,搁那王者玩炸鱼是吧?
通讯内外,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到了张一航一人的身上。
甚至就连茶室之内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吕澄明已经停顿到,连呼吸都不敢喘气了。
张一航八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胡说也不敢乱说,更不能不说。
他眼眸之中,不断浮现着【位面情报】,试图从中得到些许有用的信息。
自己刚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将人家纳入麾下,结果帅不到三分就得面临人设崩坏的风险。
他只能放下手机,自烟盒之中掏出了一根华子,逐步敲击嘴背,点燃而后吸嘘,吞云吐雾一系行云流水。
即便时间不过十几二三十秒,但也凭借着这一动作,给自己抢下了宝贵的片刻时间。
有了些眉目,但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报跟信息来看,无法确认。
靠北了!
张一航眼神一狠,干脆赌一把得了。
反正吕澄明跟曾家和‘钱有为’都会被清算,自己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当初他在利用白少给自己当虎皮扯大旗的时候,就跟白傲捆绑到了一起。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知凌老哥,可曾听过‘秦王破阵曲’?”
张一航弹了弹烟灰,平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
说着,他话语略微一顿,随后逐步拔高了音量反问道。
“那首,再续大唐三十年的国运!”
话音落下,通话那头还为反应过来之际,可张一航跟前的吕澄明确实沉默半响,随后陡然睁大了眼睛,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整个人的喘息都险些短暂的停滞下来。
与芸芸众生无疑,像吕澄明跟凌云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而言,他们的权柄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上达天听’一般无二。
但在真正的权利的金字塔层理,却不过是中下等的范畴,只需略微触碰到了那些统治者们定下的规矩,或得罪一二,只怕不过一日的功夫,就会被灭门屠尽,连根铲除。
而此刻,张一航与凌云之间的谈话,就是处于这禁忌的规则边缘。
“凌某懂了,感谢张先生告知,老哥欠您一个人情!”
红尘之中。
凌云握住电话的手,依旧还在颤抖,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赶忙沉重的致谢道。
话落,随即又反应过来,当即继续开口。
“不知张老弟何时有空,凌某还想请宴请老弟过来感谢一番才是。”
“暂且不定,大概过几日吧。”
张一航心跳飞快,但他听此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语,起码稳住了对方。
于是,他当即便随意般象征性回了一句。
两人又简短的交流了下,便挂断了通讯。
他从未在意过那凌云所谓的人情,毕竟赌赢了他空手套白狼,稳赚不亏。
至于输了,抱歉,你估计也请不到我去叙旧了。
赢则圣,输则死。
白老爷子,请您先别嗝屁,等等我发育凑出六神装再挂机也不迟啊!
“澄明,对于探望白老爷子哪位统帅…”
张一航回过神来,笑盈盈般看向坐着半个屁股的吕澄明平静的提了一嘴:“你觉得怎么样?”
“澄明不敢妄燕!”
吕澄明身躯微颤,赶忙回道。
张一航瞧着后者那应激的反应,后知后觉了自己问题的大胆,又好似联想到了什么,笑容一顿。
茶几之前,滚滚热水,袅袅生烟。
包厢之内,张一航抽着华子不再言语,至于吕澄明更是不敢开口。
氛围,在一片寂静之中,悄然而过。
…
龙国,京城。
一大堆钢筋铁甲黑色轿车,行驶到了白家老宅的院门前,随即停靠一边。
宅中以此为中心的方圆三百米的范围之内,此刻纷纷进入了戒严,即便是嫡系核心区域也不例外,
所有的通讯、摄像、行人、宗族子弟,也被人严密勘察检验。
枪支弹药更是整装待发,随时应对各种不利于统帅的意外徒生。
白家赤红的大门,被人由内而外徐徐打开,威武的石狮在侧,白家一众所有人携老带幼般在白孤的引领下,在此恭候多时。
车队数十几辆,车门在同一时间被人打开。
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被人簇拥着护在了中心,迈步而下。
白孤望着装备森严,人前人后形成一道壁垒踏步行来的男子,神情之中露出了恭敬之态。
“龙统帅!”
以国为姓,号字其名。
“白孤,你挺不错的,庭内不少人都看好你!”
龙统帅走到白孤的身前,为其整理了下略显褶皱的衣袖,随后摆了摆对方的肩头,温和道。
“白老他?”
龙统帅说着,叹了口气紧接着问询道。
龙统帅的身后,同样跟随着几个中年男人,他们与前者一般,也都纷纷然的跟白家一众寒暄问候了一番。
政所说着话语之际,正门之内再度传来了一阵响动。
只见,一个同样身穿简体中山装的白家老爷子白倾天坐靠在轮椅之上,由其嫡孙子白傲由远及近般缓缓推行过来。
待轮椅停靠在门口之际,不论前后的安保人员都各自上前帮忙,小心翼翼的抬起轮椅为其迈过门槛。
此刻,龙统帅身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白倾天,眼眸之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震惊与异样。
对方,看似更老了,但那苍白的面容之上依旧透着红润般的光泽,虽精神不是很好,却也比外边疯传的卧病在床药石难医,又或者是早已暴毙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