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至此，待从恭维的退去。
张一航神色微动，他明白这是对方让自己亲自过去推搡轮椅面谈，便放慢了脚步走到其身旁，与老妇并排而立。
随着前者那深邃的目光看去，便注意到了墙面上的一副油像挂画，那是以为年轻貌美的少女靠在一位英俊的青年肩头，两人笑盈盈的注视着正前方。
眼眸之中充裕着对未来的无限遐想，好似热恋中的情侣，白头偕老的陪伴夫妻对象，漫漫的幸福感尽显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而在画作的下方，赫然提笔着一个貌似男子的名姓笔迹留痕————许长青！
张一航眉头微挑，突然联想起了自己再【位面情报】上看到的信息，这名男子曾是魔都许家之人，又或者说是曾经的嫡系一代长辈，也正式身旁这位王老祖母已逝世的丈夫。
如此说来，这画中的女子，便是……
“说来也怪，我曾与长青一同自魔都长大，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而这幅画作便是他二十三岁时为我所著的。”
“眨眼的功夫，五十来年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故人陆续凋零，唯独我这老婆子还放不下儿孙，不肯撒手人世继续独活。”
王老祖母温文尔雅的话语之声，忽然在张一航的耳畔旁响起。
“张董事。”
“这些年来，你在江城的所作所为我都有所耳闻。”
王老祖母侧过苍老而布满银丝的脑袋，目光幽幽的看向后者，便轻微按动了轮椅的按钮，而向张一航面前，正色道。
她没丁点的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起来。
‘这王老祖母果然不简单啊！’
张一航压抑下心底的感慨，继而双手抱怀毫不避讳的迎上了那凌厉的目光，脸上呈现出了那副职业性的假笑，淡漠的笑了起来。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世道变化得太快，跟不上时代列车的旅客，终将会被其所淘汰。”
“我们虽不奢望成为航班的旅客，但能啃点尸体、喝点汤水还是要的。”
“金字塔上的漩涡，由上至下，想来您本家那边也不可避免。”
王老祖母闻言，瞳孔微缩，暗道果然如此。
眼前这位张一航绝没有表面那般简单，又或者隐藏多年就为了等待那一场席卷天地的风暴到来吧。
念此，感慨回应道。
“是啊！”
“风欲停而林不止，我那些争气的后辈们确实很难置之度外。”
“不过，这与我这快要入土为安的老婆子关系不大。”
“如果你那边需要助力，也不是不可以帮衬一番。”
她话语一顿，没能在张一航脸上瞅出什么端倪，便继续道。
“那便是，救一下我家那苦命的嫡孙女。”
“毕竟，连曾老头子都能康宇如初。”
“想来，你那边必然是也是有法子的！”
“倘若真能医好，我老婆子不介意为你投身棋局，去当一回马前卒来探探前路。”
随着王老祖母的声音越发高昂，神情激动得连瘫痪的身子都显得略微颤抖起来。
“…”
张一航眉头轻佻，并未接话。
反而是打了个手势，在得到对方的允许后，点燃了根华子，远离了数米后旁若无人的抽起来香烟。
老实说，自己身处阵营是反派，按照【都市战龙】的原故事剧情来说，这是男主萧尧后来的势力，前期的左膀右臂。
对方也是在江城剧情快要结束时，才率众投名过去，并让对方医好了其孙女，还将其纳入了自己的妻妾之中，成为了后宫之一。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现在却莫名其妙的选择了自己来路不明的这边，怎么看十分都有十五分的不合理！
情报是固定的，但实际上各方势力的思维逻辑却压根对不上头。
毕竟，时间太短张一航暂时还捋不清头绪，却先走一步看一步先把。
片刻，他将手中华子泯灭，便走到了门口，随后就要踏出大门的前一刻，蓦然回首般铿锵有力的话语回荡在了整个厅展之中，并不多言，唯有轻描淡写的一句。
“知道了。”
既没当场应下，又未否决。
“好的，那老婆我就静候张董您的佳音。”
王老祖母看向后者离去的方向，沉声道。
话落，另一道年迈的身影自隔壁的画廊单间走出，同样一身中山装的老者，目送着对方转角后消失的背影，眼眸深邃的闪烁过几缕幽光。
“此子有待观察，且先看看吧。”
“至于另一边的萧尧，我已然人去接触了，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老者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随即就推着老妇人的轮椅也一同悄然离开了。
……
是夜，一番折腾已然十点半。
张一航跨入劳斯莱斯幻影队列的车间，与曾书瑶并肩而坐在一旁。
昏暗的室内伴随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街景繁华灯光，在不断的飞速倒退照射下，显得越发寂静无声。
两人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回忆起今天晚宴上所经历的那一幕幕景象，即便花了五十多亿左右，却并没太在意。
大半都是系统给与的资金，还有少许自身在天启那边收敛过来的钱财，都托管给系统运作，这方世界的土著人要能查到其来源才有鬼了！
“忘了跟你说。”
曾书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柔和的话语声悄然而至。
“我爸那边想找你过去吃顿饭。”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我曾家来。”
嗯？
张一航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曾老爷子那边的想法，如今张曾两家看似一家亲，可那些都不过是利益上暂且的既得往来罢了，迫于形势所迫，对方可没天真到被自己轻易的糊弄过去。
不愧是根深蒂固的氏族老一辈，看人真准！
“集团最近事态繁忙，过段时间吧。”
他看破不说破的随意道了句，便不再多言。
很快，张一航送别曾书瑶回到了曾家住所后，自己也告辞离去回到了江景别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