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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轻轻揭过,太史享道来

    自不说那边桥蕤犯难,此时秦瑱已经离了桥府。

    实则对于二桥,他还是挺想‘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的。

    不过正如他所说,他历来不强人所难。

    而且家中已经有了两个,他自也不想太过麻烦。

    因而轻飘飘的给桥蕤甩下了一句之后,他就回到了郡府。

    而他一到郡府之内,便见此地已经围满了人。

    也不知是不是梅乾特意操作,反正城内大小官吏都回到了此处。

    就连陈策也是浑身酒气的看着梅成尸体发呆。

    秦瑱刚一至此,就见董乾迎上前来低声道:

    “秦君何以才来,出大事了!”

    秦瑱见他如此,便沉声道:

    “吾方才至桥将军府内做客,还不知到底生了何事!”

    “诸位虽可为我讲解一番,我军大将梅成,为何会身死于此?”

    他一说这话,场面的温度就下降了几度,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回话。

    终究是秦瑱麾下武将死了,他们也不敢置喙,生怕秦瑱发怒。

    还是梅乾一脸哭丧的行上前来,满脸悲痛之色道:

    “军师勿要恼怒,此事说来,也是末将之过!”

    “因是军师之前生怕有宵小之辈趁机欺辱刘勋将军家小,故令末将派兵驻守于此。”

    “末将心想今日军师开宴,怕饶了将军夫人亲近,便令士卒把守内院。”

    “结果玉立今夜不知何故,竟然进入了内院之内。”

    “意图欺辱将军之妾,末将还在送客,士卒们又未看清他样貌,以为乃是贼人前来作恶,便即拿下!”

    “可玉立饮酒极多,不失悔改,还意图拔刀相抗。”

    “由此被我军卫士失手斩杀。”

    “连带其好友寇才,一同死于府内!”

    如此说着,他便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抓着秦瑱的腿痛哭流涕道:

    “是末将看顾不严,还望军师严惩!”

    他哭的那是伤心欲绝,让周围人都是一阵同情之色。

    他们不知道这是双簧,只知梅成是梅乾的兄弟。

    如此因为错漏误杀了兄弟,这感觉自然难受。

    思虑之间,陈策便连忙上前扶起梅乾道:

    “将军且莫如此,玉立这般也非将军之过。”

    “军师明察秋毫,自也不会误会了将军。”

    言语之间,他自也是悲伤不已,显然和梅成处的不错。

    而秦瑱见状,并未直接表态,只是将目光在场扫了一眼,最终落到了远处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身上,直接开口道:

    “夫人可否告知,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这个妇人便是刘勋的小妾张氏。

    她本不知事情到底如何,只知道是死人了,面对一众人等,她一个女子,自然恐惧。

    此时见得秦瑱前来,方才升起一丝安全感,一时捂脸摇头道:

    “奴也不知到底生了何事!”

    “只是听得外面吵闹,就问了一句。”

    “随后听得寇才与此人争吵,而后此人就冲入房内,不知意欲何为。”

    “奴自恐惧惊呼,军爷们被惊动,就将其捉了出去。”

    “至于后事,奴不敢看,也不知到底如何!”

    说到这里,想起刚才之事,她又是嘤嘤哭了起来。

    似刘勋麾下故吏,听闻此话,看着梅成等人尸首,便都有些不耻。

    他们自也不识梅成,却知寇才其人。

    眼下刘勋兵败,人家刘备军都没怎样,寇才反倒带着梅成来侮辱主母!

    即便张氏只是小妾,那也是刘勋的夫人。

    当下听着,便有一人出列对寇才尸体啐了一嘴道:

    “此等忘恩负义之人,正该死于此地!”

    他这一动,一些对刘勋感官不错之人便即行出,纷纷开始对寇才尸体指指点点。

    反倒是梅成这边无人问津。

    秦瑱看着这幅景象,不由暗自点头,从众人的表现来看,梅乾干的这事很干净!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误会,而不是谋杀!

    而且除了那几个军士之外,没有任何目击者。

    思虑之间,他便微微一叹道:

    “若是如此,吾便知矣,说来惭愧,护佑刘勋家小之事,本是吾所令之!”

    “不料犯事之人却是我军之将!”

    “如此观之,梅成错不该鬼迷心窍,吾亦有御下不严之过!”

    说着他便拍了拍梅乾肩膀道:

    “将军一切均是奉命行事,我军将士亦听从我令。”

    “要怪也当怪我,却与将军无关!”

    “反倒是因吾一念之差,倒害将军失一兄弟,吾心甚愧啊!”

    梅乾见秦瑱开始揽罪,自是急忙泣声道:

    “军师自也无过,要怪皆是我这兄弟,尽如此干出这等事,合该受此惩戒!”

    “军师若要揽过,末将当无地自容矣!”

    他一开头,众人便纷纷道:

    “是啊,秦君又有何过?”

    “皆是梅成恃功自傲,与秦君无关!”

    “秦君护人家小,实属仁义之举!”

    他们如此说着,又将秦瑱的罪责摘得干干净净。

    这亦是秦瑱所愿,于是又与众人说了几句,最终给这件事定了性。

    第一,这件事是纯属误会,过错大多在梅成和寇才身上。

    第二,梅成是有功之臣,虽有过错,却应该厚葬。

    第三,梅乾此举无过,还算一心为公,应该奖赏。

    如此安排一番之后,他便将这件事给轻轻揭了过去。

    由此,这充实的一夜便彻底翻篇,梅成也成了刘备军征战史上的烈士之一。

    相比原本历程之中反叛被杀的下场,却也落了个正名。

    至于后世会如何遐想,那就不是秦瑱能管的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他将庐江诸事写成了书面汇报,令信使北上交给刘备,同时又令梅乾给梅成好好操办丧事,风光大葬。

    及至中午,又收到了赵云和鲁肃相继传来的捷报。

    言说刘勋的兵马已经完全击溃,刘勋本人不知所踪。

    对此秦瑱自然大喜,这一战鲁肃、赵云、秦翊三方面合力,几乎让刘勋全军覆没。

    其中斩首超过四千人,俘虏陆军加上水军,超过一万五千人。

    仅有千余人溃逃,不知所踪!

    他们这边损失同样不小,秦翊和陈章损失最大,两方损失将近两千人。

    赵云和鲁肃等部损失加起来也在千人上下。

    如此损失和俘虏一统计下来,秦瑱突然发现,他们这一次南下庐江,除去陈策所部,光是俘虏就超过两万人。

    只要将这些俘虏给整训完毕,他们的总兵力就能突破十万大关!

    如果加上陈策麾下部众,那更是有十几万之多。

    不说十几万,便是十万大军,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那都是一方大势力了。

    而现在距离刘备蜗居于沛县,仅仅过去了一年时间。

    对此成果,秦瑱自是颇为满意,直接给赵云等人发去了嘉奖书信。

    同时他又让周条等人前去劝降居巢、舒县、临湖、龙舒等地。

    等这些县城一投降,他这一次夺取庐江之战也就算彻底打完了。

    但还有一点,秦瑱任旧疑惑。

    刘勋这货,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在原本历程之中,刘勋被偷家之后,就去了彭泽,联络刘表共击孙策。

    由此导致刘表水军被孙策反杀,使得孙策彻底成为东南一霸。

    后来刘勋兵败,任旧没死,而是一路北上投了老曹。

    直到曹操称公之后,被人弹劾,方才免官被杀。

    这种结局算不上善终,也堪称长命。

    而现在刘勋兵败之后,却像是消失了一般,着实不太对劲!

    莫非是南下投了孙策不成?

    他正思考之间,有一个人的到来,给他送来了答案。

    这个人,便是太史享。

    对于太史享其人,秦瑱了解不多。

    只知道太史慈于于建安十一年逝世之后,其子太史享继续辅佐孙权。

    历官尚书、吴郡太守,直至越骑校尉。

    履历算不上光鲜,却也算得上是有点本事的。

    毕竟江东就那么几块地方,太史慈虽然资历很老,可背景却不深厚。

    在太史慈死后,太史享还能被委任吴郡太守这种实权官职,便知其人有一定本事,且深受孙权信任。

    故而一听到太史慈让太史享来见,他便亲自召见了这个小伙子。

    而太史享自当日主动请求北上之后,就直接渡过江岸。

    可渡江之后,他才想起一件事,他不知道秦瑱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又多方打听,直到皖县城前,才知道皖县已被秦瑱攻破。

    然后他便来到府前报上姓名求见秦瑱。

    本来对于要见秦瑱这个天下知名的军师,他还是有些忐忑的。

    可真正见到秦瑱之时,才发现这个军师远比他想象的和蔼。

    刚一见面,秦瑱便是一阵嘘寒问暖,又问他吃饭没有。

    在知道他还没吃饭之后,又亲自叫人去做了一些饭食送来。

    太史享对此,自是受宠若惊,忙道:

    “军师无须如此,小子此来却有公事!”

    言罢就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四方盒子。

    他一开口,秦瑱看着他手上的匣子便笑道:

    “莫非是与我送了刘勋之物前来?”

    其实看到太史享之时,他就猜到刘勋多半是被太史慈给宰了!

    这个匣子里面,大概就是刘勋的头颅。

    可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因为刘勋善于养士,在庐江颇得人心,不像纪灵那般可以说杀就能杀。

    现在皖县初定,刘勋没消息还好,若是刘勋旧部知道刘勋被宰了,还被砍了头颅送来,那鬼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因而不仅刘勋的头颅不能见人,甚至刘勋已死的消息都不能传出去。

    所以即便判断这里面就是刘勋的头颅,秦瑱也只是笑称刘勋之物。

    说着他又对太史享一脸和善道:

    “子义能得此物,也是缘法,自是大功一件,然则现在庐江方定,此物不当见人。”

    “须得来日见了明公,方可商议如何处置!”

    太史享听得此言,自是一脸奇异模样,心想我还没说啥东西,这军师便知道了?

    他自少年心性,生怕秦瑱误会,不由奇道:

    “小子匣中之物军师还未见之,何以能知是何物?”

    秦瑱见之,微微一笑,朝着自己脑袋一指道:

    “吾让子义固守春谷,乃断刘勋之归路,如今子义送来之物,除了此物,还能是何物?”

    如此一指之后,他又笑问道:

    “说来吾还不知,汝可曾表字?”

    虽说汉朝表字一般在二十及冠之时,可到了东汉,十四五岁表字的却也不少。

    他这一番表现,自然让太史享啧啧称奇,心想这军师果非常人。

    言行举止之间颇有威严,却又有些风趣,见其问表字,便急忙道:

    “小子月前方才表字元复!”

    秦瑱见状,不由笑道:

    “却是好字,元者初也,复者回也,《尚书》有云:‘克享天心,受天明命’”

    “可知汝父愿汝持初心,广受业之意也!”

    太史享听着,自是暗道这个先生博学,他刚想说话,便见秦瑱笑容一敛道:

    “正是元复来了,不妨与我说说江东的消息如何?”

    太史享见此,不由一异道:

    “但不知军师要问在下江东何事?”

    “主要是孙策动向!”

    秦瑱对太史享认真道:

    “这段时间,因是眼下混乱,孙策封锁极紧,我军来不及派细作南下,导致很多消息阻塞!”

    “子义既然在丹阳,必知孙策动向,且与我一一道来!”

    也是刘备麾下没有情报机构,他对江东的情况不甚了解。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南方来的,自然要好好问问江东的情报!

    太史享听得这话,当即便将自己知道事情一一说出。

    而他这么一说,却让秦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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