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顶着大光头,穿着皮夹克,往这一站跟恶鬼似的。
收银员很聪明,说超市着火了,让他马上回来!
一听这消息,于奇立马往回跑。
结果还没进门,就被二赖子的人摁在门口。
“行啊,你挺牛逼啊!”
二赖子叼着烟,上下打量着他:“太岁头上敢动土?”
“我听不懂你说啥!”
于奇梗着脖子:“你少往我身上抠屎盆子!”
“没证据不会找你,林建平的车祸是咋回事?”
于奇心里清楚,他能问出这话,那肯定是知道什么了。
万幸,自己还有准备!
“是我撞的!咋啦!”
“行!你承认就行,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于奇狠狠一甩胳膊:“当时刹车失灵,我控制不住车了,不行吗?”
“不是你说了算!走!”
众目睽睽之下,二赖子把于奇拎了出去……
很快,二赖子从办事员手里拿到事故调查书,上面写得很清楚,由于刹车泵失灵,导致车子失控。
二赖子眉头一皱:“所以,这是意外?”
“嗯,目前看是这样。”
“可出事以后他逃逸了。”
于奇立马梗着脖子解释道:“我不是逃逸!我是去医院找大夫了!”
“不信你们去医院问!我刚到医院没多久,林建平就被人送过来了!”
“如果我想跑,早就离开这了!”
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
办事员眉头也皱了起来,低声道:“你们家属有权索赔。”
于奇登时面露得意:“不就是赔钱吗?我积极配合!”
二赖子摇摇头:“算了,不用索赔,我们自己解决。”
于奇立马浑身一哆嗦:“你要干啥?”
“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去林建平家里,把桑塔纳开出来了。
……
二赖子控制住于奇,可控制不住舆论。
林建平意外身故的消息传得漫天都是,吴学福仗着资历,想尽一切办法辟谣。
然而,阿连深谙人心,又从投资商那拉来不少钱。
玉秀厂门前。
吴学福声嘶力竭,阿连把现金堆得像小山似的,证明自己有能力做订单!
眼见订货商纷纷倒戈,逼得吴学福掏出自己在各个企业的股份协议,以此作为抵押!
一个星期之内,林建平一定会给大家答复!
可即便这样,依然挡不住他们的去意……
终于,天黑了。
二赖子把于奇塞到车里,一脚油门开到乱葬岗。
还没到地方,于奇已经吓尿了,嘴边变着法地求饶,二赖子完全无视,只顾着加大油门。
到了山头,二赖子把于奇放下来。
二赖子点上一根烟,轻声道:“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相信是意外。”
“我这车不光刹车不好使,油门也不受控制。”
一口眼圈吐在于奇脸上,二赖子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你就在这站着,敢动弹一下,你一家老小都遭罪。”
“别啊,别……”
“簌!”
两道强光直照在他脸上,二赖子脚下猛踩油门,黑色桑塔纳化身利箭,带着轰鸣冲向于奇。
求生的本能让于奇飞速闪开,可还是被车头狠狠顶翻。
二赖子下了车,单手捏着于奇的脸:“你有点叛逆啊!咋就不听话呢!”
说罢,二赖子又一次坐到车里。
只不过,这次他慢慢悠悠地开到于奇面前,还不等于奇反应,脚上已传来剧痛。
他低头一看,二赖子竟把左前轮压在他脚背上!
“咔嗒!”
二赖子动作相当利落,拉手刹,拔下钥匙,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已是11月。
东北深秋的夜晚,带着一股钻骨头缝的凉,二赖子裹了裹皮夹克,依然觉得冷。
于奇也红了眼,怒吼形成回音:“你他妈牛逼就干死我!”
“我跟你换命啊?你真瞧得起你自己!”
他走到于奇身边,三两下扒光他衣服。
“你这小子不听话,我给你凉快凉快,你想想这事咋办。”
“想好了,明天来医院找我。”
“记着啊,我叫刘石头。”
说罢,二赖子慢悠悠地下了山……
乱葬岗刮来一股寒风,恐惧和低温交织在一起,让于奇缩成一个团。
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跑,可车压在他脚上,连动弹一下都成了奢望。
于奇想了很多,但最终现实战胜了他。
无论如何,先活下来!
……
二赖子刚走到医院,医生就传来好消息,林建平醒了!
这一喜讯瞬间点燃整个医院的气氛,甚至有一种普天同庆的感觉。
二赖子第一时间冲到病房,半跪在床边,满眼都是关切。
林建平费力地拉开嗓子:“把你也惊动了。”
“废话,我能不回来吗?”
“玉秀呢?”
“玉秀比你轻,早就醒了。我问了,问题不大。”
林建平点点头,虚弱道:“陈正呢,怎么没看见他?”
“哎!这蛮牛用板车把你俩送到医院,跑得太急,肺损伤。”
“现在…暂时不能下床。”
只是一句话,林建平眼泪哗哗淌。
陈正是下了地府,生生把自己抢了回来!
傻兄弟啊!
二赖子怕他情绪太激动,赶紧岔开话题:“撞你的是于奇,我已经处理完了。”
“我希望他永远滚出你的视线!”
林建平调整好情绪,攥拳咬牙道:“那太便宜他了!”
“你相信么,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
“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林建平的身上爆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二赖子忽然感觉后背冒凉风
……
乱葬岗上,于奇几乎冻成冰雕。
要不是抄近路的农民把他救了,估计他不死也残。
他就这么赤条条地往山下跑,所到之处无不惊呼,到了菜市场还被大妈狂丢菜叶子。
可于奇外表已经麻木,内心则在沸腾。
二赖子没胆子杀他,老天爷让他活下来,这是对林建平最好的惩罚!
此时,于奇忽然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