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朋散去,新房里只剩林建平和玉秀。
林建平一直都在迎来送往,还要答对各路宾朋,至少喝了一斤白酒,勉强保持清醒。
玉秀看着屋子的实木家具,简直是爱不释手。
“别看啦。”
林建平忍不住从背后抱住玉秀,不争气的兄弟瞬间抬头。
“嗯?”
玉秀歪头看向他:“你怎么哆嗦呢?”
“没、没。”林建平老脸一红,赶紧把礼账盒子拿来。
俩人坐在床上兴奋地查钱,居然收了一万八千块!
大头自然是于大海和吴学福俩人出的,剩下的都是各个经销商出的。
再加上满屋子的家具,还有进口摩托车……
玉秀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惊讶道:“全算上,至少两万五千块!”
“发财了!”
玉秀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林建平,事实证明他们眼瞎了!
而且是瞎得很彻底!
有一个知冷暖的爱人,有足够花很久的钱。
这辈子,值了!
而此时,林建平也直了……
他一转身,直接把玉秀压在身下,玉秀像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眼中有淡淡的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四目相对。
林建平已看见一片雪白。
“嗡!”
林建平喘着粗气感叹道:“软!”
“不要说……”玉秀梦呓似的娇嗔:“流氓。”
……
转天。
林建平起床的时候,突然发现老旧的板床出现裂痕。
再看看熟睡的玉秀,林建平不禁感叹,20岁的身体就是好!
玉秀请了婚假,林建平准备好好陪陪玉秀!
林建平沉浸在新婚之喜,而老于家差点办丧事。
于大海被当场气犯病,在医院里抢救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才脱离危险。
于风几人也知道自己惹大祸了,进了病房直接跪倒一片。
于大海在床上怒骂道:“都他妈站起来!我没死呢!”
可于风几人站起来了,于大海又觉得憋气。
“都他妈跪下!”
病房里的气氛相当尴尬。
于大海气若游丝,可依然坚持骂人:“你们几个咋想的?”
“我又是送钱,又是送礼,就是为了和林建平示好,你们去砸场子?!”
“你们长眼睛是喘气的吗?没看见台上的是谁吗?”
于风小声咕哝道:“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
“糟老头子?这话传他耳朵里,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于风从未见过他爹如此恐惧,可又不知如何安慰。
“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您别……”
“他活一天,我就过不踏实!”
于大海猛喘几口粗气,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我精心布的局,被你们全毁了!我认命了!”
“那就,正面开战吧!”
于大海下了天大的决心,才挤出这一句话。
他心里很明白,于风干这么一档子事儿,把和谈的可能性彻底扼杀。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拼一把,兴许能活。不拼就是死路一条!
于大海想了想:“我听说玉秀油开始往外地卖了?”
“给我查查是谁在卖!告诉他们,再卖玉秀油,就是跟我老于过不去!”
于大海不想踢林建平这块钢板,可如今没得选了,自己是报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去的!
同时,不惜一切代价,垄断玉秀厂的原材料。
另外,马不停蹄地研发新产品!
于大海的无奈之举,让于风眼前一亮。
他爹既然点头了,那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于风当即表态:“爹!你相信我,我一定干出个样!”
说罢,他带着于伟等人匆匆离开。
于大海现在只盼着,自己的大儿子快点回来,有个帮手能挽回局面……
病房外。
于伟试探着问于风:“咱是去我垄断原材料吗?”
于风冷笑道:“我爹这个老古板,眼光太短浅!”
“原材料没了,还可以再搞,可如果他厂房没了,那怎么活?”
于伟眉头一皱:“你不是要放火吧?”
“猪脑子!”于风没好气地骂道:“你还想进去啊?!”
之前,他翻于大海日子的时候,看见了关于林建平厂房的问题。
他顶着大金厂二公子的名头,很容易就见到厂房的实际负责人,陈主任。
于风见面就拿出诚意,不管林建平用多少租金,他愿意出更高的价。
陈主任只觉得这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公集体的东西哪是能买卖的?
可碍于大金厂三个字,陈主任依然保持客气。
“这厂子不能租,也不能卖。”
“那林建平为啥能用?”
“因为他能给咱们乡里创收。”
于风紧追不舍:“怎么创收的?”
“这个,我就不能说了。”
于风拿出二公子的气势,冷哼道:“你老糊涂了吧?大金厂也没少给咱们乡里创收吧?”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就让我爹来问。”
陈主任顿时有些迟疑,于风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大金厂也是乡里重点企业。
万一得罪于大海,很可能影响自己前途。
“算了…”
陈主清清嗓子:“我告诉你,但你不要和别人讲。”
“林建平每个月固定地提供猪饲料,这样既不违反规定,也能把厂房给他用。”
在于风一再追问下,陈主任终于绷不住了,告诉他其实猪饲料就是榨油废渣子。
猪吃了以后,长膘速度确实快,不但能省下买饲料的钱,还能多卖猪肉。
这一手是于风始料未及的,自己准备的金钱战术完全用不上了!
就在这时,于伟突然扯了他袖口,随即又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出去。
出了门,于伟悄声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个好办法。”
“咱们能借着林建平发一笔财,就算不能扳倒他,咱好歹也不亏啊!”
于风有些诧异:“你还有这脑子?”
“你听我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