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大道规则？”苏哲愕然。
“没错，这便是通天之法的通天之处，可将乾坤大道的规则狠狠的踩在脚下，譬如你所熟知的修行需要打磨筋骨，淬炼己身，经历无尽的岁月方可成为一代强者，可在他们的霸道的压制下，无需带上这具大道枷锁，仅是简简单单吞噬源炁，就能越过刻苦的修炼，枯燥的打坐，成为至强者。”说到这里，赤血龙马看向苏哲，继续道：“就像目前的你一样，岩狼堡的土流壁，没有日复一日的练习，十年如一日的揣摩，根本无法做到操作自如，而你却能信手粘来。”
听完赤血龙马的话，苏哲皱紧了眉头，道：“难怪我可以无视修炼，直接熟练的掌握功法战技的运用，果然称得上是通天的手段啊。”
“是的，不过现在还只是小成境界，修炼到至极方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通天源眼。”赤血龙马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当然，这也只是通天之法一部分，通天二字最强大之处在于都不受轮回掌控，哪怕是身死道陨也会在大道之外重新复生，再次投入这片世界重获新生。”
“不死不灭？”苏哲瞪大了双眼。
“没错。”赤血龙马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称为天诛之人了吗？”
“掌握能将大道规则踩在脚下的神通，还能无休止的复生，再度回来霍霍世界，若我是大道，也不能忍受啊，天诛之人，果真是配的上这个称呼。”苏哲自嘲道。
赤血龙马向着苏哲望了望，扑哧一笑，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苏哲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继续问道：“看你对天诛之人这么了解，是不是天诛之人特别多？”
“古往今来，天诛之人共出现过十九位。”赤血龙马举目望向苍穹冷幽幽的说道。
“只有十九名？”苏哲诧异万分，没想到能赤血龙马一口道出的天诛之人，数量竟然这么稀少，他道：“既然寥寥无几，为何你能掌握这么多的信息？”
赤血龙马怪异的看向苏哲，道：“苏小子，你真想知道？”
“想。”苏哲点头。
赤血龙马默默的叹了口气，道：“苏小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了你说出通天源眼时会这般在意。”
“想必是天诛之人绝非什么善茬。”苏哲沉思了片刻回应道。
“哼，岂止不是善茬这么简单。”赤血龙马眼神冰冷，直言道：“因为古往今来的十九位天诛之人，每一个都是作恶多端的代名词，杀戮中的绝世巨魔，无尽岁月以来，十九位天诛之人造成的杀戮，全部都是以亿万生灵为单位。”
“他不分男女老幼，亦或是人神仙魔，只要是这个世界内的生灵，都逃不过他们的魔爪，所杀的众生，几乎能够填满整片天地，尸山血海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残暴，每每他们出世便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无一例外。”
“这！”苏哲骇然无比，连忙道：“怎会如此？莫非这群天诛之人修炼到最后会变成疯魔不成？”
“若只是疯魔反倒简单了。”赤血龙马冷哼，继续道：“通天之法的本质意义就是让这些天诛之人以最快时间修炼到世界巅峰修为，以杀破道，绝灭大道的根基。”
“他们是彻彻底底的血难造就者，个个都觉得修炼界欠他们一般，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大道的不公，一群蔑视苍生的畜生罢了，最可恨的是，他们拥有不死之身，就算是被斩杀，再过个万年依然能够重返大地。”
“从古至今，每次天诛之人的出现都会引来修炼界的动荡，直到十几万年前的那场绝世浩劫，几片大世界所有的绝顶强者联合在一起，才将第十九人灭杀，那时，至强者们才从他的口中知晓关于天诛之人的一切，他们乃是不死之身，就算是彻底灭杀，他们也会在大道之外重新复生，重回世界，再次掀起狂澜。”
“于是，从十几万年前，整个修炼界就开始对天诛之人格外的留意，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必将动用雷霆手段灭杀，绝不会让其成长起来，也是从那时起，所有的天诛之人都被记录在册，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时至今日，修炼界里里外外灭杀了不亚于百位可疑的天诛之人，其中不乏一些无辜之人。”
“可那又怎样，在整个修炼界的压迫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拯救不了他们的命，只因，前十九位天诛之人造成的杀戮成为了整个时代的阴影，没有人再愿意去经历那样的浩劫。”
“嘶。”苏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难怪你会对我提到通天源眼时会这么震惊，这本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通天之法。”
“是啊。”赤血龙马目光幽幽，对着苍穹深深凝视一眼，又叹息道：“你本无辜，只可惜，一旦拥有了这双眼睛，终身要和世界大道站在对立面。”
苏哲心中明悟，他已知晓天诛之人的涵义。
作为现代人，他端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未来会成为杀戮者的化身。
可天诛之人的命运就是如此，无论他是否能够保持本心，都逃不过举世皆敌的结局。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甭管他是否为梅家子嗣，就是皇帝老子的亲子也无非是一个死字当头。
他向着绿意盎然的青山中观望了许久，最后轻声一叹，道：“若我剜去这双眼睛，还会是天诛之人吗？”
“没用。”赤血龙马摇了摇头，道：“一旦被他们选中，除非他们自己将你摒弃，否则你永远都摆脱不了天诛之人的命运。”
说到这里，赤血龙马顿了顿，看着苏哲认真道：“就算是你散尽自身的修为，存在你体内的那个东西，也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复原，就像.......”
“就像他们为我提升一个境界用来压制药力一般。”苏哲冷静的开口。
“没错，你.......”赤血龙马张了张嘴，一些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苏哲与赤血龙马对视了良久，转而又一脸严肃道：“若我每次复生之后都选择自裁的话，会不会断绝他们的念想。”
他说的很是认真，脸上有一股刚毅之色。
赤血龙马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连忙呵斥道：“苏小子，你可别乱来。”
“既然无法破除这枷锁，不如就彻底的与他们一搏。”苏哲眼睛轻眯，有股嗜血的红意涌现，他可不想成为那种为他人图做嫁衣的小白鼠。
赤血龙马再次摇了摇头头，道：“不行的，每次复生之后，你的所有记忆都会被大道清除，那时的你再不是原来的自己。”
“你又怎会知道？”苏哲反问。
“那十九人当中，会同一个通天之法的不低于五人，却从来忆不起前世今生，通天之法能复生不假，但也不是完整的灵魂复生，苏小子，你就是现在自裁，能保证下一世的你，还能像今生这般慷慨就义吗？”
“你如今生在梅家，衣食无忧，没有经历过修炼界的重重黑暗，觉得一切都是美满，若是转世重生到最底层，看尽了世间冷暖，还能保证内心不诞生出黑暗吗？”
“那些再次敌视乾坤大道的天诛之人，哪一个不是自幼就被修炼者必死了双亲，少时受尽冷落，壮时妻离子散，那些禁忌人物之所以选择了他们，不就是看中了他们对世界的憎恨吗？当你经历了这些，依然会不改初心，以命抗争吗？”
赤血龙马断喝，声声如雷直刺苏哲的心间。
苏哲沉默不语，半响才道：“我不想为祸人间，但若有这个身份伴随一生，我会成为所有人的祸端。”
“那你就尝试着打破这种宿命，证明天诛之人并非冷血之辈。”
“呵。”苏哲自嘲一笑，道：“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在你没有真正修成通天源眼之前，不会被识破身份。”赤血龙马义正言辞的说道。
苏哲静静地看着赤血龙马，他多聪明，又岂能不明白它话语里的意思，长叹一声道：“至于陪我上这刀山火海吗。”
“你又怎知，这条路是刀光血影之路。”赤血龙马直了直身躯，用行动表明了自身的态度。
苏哲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惆怅了片刻，心理的悲观情绪逐渐淡化，良久，他对着赤血龙马道：“其他天诛之人有没有和我同一种能力的？”
“你是想问，你的前世有没有造成无尽的杀孽吧。”赤血龙马嘿嘿一笑。
苏哲对于赤血龙马的话不置而否，道：“没错。”
“放心，暂无，目前出现的十九位天诛之人并没有掌握通天源眼的能力，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那你怎么对通天源眼这么清楚？”
赤血龙马道：“一切还要归功于十几万年前那位，一口气说了五六个通天之功，其中就包括了通天源眼，这本绝世神通原本是仙界一位无上强者夺天地之造化而悟出的绝学，可洞察世界本源，剖析万物之根本，无论什么功法在这等绝学下都藏无遁形，一切由源炁所组成的道妙功法都会被其顷刻间瓦解，你的造化之眼虽说没有这种逆天神通的强大手段，但也从中衍生出了一个更加奇妙的手段。”
说到这里，赤血龙马看了看苏哲的眼睛，继续道：“瞬间偷学功法，这就是造化之眼的能力，不需要你潜心修炼，召之即来，用之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