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干什么?”屋里,身材瘦瘦巴巴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善地盯着她们。
这人是陈荷她爹。
“这是小荷教练和同学,来找小荷的。”陈荷她娘小声解释了一下。
陈荷她爹愣了两秒,然后一摆手,“陈荷不在家!你们赶紧走吧。”
陈荷她娘搓了搓手,“我都说了小荷不在家,你们非不相信,现在找了找了,可以走了吧?”
李正春没回答她,他的眼神还在四处看,陈家不大,一眼看过去一览无余,几个屋子他也看了,确实没有陈荷的身影。
但这不对劲啊,陈荷怎么可能乖乖接受家里的安排结婚,要是她能出去,怎么会不回学校呢?
李正春想不通。
沈惊羽同样想不明白,但是她总觉得,陈荷就在这个家里,哪儿都没去。
难道她被家里人藏起来了?困住了?
等等,困!
沈惊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瞬间看向院子的一角,眼神凌厉。
李正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思索两秒后他眼睛一亮!
对啊,还有地窖啊!
陈荷会不会被藏在地窖里?李正春这样想着,又控制不住感到愤怒,要真是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陈荷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那个角落跑去。
“诶,你干啥?”陈荷她娘见他往那边跑,连忙交道,表情也慌了一下。
她上前就想拦住李正春。
“站住别动。”沈惊羽一把拉住她,语气冰冷。
陈荷她娘想要挣脱,却完全没有办法甩开沈惊羽的手。
“死丫头片子,你干啥!”陈荷她爹也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去拉扯沈惊羽,“把手给我撒开!”
“我说了别动!”沈惊羽又重复了一遍,一巴掌拍开陈荷她爹。
她用了力气,疼得陈荷她爹龇牙咧嘴的。
就在三人撕扯的时候,李正春已经打开了地窖,潮湿的土腥味混合着酸菜之类的储存菜的味道,有些难闻。
李正春却完全顾不上这味道,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角落里的陈荷。
陈荷蜷缩在角落里,倒在地上,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是什么状态。
“陈荷!”李正春一下就急了,直接躬身进去了。
他到了陈荷旁边,一边喊一边摇她,“陈荷,陈荷!”
陈荷闭着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睡死了一样。
这显然不正常啊!
李正春心里更是着急,直接一把抱起她出了地窖。
“惊羽!”他叫了沈惊羽一声,“快看看陈荷!”
沈惊羽转过头,看见人事不知的陈荷,瞳孔一缩,然后很快冒出了一簇愤怒的火。
她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直接甩开两人,两人一时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疼得直哎呦哎呦的叫。
沈惊羽心里此刻的愤怒,简直难以言喻,为人父母,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
“谁让你动她的?”陈荷她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李正春叫嚷道,“这是我家闺女!”
“你也知道这是你闺女!有这么对孩子的吗?”李正春毫不客气,“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沈惊羽轻轻拍了拍陈荷的脸,“陈荷,陈荷,你醒醒。”
陈荷还是没有反应,沈惊羽眉头都快拧成死结了。
陈荷闭着眼,呼吸还算匀称,没有其他外伤,但她这个样子,看着很像是被下药了。
“你们到底对陈荷做了什么?”沈惊羽回头,咬牙切齿地问陈荷父母。
陈荷她娘看着陈荷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也仅仅只是一丝。
“我就喂了一点儿药给她。”她嗫嚅着道,“大夫说这是喝了好睡觉的,对身体没坏处。”
“我是她娘,怎么会害自己闺女呢?”
“一点儿药!这是一点儿药吗?”沈惊羽一听就明白了,陈荷应该是被喂了安眠药之类的药物。
她现在昏睡不醒的样子,很明显就是药物过量了,得尽快送医院才行。
“教练,马上把陈荷送医院。”沈惊羽道。
“好,去医院。”李正春连忙点头。
陈荷这个样子,卫生所显然不顶用,得去医院才行,离得最近的就是公社的医院了,公社离得也不算近,她们必须得快!
眼见着沈惊羽她们要带陈荷走,陈荷爹娘急了。
“这是我闺女,你们凭什么带她走?”陈荷她爹拍着大腿叫道,“你们都不许动,放下她!”
“凭什么?”沈惊羽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要害死她!”
“陈荷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们这样黑心肝的父母!”
沈惊羽越说越气,整个人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她都不敢想,要是今天她和李教练没有找过来,孤零零昏死在地窖里的陈荷会怎么样?
陈荷她爹可不听这些,他挡在沈惊羽和李正春面前。
“陈荷是我闺女,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
沈惊羽:“她是你闺女,但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更何况要是有你们这样的爹娘,我要是陈荷,肯定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
两人声音不小,陈家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旁边两家人,都出了门围过来。
“这是咋回事儿?”
“这俩人是谁?”
“哎呀妈呀,陈荷那丫头咋了?”
李正春气得胸口起伏,“大家都来看看!陈家这俩黑心黑肺的爹娘,不是嫁闺女,是卖闺女!”
“陈荷不答应,他们竟然直接下药,现在人都快不行了,他们还拦着不让送医院!”
“这简直不配为人父母,这是要故意杀人啊!”
李正春说得无比严重,大家一听,瞬间哗然!
“不是吧?陈富民给她闺女下药?”
“我就说陈荷那丫头才十六岁,还在上学,咋突然就要嫁入了?原来是被逼的。”
“我听说陈荷在学校不错呢,以后说不定有出息呢,这爹娘为了钱嫁闺女,真是一点远见都没有!”
“天杀的,咋能这样作践自己孩子呢?陈荷那丫头可懂事了。”
“就是,以前咋没看出来呢,你们说,这俩人不会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吧?”
“……”
大家光明正大地讨论起来,听得陈家爹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