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练还拉着王秘书不停地道谢，他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激动得不行，和刘宣沉默的表情截然相反。
“怎么？刘教练有什么顾虑吗？”王秘书发现他的异常，问了一句。
“没有。”刘宣回过神，抬起头来，“感谢领导，感谢总局，我先替我们的运动员道声谢。”
“那就行。”王秘书点点头，“领导的意思我也已经传达了，希望两位传达给运动员们，让她们早做准备，毕竟这考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明白，明白，这是一定的。”严教练连忙道，笑得合不拢嘴。
“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二位自便。”
王秘书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刘宣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下来。
“怎么？刘教练，听见这样的大喜事，看着不是很高兴啊？”严教练揶揄道，“不会是因为沈惊羽和江宁都不是东省省队的队员，不是刘教练亲手带出来的，刘教练心情有些不太好吧？”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刘宣心中的所思所想。
只不过，刘宣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怎么会呢？这是每一个运动员都梦寐以求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替她们高兴？”刘宣反问了一句，“我也先走了，严教练，您自便。”
说完，他大步离开。
严教练看着他的背影，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那边，沈惊羽几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们是下午的火车票离开，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
“对了，郭教练不是答应我们，要是比赛拿了好成绩，就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吗？”范秀本来拿着沈惊羽和江宁的奖牌爱不释手地看着，突然想起这件事儿，惊呼了一句。
江宁无语，“是我们拿了奖，怎么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嘿嘿嘿，我与有荣蔫嘛。”范秀笑了笑，“再说了，这不也是为你们庆祝吗？”
“放心吧。”沈惊羽失笑，“郭教练记着这事儿呢，她刚才跟我说了，我们收拾好之后，直接去国营饭店集合，吃饭庆祝！”
“好耶！”范秀欢呼一声，高兴得不行，“走吧走吧。”
几人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到了国营饭店，果然看见了郭梅珍和吴教练的身影，照例没看见刘宣和刘慧文。
“咱们点菜，吃饭！”郭梅珍大手一挥道，“想吃什么都行。”
“郭教练。”江宁连忙道，“今天是我和惊羽比赛拿了成绩，有奖金的，这顿饭就让我们俩请客吧。”
这是来的路上，她就和沈惊羽商量好的，这次比赛的奖金不少，不过是在国营饭店吃一顿饭，对两人来说，都绰绰有余。
“行，你们请，我们不跟你们抢。”知道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郭梅珍也没意见。
吴教练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顿饭吃的也是欢声笑语，无比满足。
下午要走的时候，刘宣和刘惠文提着行李终于出现了，只有她们两人。
男队的人已经提前走了，说是买的早一点儿的票，但范秀合理猜测说男队就是怕被刘宣骂，才早早地先溜了。
刘宣看着沈惊羽和江宁嘴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我们走吧。”
“好。”
几人正要离开。
“梅珍！”有人叫了一下郭梅珍的名字。
郭梅珍停住脚步，回过头，是夏洁，她急匆匆地走过来。
“还好你没走呢。”夏洁瞪了她一眼，“没良心的，都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真是没把我当朋友了。”
她就是记着郭梅珍她们要离开了，才匆匆赶过来道个别。
“我这不是怕你忙吗？”郭梅珍有些理亏，然后她对刘宣道，“刘教练，我跟朋友说两句话，很快就来。”
“嗯。”刘宣点了点头，没在意。
郭梅珍和夏洁走到了一边去聊。
“小夏，真是抱歉，我们这急着回去，想着你有事儿，也没顾得上说两句话。”郭梅珍一脸歉意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我没放在心上。”夏洁没好气道，她也不过是佯怒，“我就是想着跟你道个别，没其他意思。”
“那就好。”郭梅珍感激地笑笑。
“反正没多久，咱们就能再见面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郭梅珍脸上笑意微微凝固。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什么叫没过多久就能再见面？我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夏洁奇怪地看着她，“过段时间你不是要带着沈惊羽那孩子来京城参加考核吗？难道你来京城、来总局不见我？”
“考核？”郭梅珍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什么考核？你说清楚？”
“谢主任说的啊，让沈惊羽来参加下一次国家二队队员的考核。”夏洁一脸奇怪，“这事儿你难道不知道吗？不应该啊，你们都要走了，谢主任应该把这事儿传达给你们了啊？”
梅珍她们都走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夏洁也有些吃惊了。
郭梅珍抿了抿唇，突然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刘宣。
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梅珍眯了眯眼，她记得刚才比赛结束后刘宣好像离开了一段时间，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刘宣知道了吧？可他知道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们，是什么意思？
是准备后面说，还是根本不想说？
郭梅珍脸色难看了一分。
“怎么了？梅珍，你脸色不太好。”夏洁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郭梅珍勉强笑笑，“谢谢你，小夏，跟我说这么多。”
“这有啥？”夏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咱们过段时间京城见。”
郭梅珍点点头，“京城见。”
夏洁颔首，转身离开。
郭梅珍回到几人那边。
“可以走了吧？”刘宣有些不耐烦道。
“当然可以，不过……”郭梅珍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刘教练，刚才比赛结束后，你去哪儿了来着？”
刘宣心里突了一下。
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宣沉默了两秒，道：“主教练开了个会，怎么了？”
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郭梅珍眼里难掩失望，她别过脸，冷漠道：“没什么，走吧。”
她没有想到，刘宣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她们。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他是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