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宿舍那边,沈惊羽和江宁、范秀两人正聊得开心,她们虽然成长环境不一样,却能聊得到一起,没有丝毫滞涩的地方。
刘惠文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热火朝天的画面。
三人默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聊自己的。
刘惠文:“……”
她深呼吸了一下,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她们留余地。
刘惠文很快能静下来,不是因为她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变强了,而是因为她现在非常兴奋。
她已经听她爸说了奥运会的事儿,整个人都处于亢奋当中。
和参加奥运比起来,这次的比赛算什么?完全不值一提。
刘惠文开始琢磨,她要是想后年能有机会参加奥运会的话,在这之前,就必须拿到国家队的入场券,否则想都别想这事儿。
可要怎么才能拿到国家队的入场券?
刘惠文开始思索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答案,无非就是出成绩,用最亮眼的成绩,站到国家队教练的面前,那么加入国家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出成绩!一定要出成绩!
刘惠文对出成绩的渴望空前的高。
她想着这次来的这么多的总局领导,如果,她是说如果,她这次能被总局领导注意到,那么就算不至于那么快加入国家队,也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刘惠文这样想着,只觉得浑身的血也都沸腾了。
可想着自己这次仅仅只是一个替补的事儿,她浑身的血又凉了。
她不过是一个替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总局领导看到她呢?
刘惠文陷入沉思。
旁边的三人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现在的一番风起云涌,还在自顾自地聊着。
“你真的自己做了一把弓吗?”范秀听沈惊羽说这,惊呼了一声,“好厉害。”
沈惊羽笑笑,“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是做着玩儿罢了。”
“做着玩儿也挺好的。”江宁道,“至少可以增加对弓箭的理解。”
自己动手做一把弓,当然会对弓的各方面都有实质性的了解,这种了解,可比直白的训练来得快,也更深厚。
江宁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试着做一把弓。
“真好。”范秀撑着下巴羡慕道,“我也好想有一把手工做的弓啊。”
“那你就试着自己做呗。”沈惊羽道,“其实并不算难。”
“我不行。”范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可做不了这样细致的活儿,我妈说我连烧开水都不会,更别提其他的了。”
沈惊羽忍不住笑,“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范秀瞪圆眼睛道,“我以前还想学着帮家里做饭啥的,结果差点把房子给烧了,从那以后,我妈就明令禁止,不让我踏进厨房一步。”
她讲得眉飞色舞,语气夸张,整个人滑稽得不行。
沈惊羽笑得不行。
“行,要是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做一把,一把属于你自己的弓。”
“真的?”范秀眼睛瞬间亮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什么时候做我就不知道了,得等我有时间才行。”沈惊羽泼了点凉水,“而且你前面还排着一个呢。”
“还排着一个,什么意思?”
“就是我还答应了别人,要给另外一个人做一把弓。”
“谁啊?”范秀好奇道,“也是射箭运动员吗?”
“嗯。”沈惊羽顿了顿道,“曾经是。”
“曾经?”范秀更疑惑了,“这么早就退役了?”
江宁心思比范秀敏感得多,她睫毛颤了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沈惊羽。
沈惊羽却看向了一旁正在沉思的刘惠文,她眯了眯眼睛,故意加大了一点儿音量。
“对,她曾经是一名射箭运动员,很优秀,她的名字叫王、芯、婵。”
她故意一字一顿地说道。
然后就清清楚楚地看见刘惠文的身体抖了一下。
江宁眼神闪了闪,范秀瞪大了眼。好歹没惊叫一声。
刘惠文还正在思考这次怎么才能把替补变成正式的,就猛地听见了王芯婵的名字,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
她瞬间看向说话的沈惊羽,沈惊羽也正看着她,不闪不避。
“你刚才说谁?”刘惠文死死地看着她,问道。
沈惊羽怎么会认识王芯婵?
“我说王芯婵啊。”沈惊羽微微一笑,作无意状,“怎么,你知道她?”
刘惠文僵硬地笑,“我当然认识,她以前可是我的队友。”
“是吗?”沈惊羽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运动员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不知道王芯婵和刘惠文之间的龃龉一般。
刘惠文看了她许久,也从她的表情上找不出异样,只能作罢。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我怎么会认识她的?这难道需要跟你报备吗?”沈惊羽反问道。
刘惠文沉默两秒,继续僵硬地笑,“当然不需要。”
“那你还问?”
刘惠文咬着唇,转过头。
沈惊羽收回视线,江宁动了动眼神,用眼神询问她。
沈惊羽微微摇头,示意她没什么事儿。
她就是故意提了一嘴王芯婵的名字,想看看刘惠文的反应,刘惠文果然没让她失望,那做贼心虚的样子简直要摆在脸上了。
宿舍里一时陷入了寂静,有一种古怪的氛围在默默流淌。
还是范秀打破了宁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赶紧洗漱休息吧。”
她快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氛围了。
“好。”
三人拿着盆出门去水房洗漱。
到了水房,江宁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问沈惊羽,“你刚才怎么提她的名字了?”
她有些担忧,怕刘惠文发现什么而盯紧沈惊羽不放。
“就是随口一提罢了。”沈惊羽不以为然,“放心,刘惠文还没那个本事把我怎么样。”
“可她这次既然用替补的身份跟来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动手脚的。”江宁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她一个人我还不怕,我就怕……”
她话没有说完,但沈惊羽懂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怕刘宣助纣为虐,帮自己闺女干些不光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