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怨天尤人,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江宁耸耸肩,继续刺激她,“刘惠文,你恐怕根本没有想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选拔赛,会遇到沈惊羽这样可怕的对手吧?”
刘惠文咬紧牙,嘴硬道:“对手,她可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不过是一个选拔赛,无关紧要。”
“不过是一个选拔赛。”江宁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笑了,“选拔赛你都比不过她,以后的比赛,你还能比过吗?”
刘惠文眼神变得黑沉,某种危险的情绪在里面翻涌。
“以后?那也要她有机会能走到以后。”
这句话语气里面的危险意味简直让人胆寒。
江宁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刘惠文心里在准备算计沈惊羽了,她嗤笑一声,“刘惠文,你不会以为谁都是王芯婵吧?任你拿捏。”
“我敢保证,你动她,你会后悔的。”
虽然和沈惊羽才认识一天,但她已经大致了解了她的脾性,沈惊羽可不是王芯婵那种老实软弱的性格,谁惹了她,她估计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而且她背后的郭教练,也不是好招惹的,刘惠文要是敢动她们,绝对是自找苦吃。
听见王芯婵的名字,刘惠文眼里的怨毒更加浓厚。
“江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少管闲事!”她警告道。
刘惠文满脸厌恶,要不是江宁背景复杂,她不能动的话,她早就收拾她了。
“我从不多管闲事。”江宁丝毫不惧,回道,“只是,你把火也烧到了我身上,我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我可没对你做过什么。”
“是吗?你敢说昨晚你没做什么?”江宁眯着眼,反问。
刘惠文哼了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承认,江宁也没继续说下去,这些话拿来刺激刘惠文已经够了,等会儿的比赛,她必定会受影响。
江宁在某种程度上,和沈惊羽有些像,别人不惹她,她自然不会招惹别人半分,但像刘惠文这样,想方设法搞些小动作算计的人,她也不会那么大度的放过她。
刚才说的这些话,就当是对刘惠文昨晚手段的回击了。
第二组的第二轮比赛很快开始,江宁预料的没错,刘惠文心绪不宁,直接影响了她的状态和发挥,最终的成绩差了她四环,只比第三名的范秀多了一环,险之又险地晋了级,进了第三轮决赛。
第一轮比不过沈惊羽,第二轮比不过江宁,刘惠文已经快被气疯了。
她盯着江宁的眼神如刀般锋利,恨不得剜了她。
比她更气的人是范秀。
“啊啊啊!”范秀气得尖叫,“就差一环,就差一环我就赢过刘惠文了,只差一环我就能进决赛了!”
她痛心疾首,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新比赛,好好发挥,补上那一环。
“行了,你也已经尽力了。”江宁安慰她,“下次再好好努力吧。”
“我就是不甘心嘛,就只差那么一点。”
范秀语气低落,脸色黯然,身为竞技体育的运动员,谁不想出成绩?她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差得多,她或许还不会这么失望,可偏偏就是差那么一点,她离下一轮就差那么一点,虽然她知道,自己就算进了决赛,也比不过江宁和沈惊羽,但进了和没进又是两回事了。
“别想了。”江宁看着刘惠文离开的背影,“我现在倒想知道,下午的决赛,刘惠文要怎么才能赢?”
决赛了,她可不相信刘惠文会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她得告诉一下沈惊羽,让她提防一点。
“走吧,我们去找沈惊羽吃午饭。”
已经中午了,比赛告一段落,决赛在下午举行,运动员和教练们也不用回招待所,今天中午就直接在省队的食堂吃饭了。
省队里其他体队的运动员们也下训了,食堂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郭梅珍不知道被哪个教练拖走了,一时半会儿没看见人,沈惊羽只能和江宁她们去到了食堂。
她看了一眼,“这么多人?”
“这里是省队嘛。”范秀热心介绍道,“省田径队、省乒乓球队、省羽毛球队、省游泳队等等等等都在这里,好几十支队伍呢,人当然多了。”
沈惊羽点点头,“我们赶紧打了饭,找个位置坐下吧。”
她怕等会儿位置都没了。
“好。”
她们拿着省队发的临时饭票,打了饭,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惊羽尝了一口,评价道:“省队食堂的味道没有我们体校的好吃。”
她还以为省队食堂的味道应该更好呢,结果失望了。
范秀忍不住笑,“那是因为我们吃的是最普通的饭菜。”
“最普通的?难道还有更高级的?”沈惊羽随口问道。
“当然有。”范秀肯定地点头,“省队管理严格、界限分明,那有成绩的运动员和普通运动员之间的待遇差别可大了,连吃的都不一样呢。”
“普通运动员就吃这种饭菜,有成绩的运动员吃的是食堂大师傅亲手炒的小炒,而且是随时都能吃到。”
范秀和江宁都是南市市队的,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省队的规矩。
沈惊羽皱眉,这省队在吃饭上面,竟然都要唯成绩论,搞差别对待?这是什么道理?
“这规矩未免有点让人难受了吧?”她忍不住道。
“谁说不是呢?”范秀撇撇嘴道,“但是上面领导定下来的规矩,谁敢说什么?那些普通运动员更加没有发言权了。”
“除了吃饭,在其他方面也是一样的,只要你成绩好,就什么都行,成绩不好,就什么都不好。”范秀叹了口气,“省队的教练用这些吊着每一个运动员,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了,我跟你说。”她压低声音,“你知道这些规矩是谁提出来的吗?”
“谁?”沈惊羽问。
“刘惠文她爸,刘宣。”
沈惊羽眉心皱得更紧。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加入省队的原因?”江宁开口,“连吃饭都要分为几等,我无法接受。”
“在这种环境下训练出来的运动员,不像人,更像是机器。”
江宁眼神很冷,她曾经也对省队充满了向往,但等了解这个地方之后,只有满心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