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我先出去一下!”
沈惊羽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她快步下楼,问前台的同志。
“您好,请问江宁是住在哪个房间?我找她有点事儿。”
前台同志也没多想,反正住在招待所的都是这次来比赛的运动员们,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在205房间。”
“好,谢谢。”
沈惊羽道完谢,再次上楼,她敲响了205的房门。
“谁啊?”里面有人问道,听声音应该是和江宁一起在浴室的那个女生。
“沈惊羽。”
里面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响起她惊慌无比的声音,“阿宁,沈惊羽来干什么?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儿气不过,来找我算账的吧?”
“范秀,你慌什么?她要生气刚才就找你算账了。”
江宁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很快,她拉开了门。
“你有事儿吗?”江宁打量了一下沈惊羽,问道。
“我能进来说吗?”
江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开了位置,“请进。”
沈惊羽进了屋,第一眼就是看她们的床铺,屋内只有一张床,她们俩应该是一起睡的,看起来还是整齐的,没有睡过。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那个叫范秀的女生站在角落,心虚地不敢对上沈惊羽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江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能掀开被子看看你们的床吗?”沈惊羽笑着提出这个堪称古怪的请求。
江宁皱眉,不可思议道:“你来我们房间就是为了看我们的床?”
“对。”
“……”
江宁无语道:“看完你就走是吧?”
“当然。”
“那随便吧。”
沈惊羽也不磨叽,直接掀开了她们床上的被子,她微微俯身,仔细寻找,竟然真的找到了和她房间一模一样的粉末。
她心里一凝。
“江宁,你过来看。”沈惊羽招呼江宁。
“什么?”
范秀也忍不住好奇凑了过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沈惊羽指着一小堆粉末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范秀惊叫一声,抱怨道,“这床这么脏吗?那我可不想睡了。”
江宁看了一眼,脸色骤变,震惊、愤怒、难以置信……
各种神色在她脸上轮番变换,煞是精彩。
沈惊羽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对,江宁这表情怎么好像愤怒大于震惊?
她难道知道些什么?
“我房间的床上也有这种白色粉末。”沈惊羽试探着问道。“江宁,你是不是知道这粉末是什么东西?”
江宁眼神闪了闪,沉默了一下还是道:“不知道。”
沈惊羽现在笃定她在隐瞒什么了。
她直起身,故意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只能报公安,让公安来查了。”
沈惊羽说着要往外走。
“等等!”江宁果然叫住了她,她神色不明地看着沈惊羽,“你报公安没用的,仅凭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查不到任何东西的。”
“没关系,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沈惊羽笑道,“而且进出的人肯定有我们的房门钥匙,排查一下,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吧。”
“我都说了,别报公安!”江宁面色突然有些疲惫,“我只劝你一句,你要是想好好参加选拔赛,就消停一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正你也没有损失什么。”
“那王芯婵呢?”
“什么?”江宁愣住,沈惊羽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王芯婵在拿到全国射箭青少年组银牌之后不久,就因为犯错被退回了原队,她损失得不够多吗?”沈惊羽问她,“她整个职业生涯都毁了。”
“江宁,你们在浴室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为什么不想加入省队?你为什么说起王芯婵?”
沈惊羽一步步走近她,“你很清楚这些粉末是什么吧?你也很清楚这是谁做的吧?”
江宁沉默。
范秀看着这个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江宁,你没有进省队,但还是遭受到了这种待遇。”沈惊羽指着床铺道,“你确定,你这一次忍气吞声,动手的人不会更加得寸进尺吗?”
“还是说,你非得等自己变成第二个王芯婵,才知道反抗!”
“你懂什么?”江宁像是被刺激到了,豁然抬头看她,眼神含怒,“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懦弱!”
“沈惊羽,你要是站在我这个角度上,就不会这么轻松地说话了!”
江宁冷静到面皮被撕碎,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范秀都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
“阿宁,你冷静。”
“我很好!”
沈惊羽表情未变,她缓缓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但是我至少不会在本知道是谁有问题的前提下,什么也不说,让另一个人直直地往陷阱里跳。”
“如果我会那样做,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讲话了。”
江宁浑身一僵。
范秀犹豫道:“阿宁,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她真的是来提醒我们的。”
她小心指了指床上,表情有些后怕,那些粉末到底是什么?
江宁咬牙。
她当然知道,如果沈惊羽没有来,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直接睡下了,那么这些白色粉末对她们身体造成什么影响,谁也不知道。
是沈惊羽帮了她们,这不可否认。
“对……不起。”江宁还是道了歉,然后又道谢,“谢谢你的提醒。”
她看起来累极了,“沈惊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也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沈惊羽笑得灿然,“没道理我被人算计了,我还什么都不做,这不是我的性格。”
“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沈惊羽转身又要离开。
“我说。”
江宁吐出两个沉重的字。
沈惊羽勾了下唇,转身,“谢谢,请讲。”
“这事儿……”江宁嘴唇动了几下,还是说出了一个名字,“应该是刘惠文干的。”
刘惠文。
沈惊羽早有些预料,所以并不太意外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