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箭,一个正在逃命的白莲教徒倒在了地上。
远远的,青龙堂主凄苦地站在那儿,看着从山里逃出来的白莲教徒被官军骑兵无情地射杀,他心中在滴血。
此时的峄山脚下已经成了锐士营骑兵的狩猎场,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大火越烧越猛烈,火焰像火龙一样肆虐着峄山。
这时,又有一群忍受不住的白莲教徒从山里冲了出来。
游离在附近的锐士营骑兵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人根本跑不过战马,一个接着一个被箭矢射中,成为尸体。
李虎端坐在战马上,静静地看着。
这时,那大太监带着十几名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来了。
奔至李虎面前,大太监勒住了缰绳,先瞟了一眼青龙堂主,这才低声说道:“李将军,邹县那边传来了消息,没有抓到白鸿志。”
李虎没有搭话,抬头望了望天,天早就阴沉了下来,这会儿一团一团的乌云正越来越浓。
大太监:“要下雨了.”
李虎:“要下雨了。”
大太监叹声道:“老天爷不开眼哪!”
突然,一滴铜钱大的雨珠滴在青龙堂主的脸上,青龙堂主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激动、兴奋的神情。
接着,一滴一滴铜钱大的雨滴疏疏落落地滴了下来,间歇地打在这个人的脸上、那个人的脸上,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功亏一篑。
李虎望向身后的张强:“多少人了?”
张强:“回将军,目前报上来的是五百一十七人,尚未发现白虎堂主。”
李虎点了点头,说道:“通知下去,撤军,邹县会集。”
张强:“是。”
淙淙大雨中,一名名传令兵向远方驰去。
大太监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将军,是不是将这里围起来?”
李虎:“白虎堂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青龙堂主,“这里并不是白莲教总舵。”
此话一出,青龙堂主垂下了头。
“哦?”大太监眼中寒光一闪,“李将军,把他交给司礼监,由我动刑,不愁他不说实话!”
“你问不出来的。”李虎斜了他一眼,又对青龙堂主说道:“白虎堂主会给我们引路的。”
大太监心中不服气,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青龙堂主。
李虎:“走,回邹县。”
天色阴沉,雨越下越大。
书房里透出一缕灯光,邹县县令此时正在看信,他看得很认真。
看罢信,邹县县令长舒了一口气,孔家是圣人后裔,孔家子弟各个从小聆听圣人训示,又怎会有人与白莲教逆匪勾结呢!
想到这里,邹县县令摇了摇头,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邹县县丞的声音:“县尊.”
邹县县令将信一折,轻声说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道缝,邹县县丞钻了进来,又将门关上,这才轻步走到书案前,禀道:“县尊,城外的骑兵回来了。”
邹县县令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立刻把准备好的军需粮草送过去,不可怠慢了。对了,再送些熬制姜汤的药材过去。”
县丞:“是。”
帐外是连天的大雨,帐内却十分安静。
李虎动作快,洗澡更衣后在后帐的虎皮褥子上坐了下来,凑近身侧的灯火,拿着一封信在那里看着。
一阵脚步声响,王大牛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王大牛:“将军,姜汤。”
李虎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哨营的人回来,直接让他们进来。”
王大牛:“是。”端着碗走了出去。
刚走到大帐门口,王大牛便看见哨骑队官穿着油衣走来了。哨骑队官走上前来,风雨中仍不失礼节,向王大牛行了一礼,问道:“将军忙着呢?”
王大牛:“进去吧。”
哨骑队官居然穿着沾满雨水的油衣就这样向后帐走了进去。
王大牛怪怪地望了望,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李虎已经听见了,这时坐直了身子,望着走进来的哨骑队官。
“禀将军,人抓到了。”哨骑队官解开身上的油衣,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审案记录,“姓白的嘴很硬,怎么打都不说,还是那个老东西看不下去了,不愿意姓白的遭受酷刑,将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说着将那张审案记录双手奉上。
李虎接过展看,看不数行,便吃了一惊,望向哨骑队官:“白莲教主死了,白莲教总舵也被白虎堂主毁了?”
哨骑队官:“是。那个老东西还说了,青龙堂主的左手就是被白虎堂主斩断的。”
李虎点了点头,接着往下看去。
看完了最后一行字,李虎愣在那里,白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这小子对白莲教内部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都是些过时的没有什么作用,也就女真人的消息还有点价值。
哨骑队官:“将军.”
李虎回过神来:“辛苦你们了,回京后每人赏五百两银子。”
哨骑队官:“谢将军赏。”
李虎想了一想,接着说道:“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那老东西不知道的秘密,先不要杀,打断他一条腿,扔到官道的树林里去。”
哨骑队官:“是。”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虎将那张审案记录伸向烛火,点燃了,待到火苗燃到了手指边才将最后一角扔在地上,又将那封信也点燃了。
太子的信,只说了一句话,匪不能不剿,不能全剿。
李虎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大帐门口站住了,望着不尽不休的雨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道:算了,皇帝的儿子都不着急,自己也犯不着这么拼命。抓到了青龙堂主,剿灭了青龙堂和河南的白莲教精锐,已经是超额完成皇帝的差使。
他突然想起了水溶,算着时间,这小子的官船应该快要进入山东境内了,也不知能不能唬住他!
风声雨声小了下来,这时天已经黑了。
老年管事背着白鸿志在驿道上艰难地走着,满脸满身的泥水。
走着,他眼前一亮,前方田头有一间简陋的茅草棚。
背着白鸿志走进了四处漏风的茅草棚,老年管事将昏迷过去的白鸿志放在一处干燥的地面上,找来几根木棍将他的断腿固定住。
白鸿志“嗯”了一声,醒了过来。
老年管事大喜:“孙少爷,你终于醒过来了!”
白鸿志:“这是哪里啊?”
老年管事摇了摇头,“不清楚。”
白鸿志默了一下,又问道:“是李虎吗?”
老年管事:“除了他还会是谁?”
白鸿志:“他想从咱们身上得到什么?”
老年管事:“不清楚。”
白鸿志叹了口气:“不想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老年管事:“当务之急是找个医馆,否则会落下病根儿的。”
白鸿志点了点头,说道:“关内不能呆了,咱们只能去关外了可以将四皇子在女真人那里卖一个好价钱,最起码可以让咱们在关外立足。”
老年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白鸿志目光一闪,压低声音:“青龙堂主应该是落入了李虎手中,教主和左护法都死了,那批从汉中劫掠的财物埋藏之处就只有我知道了.”
老年管事一惊:“孙少爷!”
白鸿志:“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老年管事点了点头。
白鸿志望着棚外的夜空:“此仇不报非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