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街。
这里的人流量不是很大,店铺不是很多。
一座四四方方的小楼赫然伫立在一片低矮的民房之中,仿若鹤立鸡群,尤为扎眼。
红漆金字铸就的三字牌匾,琥珀色的琉璃外墙和双开的朱红大门,无不诉说着此地的不平凡。
楼内。
一男一女。
两人神情紧张,男的瘦削,女的圆润,都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腰挂鬼头刀,头戴黑面纱,幽绿的眼眸中,隐隐有猩红闪过。
“师兄,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炎灵门好像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师妹,不用担心,炎灵门向来胆小怕事,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可是,师兄,牛长老到此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恐怕事情不妙!”
女子虽然看不清脸庞,但话语声轻柔,与众人印象中那鬼气森森,毫无人性的火神观人大相径庭。
男子眉头微皱,似乎也是对牛长老的迟迟不回应产生了疑惑。
“这样吧!师妹,我们再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没等到牛长老的消息,我们就不在这里等了,亲自去看一看...”
话音未落,一道破空的呼啸声传来。
砰--
窗门洞开,碎屑灰尘四溅开来。
“你们不用等了,他已经去了血池炼狱,你们若是等不急,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一道冷漠的毫无感情的声音随即传来。
两人的眼前瞬间出现了三道修长的身影。
“你们是何人?”
两人反应极快,腰间荧光闪闪的鬼头刀已握在手中,神情惊骇,厉声喝道。
陈演一行人静静立于数丈开外,与他们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沉重得令人几乎窒息。
“我等身份,你们无需知晓,因为死人本就无需知晓任何事情。”
立于陈演左侧的老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对面的两人,傲然说道。
右侧的翠儿闻言,心中微微一怔,随即暗暗称赞老费的霸气。
她并非那种柔弱无能的千金大小姐,在玄水堡时,为了守护夫人的安全,石武特意聘请了名师对她们进行教导。
如今的翠儿,除了精通一些世俗武学之外,更已是一名踏入了灵犀境的修士。
然而,谈及战力……
她自知与那等强者相比,还有着天壤之别!
陈演也并未打算让翠儿参与这场战斗,只是让她在一旁静静观望即可。
这两个邪修,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之辈,他一人之力,足以将其轻易碾压。
“哼,无知狂妄的小子,待会儿定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面色阴鸷,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愈发浓烈,仿佛要滴出血来。
女子则目光冷冽地注视着陈演,声音冰冷地开口问道:“阁下如此咄咄逼人,想来是有所依仗。不知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陈演只是淡淡地瞥了女子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他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却并未开口言语,只是这般负手而立,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两人见陈演如此托大,不由对视一望,心头又有了些迟疑。
眼前此人,明显是蛊道中人,离七阶蛊王只差一步之遥。
他们两人,单独一人,明显不是陈演敌手。
若两人联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两人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人如此有恃无恐?
陈演的视线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两人虽然都蒙着面容,看不真切,但很明显,无疑是男子更为出彩一些。
男子身躯高大,浑身黑雾缭绕,双手之间,隐隐有丝丝缕缕地活物游走,长三尺二寸的鬼头刀峰上,气机如紫烟,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泽。
不过相较于该男子,陈演还是更为在意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毕竟女子修炼鬼道,还是逍遥境修为,在这男子为主的修行界中,还是挺罕见的。
陈演轻声道:“你们也不必知道我是谁,就好比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毕竟,我是来取走你们性命的,仅此而已。”
男子哼哼两声,忍住怒火,道:“如此说来,那就是没得谈了?”
翠儿见师兄笑而不语,面露嘲讽之色,“谈什么,你们这些邪修以活人为祭,泯灭人性,罪恶滔天,实在是罪该万死!”
此言一出,两人脸色骤变。
女子闻言向前踏出一步,厉声道:“师兄又何必跟这些人多费口舌,灭杀便是。”
男子望了师妹一眼,两人缓缓点了点头。
下一刻,女子腾空而起,手中的鬼头刀冲天而起,浮光掠影中,似有冤魂亡灵缠绕其中,瞬间来到了陈演身前三尺位置,刀气凌冽,声音嗡嗡作响。
女子眼中寒芒毕露,口中念念有词,就在刀锋触及到陈演衣衫那一刻,突然鬼头刀刀柄处,一道森寒赤芒一闪而逝,径直向陈演心口处射去。
这名女修不愧为火神观中的翘楚,出手绝不留情,尽显鬼修风范。
陈演向后飘远,恰到好处避开鬼头刀的劈向身前的这一刀,同时右手化掌为拳,向着赤芒迎了上去。
砰--
一声沉闷地轻响,空气随之一震,一团火球仿若从虚空中迸发而出。
一刀落空,后手又被拳劲所化解。
女子心中一凛,惊骇无以复加,忙抽身回刀,想要退回师兄身边。
只是陈演又怎会放女子来去自如,左手为掌,平推向前,如奔流大海一往无前。
虽有鬼头刀阻挡,但螳臂当车,女子的身形还是被这浩大的气机逼的步步受挫,体内气息流动滞慢,面色开始泛白。
就在这时,男子出手了。
先是挥舞鬼头刀,两道白芒带着黑色的烟云向着老费和翠儿分袭而去。
然后左手一挥,一道黑色的符箓凭空出现,接着口中念念有词,猛地一口鲜血喷了上去。
顿时。
符箓无风自燃,空气中隐隐有哀鸣声传来。
刹那间一个高约三尺,肤色煞白,眼窝空洞的“纸人”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