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出这么一点力,你就被击倒了,有点弱啊。”
法正说着,像是在嘲笑张凌尘。
张凌尘还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看向法正,笑了起来。
“师叔,这才哪到哪,你不过占了速度的优势而已,来,继续!”
张凌尘说着,突然暴起,握紧双拳,就要冲过去。
张凌尘记着,归一剑术其中一式,也是以速度著称,只不过此式颇为复杂,需要强大的元气加持才行。
张凌尘也顾不得那许多,冲起一拳的同时,催动自己体内几乎所有的元气,横拳之上,正向着法正胸口砸去。
法正再一次感受到这种力量,也知道这一拳的厉害,但他自己也想试一试张凌尘这一拳究竟能到什么地步,躲也不躲,握紧拳头,正对着而去。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在洞内产生一种极为强悍的罡风,冰墙受到影响,开始出现裂缝,甚至二人头顶开始掉落冰块。
法正被这一拳打得有些无措,要不是凭借自身强大的外家功夫,恐怕还真要被这一拳打出个好歹。
但不及他做出反应,张凌尘的拳头却又至。
这一拳,像极了他先前打张凌尘的第二拳。
但他并没有上当,后撤身形,企图躲过之后,再行攻击。
但张凌尘却像是猜到了他会如此,竟也不停,直逼得法正出手应对。
两拳再次相撞,二人各自向后退去,一直到很远才停下。
“你这两拳,究竟叫什么名字?”法正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率先问道。
张凌尘终究还是有些吃力,因为他体内的元气,因为这两拳的缘故,再次消耗光了。甚至,他还将手悄悄背到身后,先前这一拳,让他的手腕宛如要断裂了一般。
“师叔先前那两拳,一拳叫千里之远,一拳叫方寸之间,很是强大。我不妨也学学师叔,这两拳,就叫个‘失之毫厘’和‘差之千里’吧。”
法正闻言又是一笑:“怎么,还有现编名字的?”
“我本来也不知道这拳法应该叫什么名字,倒是拜师叔所赐,才有了这两个名字。”
“那,可能教我?”法正终于挤出一种比较善意的笑容问道。
张凌尘看到法正这样子,倒是说道:“那师叔可否先教我千里之间和方寸之间?”
法正丝毫没有犹豫:“这有什么的,那就互相教?”
张凌尘点头:“好!”
“实不相瞒,师叔,我这拳法,其实是一套剑法,我于机缘巧合之下习得,要不是你之前那一拳太过厉害,而我手中又无剑,我也想不起用这剑招变换成拳法的。”
“哦?什么剑法?”法正问道。
“此剑法,名为归一剑术,要想学来,首先得掌握归一之法。”
“何为归一之法?”法正又问。
张凌尘想了想,说道:“所谓归一,说来实在晦涩,其实不过就是化多为一,集广为一,变化为一。”
法正思忖着,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你先前虽只打了两拳,其实是很多拳?”
张凌尘立马点头:“正是,正是。看来师叔的领悟力,要远在我之上,我当日为了想清楚这一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竟没想到被师叔轻而易举就点破了。”
法正却是摇头:“不,并不是我领悟力比你强,而是你已经将这归一之法,说得很清楚了,我也是靠着你所领悟到的,顺着往下说罢了。”
“那,我要是想学这归一,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张凌尘也不藏着掖着,当即从自己怀里取出那本自己和鹤之芳寻摸了很久才得来的《归一法门》,给到法正手中。
“师叔不妨先从这本书开始吧!”
法正接过书去,没翻两页,便知道此书的不凡。
“这么贵重的书,你就这样给我了?”法正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张凌尘笑道:“世间诸派,皆有领悟,各自研习,在不同的路上往下走,一代一代下去,要么能走得很远,要么便会消亡于世间,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在法则领悟上的壁垒太深厚,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分享自己领悟到的东西所致。而归一则不同,我愿意将其给到一些愿意在这条路上好好走下去的人,本身也是归一之道的一种路径。”
先前时候,法正或许只是欣赏张凌尘,觉得终于来了一个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对手。但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被张凌尘所展现出来的某种魅力所真正吸引。
张凌尘依旧笑着,再次说道:“当然了,我也希望师叔能教会我你的拳法,能帮我开辟更大更广的大昭法相,日后在归一之道上有新的领悟的时候,能不吝赐教。”
法正也是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我也一直觉得,天下之道,不过尔耳,要是能够做到一切相通,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纷争存在。”
“要不,现在就开始吧,你能否,将整个归一剑术演示给我看看?”法正如饥似渴,太过想知道归一剑术的全貌了。
张凌尘也不犹豫,只是说道:“那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师叔若是愿意,我想来壶烫酒,这里,可太冷了。”
要说在这清净之地,酒这种东西,是根本不会存在的,但是法正可是知道,这绝顶之上,哪里有酒。
“你等着!”
法正丢下一句话,便往冰窟外跑去。
枯烛的禅房内,枯桑还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一会露出笑容,一会又好像愁绪满满。
法正知道里面有人,但他也根本不在乎,推门而入,根本不管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法正?你来做甚?”
还隔着门,枯桑就问道。
可法正根本不正面回答,径直走向自己师父锁着的柜子,拿出两坛酒来,又似乎是觉得不妥,再次拿出一坛,丢给枯桑道:“师伯,伤心难过的时候,喝壶酒,哭一场,就没事了。”
“你这小子,平白拿师长开涮,成何体统。”
枯桑正骂着,法正却不管不顾,快速离开。
但枯桑脸上却是笑了起来,看着法正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酒,当即拆开痛饮起来。
“酒来了!”法正还没进入冰窟,声音便已到来。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仅仅这会子,那两壶酒便已变得温热。
张凌尘已经很久没有饮酒,嘴馋得紧,接过其中一壶,喝下去一大口。
“舒服!舒服!师叔,要不你也来一口?”
法正闻言,看看手中烈酒,倒是起了兴趣,但才喝下一小口,便被呛得直咳嗽。
“你说这酒这么难喝,你们怎么都这么爱喝?有啥喝头啊。”
张凌尘却是笑笑,再次饮下一大口去,将酒坛款款放好,寻了块空地,手中逐渐生出龙栩。
“师叔,看好了!”
他喊了一声,当即起势,挥剑而出,剑锋似乎要撕裂寒冷的空气,发出清鸣之音。
“乘风起,随风落!”
张凌尘嘴上喊着,手中动作很快,剑在空中宛如游龙,寒光挥洒,在冰层之间映出很多个张凌尘来。
“风无形,水无常!”
龙栩停在某处,剑意突起,又回转之下,直直刺出,剑刃像是飞翔的鸟儿,又好似蓄势的长蛇,剑气游荡之间,显现出很多的剑影来。
“见山是山,遇水为水!”
张凌尘嘴上念着,剑指青天,又在身前连劈数下,回臂而去,引剑而出,单脚撑地,在冰面转动好几圈,还未停下,但手中龙栩却像是一根长鞭,始终围绕着张凌尘,游刃有余。
“清风终是过客,万水凝冰成峰!”
此时剑气忽起,婉转而去,看似轻盈,但法正却是看得出,此剑虽然柔软,但恰似水之温润,散则随意成形,凝则波涛汹涌。
张凌尘引动龙栩,跃离冰面,横扫而去,速度突然变快,手中剑气也似乎开始变得凌厉起来。
“千法重在一线,万道自然成真!”
张凌尘的喊声之中,似乎也带着无穷剑意,在法正眼中,好似突然变出很多个张凌尘来,同样还有很多把龙栩在空中舞动。
但就在法正恍惚之前,数道人影霎时合在一起,剑意重叠,单单一剑,刺向法正而来。
法正心中产生了一种慌乱,这种慌乱,长这么大都没有过。
他不由向后退去,仿佛这一剑,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剑,看似简单明了,看似无任何杀伤之力,但其中所带的剑意,竟是让他连怎么招架都想不出来。
这剑,平平无奇,单调无益。
但这剑,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好在,张凌尘还是在剑锋快要至法正眼前之时,还是停了下来。
他收起剑,说道:“今日,就先演示这些,后续,我会慢慢给你演示完毕的。”
法正似乎还心有余悸,看着张凌尘,脸上有些茫然。
“你这剑术,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似的。”
“很熟悉,可我又想不起来。”
法正还在想着,张凌尘却打断他:“不必纠结了,此剑,应该也融合了天台拳法在其中,师叔觉得眼熟,也不意外。”
法正伸出手,拿起张凌尘手中的龙栩,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他先前演示的所有动作,自己尝试着挥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这种剑术。
“很奇怪,看似不难,但我做不出来。”
张凌尘说道:“我也是在练习了很多遍后,才终于才能将这些剑招使出,但是我如今实力还是太过弱小,根本发挥不出这剑术的真正威力。”
“正如我先前用这些剑招演化成拳法时,所起的名字那样,归一剑术,可真的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差一丝都不行,但有朝一日一旦掌握,只一招,也很强!”
“而且,我观师叔所用拳法,刚劲有力,气势雄浑,我若能够学来,或许,对我会有很大的帮助。”
法正也是点点头:“没事,我们互相做师父,总会好起来的!”